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书只是看着她,仿佛没有听见她说的那句话,面色也阴沉了下来,“我会不会再针对季驰,完全取决于你。”
许致觉得自己的下颌痛得要裂开了,但她却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魏砚书的面上找不到丝毫情绪波动的痕迹,只有呼吸声,略略显得有些重,而许致则被迫微仰着脸看他,直到他放开她,站起身来。
许致镇定自若的揭开被子披上外套,魏砚书皱了皱眉,径直下楼去了。
许致静静看着他的背影,最后目光似是有些失焦,沉沉望向窗外。
她有些疲倦地坐下,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楼梯上踢踢踏踏地响起了脚步声。
有人敲了敲门,“小许,起来了吗?”
许致深呼吸,调整了表情,才走过去拉开门。
“刚熬好的粥。”大妈笑眯眯地将吃的放在桌子上,“吃完再喝一碗姜汤吧,昨天你肯定冻坏了吧。”
许致想起昨晚的姜汤,忍不住道谢,“麻烦你们了,昨天那么晚还要给我熬汤。”
“唉,都怪我不好,没提醒你东山那边不要去,很容易迷路……昨天砚书回来,发现你不见了,急得不行。后来一起去山上找你的人都回来了,他一个人留在那里,还好最后找到你。”
许致沉默地喝着粥,而大妈还在絮絮叨叨,“……对了,多亏了砚书后来还记得提醒我给你煮姜汤……”
“我喝完了。”许致有些突兀地打断了大妈的话,她抿唇笑了笑,“谢谢。”
因为魏砚书说了晚上要离开,许致索性开始收拾行李,两人都只带了两三件厚衣服,她将衣服叠平整放进旅行包里。
转头看到魏砚书落下的手机,她忽然想起他威胁她的那些话,隐忍的情绪仿佛忽然迸裂开,像是滚烫的油滴落在水面上,溅得无处不在。
她甩开旅行包,抱住膝盖,无声地大哭。
过了好一阵。
“许致?”身后响起魏砚书的声音,然后他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渐沉,却只是一言不发,像是在等她哭到筋疲力尽。
变换了角度的阳光终于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他抿紧的唇终于动了动,“许致,有时候……我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
她轻轻抬眼,有些迷惘地看他。
魏砚书背对着阳光,神情竟有几分捉摸不透的阴郁落寞,转瞬,却笑了笑,“可我还是这么做了。”
吃过午饭,魏砚书似乎也不急着回去,只挑眉看看许致,轻声问,“你的脚能走吗?”
她小口地喝着茶,没抬头,只问他,“怎么了?”
老夫妇或许是看出了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便在一旁鼓动说,“要不出去走走吧?今天天气好。”
她抬头看大妈,然后笑了笑,“好。”
一晚的冷敷热敷、药酒拿捏,许致的脚腕好了许多,只是走得很慢。
魏砚书有意放慢脚步,沿着镇上一条不太宽的路,两人像是在闲庭散步。
身旁跑过去两个孩子,她笑着跟孩子们提醒了一句,“小心。”
他转过头,看到她唇角淡漠的笑意,本要开口提醒她小心的,却又抿紧了唇。
就这样默然走了很久,许致终究还是将心底的那丝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魏砚书却答非所问,“喜欢这里吗?”
“很漂亮。”许致说,“不过我很好奇,你接手家族生意不久,那样的传闻闹出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对你的伤害更大,把我带到这里,的确是暂时远离了是非,但是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他看了她一眼,像是意想不到她会这样。
许致脑子里闪过早上的画面,紧接着心口重重一沉,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她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你……你是不是想趁我不在的时候,对季……”
“许致,我想做什么,不需要趁你不在。”魏砚书打断她,语气中似乎夹杂了几分自嘲,放慢了语速,“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再加上你对我的了解,有什么事,是还需要背着你做的吗?”
许致涨红了脸,她此刻确实没有与他抗衡的能力,只能讷讷地问,“那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