慕容御眯着眼看了一会那模糊画面中的姜豆豆,她平时喜欢穿T恤和牛仔裤,那晚却穿了一件水红的连衣裙,楚楚可人。
画面中她只是一闪而过,就进入会所,但是那抹转瞬即逝的水红却浸染了慕容御的眼底。
“早餐做好了。”姜豆豆一边敲书房的门,一边说。
这次长了记性,敲过门就走,完全没有进去的意思,免得又看到什么不愿意看见的录像。
慕容御的视线最后扫过电脑屏幕,删除了月光酒吧和星耀会所的两段录像,关闭电脑,然后起身,走出书房,下楼。
姜豆豆已经摆好了早餐,很简单,白色的大米粥莹润,绿油油的凉拌青菜看着就那么神清气爽。
慕容御走到餐桌前,没有落座。
“可以吃了。”姜豆豆将锅里的粥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
慕容御无动于衷,窗子外的阳光透射进客厅,而他神低般的伫立让姜豆豆有种停顿了时光的感觉。
“额,刚熟的,有点烫,凉一下就可以吃了。”姜豆豆以为他嫌烫,这资本家可真够挑剔的。
慕容御这才慢条斯理的瞥了一眼桌上的早餐,薄唇轻启,“我不吃中餐。”
姜豆豆以为自己听错了,“昨晚就是中餐,你都吃了。”
“撤下去。”慕容御冷声道,好像餐桌上的食物不是给人吃的一般。
“那你要吃什么?”姜豆豆瞪大眼睛问。
“一杯牛奶,火腿煎蛋,烤面包。”慕容御已经走到沙发前坐下,茶几上有今天的晨报,都是外文的,他拿起来看,这种资本家,不管是看什么,都是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
“那这些怎么办?”姜豆豆看看桌上香喷喷的粥,她是最喜欢喝粥的,凉拌青菜不是最好的选择,最好的应该是六必居的小酱菜,“这么多粥扔了多可惜啊,浪费可耻。”
“那你就自己都吃掉。”慕容御的声音透射过报纸而来。
姜豆豆语噎,看看慕容御,再看看早餐,感觉无法和他沟通,只好将粥和凉菜都端回厨房里,准备他点名的见鬼的火腿煎蛋什么的。
忙碌的厨房了本来应该飘出烤面包的香气,但是不多一会后却传来了一声重物砸在地板上的哐当一声,还伴随着姜豆豆一声惊叫。
慕容御英挺的眉微皱了一下,丢下报纸迅速起身来到厨房门口。
厨房里的画面比较精彩,平底锅掉在了地板上,火腿片和面包散落在周围,姜豆豆就站在锅边,左手的手指含在口中,一副被烫到的样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煤气上的火苗欢快的跳动着。
“故意的?”慕容御身姿挺拔的问,却没有留意到自己刚才随同眉毛一起微皱的心已经平坦,这笨女人没有被劫持,早市上那些人总让他有种莫名的感觉,那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姜豆豆来的。
“哪里会有人故意被烫到?”姜豆豆很是委屈,在熬粥的时候,已经被烫了一下,只是不严重,现在这次手指都红了,一个人好端端的才不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不要企图偷懒。”慕容御这口气,完全就认定了姜豆豆是在找借口想不做早餐。
“我又没有说不做饭。”姜豆豆赌气的捡起地上的锅放到水池里清洗,又拿过扫把将地面清扫干净。
慕容御的视线扫过她的双手,右手还缠着纱布,左手食指有一点红肿,他走到了姜豆豆面前。
姜豆豆正低头扫地,压根就没有留意他,见面前忽然多了他的一双黑色拖鞋,微微吃了一惊,抬起头,正迎上他深沉的眸子,他的气息让她有种不舒服的窒息感。
慕容御拿过她手里的扫把,丢到一边,宽大有力的右手牢牢的捉住她左手的手腕,往厨房外走去。
姜豆豆却害怕起来,他的脸色虽然和往常一样漠然,但是现在在她看来却透露着不祥,“我,我,我又没有说不做你要求的早餐,放开我。”姜豆豆结结巴巴的说。
慕容御目不斜视,根本就不看她,也没有开口,继续抓着她往外走。
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姜豆豆的右手不管不顾的抓住了门框。
慕容御忽然侧头,视线扫过她白皙的小脸,在他的目光中有一道凌厉一闪即逝,姜豆豆更加知道没好事了,右手再次用力,死命的抓住门框,也明白自己没有他力气大,一切最终都是徒劳的,但是能支撑一会是一会。
“右手不想要了?”慕容御的声音里满是不悦。
废话,谁的手会不想要?反正和他说不通,害怕也是没有用的,就算是死也要有点骨气,于是姜豆豆倔强的大眼睛瞪着他。
姜豆豆的反应在慕容御看来完全就是挑衅,他略一用力,姜豆豆的右手就脱离了门框,慕容御像牵小狗一样将她拖到客厅。
姜豆豆气愤的不顾右手还缠着纱布,打向慕容御。
这点小儿科慕容御自是不放在眼里,左手顺势捉住她的右手,双手用力,将姜豆豆抛出去。
“啊!”姜豆豆以为自己肯定会跌的生疼,却不料落在了宽大松软的沙发上,一下怔住了。
在姜豆豆一怔的这时间,慕容御已经从容的在茶几下拿出了家用小药箱放在茶几上,打开来拿出小剪刀,剪开了姜豆豆右手的纱布。
姜豆豆从刚才的愣神中刚反应过来,又是一愣,纱布被慕容御揭开,伤势本就是皮外伤,现在已经基本痊愈,结了痂,不再像以前揭纱布时一阵扒皮似的痛。
其实在飞机上慕容御在她睡梦中帮她换药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今天给她拆纱布,本来想在早饭后,但是现在这个女人笨的一只手都不会做饭,他才决定现在拆纱布的。
给她的右手涂了一层药膏,慕容御又捉过她的左手,在她刚才烫到的手指涂药。
现在的姜豆豆彻底回过神来,右手放在眼前看,这几天不能用右手,实在不方便,昨晚做饭其实她也不小心被烫到过,锅铲也掉到地上过,只不过当时慕容御在二楼书房,没有听到,今天他像个监工一样坐在客厅里,厨房的门又是朝这边开的,才会被他发现。
只是这资本家想给她拆纱布,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偏偏搞得他好像要发怒的阵势,害她为自己到担心半天。
更奇怪的是,这资本家将她从厨房拖出来的时候冰冷无情,现在为她涂药的动作却异常熟捻轻柔,神情专注,姜豆豆不由得好奇的看着他,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论外表,慕容御英俊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忽的,姜豆豆觉得自己脸上发烫,她并不是外貌协会的人,以前多少次看着他,都没有脸红,只在和他离得很近对视的时候,才会心慌,但是现在单方面的看他也出现了这种状况,这到底是怎么了?
慕容御给她上完药后,抬头看到姜豆豆晶亮的眸子和白里透红的面颊,他眼底里是平静,心海里却一阵涟漪。
姜豆豆立刻低下了头,没有勇气和他这样对视,心乱如麻。
安静的客厅里,光阴悄悄滑过。
“谢谢。”姜豆豆不知道为什么要道谢,也许是两人都不说话太尴尬了吧,她能感觉到他一直注视自己的目光。
“没什么好感谢的,反正这些药物快要过期了。”不管内心如何,慕容御的口气还是习惯性的漠然。
而慕容御还不肯放弃揶揄的又来一句,“你不是说浪费可耻吗?”
是的,姜豆豆那是说他不吃粥的事情,他却在这里等着奚落她,他的话含义很明显,与其浪费药物,不如用在她的手上。
“把这里收拾好。”慕容御吩咐,然后就往二楼走去。
“那你的早餐——”还用接着做吗?姜豆豆抬头问,只看到慕容御伟岸的背影,但是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叹了口气,她站起来,将拆下的纱布丢到垃圾桶里,把刚才慕容御给她涂的药膏放回小药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药膏,都是外文,但是药物有效期是阿拉伯数字,她看得懂。
“该死的资本家。”姜豆豆诅咒。
那药膏根本就是出厂没多久的,两年后才会过期,刚才他说什么快过期了,压根就是在戏弄她。
收拾好茶几,姜豆豆看看二楼,没有动静,慕容御肯定在等她做好早餐够去请他,反正现在可以两只手做事,不再像先前那样笨拙,烤面包就烤面包,这没什么。
姜豆豆走进厨房,准备从新按照慕容御的要求做,却听见客厅里有皮鞋声。
很快,慕容御就一身黑色衬衫西裤的站在了厨房门口。
姜豆豆看了他一眼,他这是要出门吧?
“跟我走。”慕容御命令。
“我在给你做早餐。”姜豆豆不想出门。
“要我拖你出去?”慕容御缓缓道。
“不用。”姜豆豆赶紧说,刚才被他捉的现在手腕还痛。
“那就不要耽误时间。”慕容御冷声说。
“可是,我不方便出门。”姜豆豆低头看着自己穿的衣服,是他的衣服,穿在身上肥肥大大的,总觉得自己很滑稽,跟他出去这不是去丢人吗?
慕容御打量了一下姜豆豆,其实在他第一眼看到她换好这身衣服时就觉得很好,因为衣服是他的,穿在她身上,就这么简单。
“就这样。”这算是他的定论,不容任何人抗议,率先往外走去。
姜豆豆一阵无语,只能跟上。
走出木屋,没有预料中的车子代步以及现在车门旁的阿修,姜豆豆跟在慕容御身后不远,两人慢慢走着。
“到底要去哪里?”姜豆豆问,现在太阳已经发出炎炎的热,他究竟想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