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附近的餐厅,环境大多嘈杂,但魏砚书还是带着许致七拐八拐的走进了一家装修比较雅致的小餐厅。
两人进门时服务生过来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二楼是数个小包间,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包厢门前,服务生才停下脚步,“魏先生,里面请。”
他回头对许致说了一声,“别害怕。”然后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温和的女声,“进来吧。”
房门推开,许致抬起眼眸与正对门坐着的兰英姨视线对上。
兰英姨穿一身黛蓝的旗袍,肩上披着月白的披肩,虽然她已经六十七岁了,但周身气质优雅,风华内敛。她面相平和的看着许致。
“许小姐,进来坐吧。”兰英姨开口,声音温和。
许致微微一笑,欠身道,“您好。”
她原以为自己的会紧张,可这会儿却格外平静。
她走过去坐下,再次对兰英姨说,“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兰英姨笑了笑,转头对魏砚书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起身从后面的托案她面前。
盒子里面躺着一个成色极佳的白玉镯,镯身没有一丝杂质。
许致困惑的抬头看他,“这是……”
“许小姐,”兰英姨开口的同时身子侧坐着面向她,“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魏砚书解释说,“这是兰英姨特意找匠人打造的。”说完就坐回了之前的位子。
许致放在腿上的手指慢慢收紧,指甲戳到手心有些疼。
短暂的沉默后,她抬头看向魏砚书。
但他只是安静的喝着茶,并没有再看她。
于是,许致转而看向主位上的兰英姨,说,“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魏砚书似是早就料到了她不会收,神色如常的拿过茶壶给自己的茶盅添水。
兰英姨没说话,静静的看着许致,她的嘴角噙着笑,目光也算和善,但却无端的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恰巧此时魏砚书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兰英姨笑了笑,转头看向魏砚书,问道,“是不是珞珞醒了?”
“是季修恒,估计是又看上我画廊里的哪幅画了。”他语调平淡。
许致低下头,微微有些不安。
“砚书,”兰英姨岔开了话题,“我还是不放心珞珞,这样吧,你和许小姐慢慢吃,我就先回医院看珞珞了。”说着便站起了身。
许致也连忙起身。
走到门口时,兰英姨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许致,她说,“对了,许小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忌口,已经点好了菜,希望你会喜欢。”
等服务员上菜的过程中,魏砚书接了一个电话,期间他并没有出声,只是等对面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不小把几滴汤汁撒到了许致的衣服上,但她并没有发现。
服务员连忙拿了纸巾给她道歉,“对不起女士,是在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她接过纸巾擦着衣服,“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就好。”
但是服务生还是继续道着歉,又另外拿了几张纸巾想要给她擦衣服。
“不用了,真的没事……”许致抬手挡了一下,奈何服务生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她又往后退了一步,从服务生手里抽回衣角的时候用力有些大了,不成想扫到了桌上装着手镯的木盒。
一声很清脆的响声后,玉镯被摔成了两半。
她低头看着脚边碎了的玉镯,懊悔的叹了口气,她应该刚才就把玉镯还给兰英姨的。
服务员以为她是心疼玉镯,连忙捡起来,“这个应该可以修复的。”说着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魏砚书。
但他却眼神淡漠的看着服务生,“东西是这位女士的。”
许致闻言抬头看他,“我没想要收下……”
“可它是因为你被摔碎了,”他悠闲的喝了一口茶,“如果你实在不想要的话,可以自己去还给兰英姨。”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捏着纸巾的手指微微有些发麻。
玉镯已经摔碎了,她要怎么还?
许致接过服务生手里的玉镯和木盒,对她说,“没事了,你去忙吧。”
然后她坐下来,将碎了的玉镯重新放进盒子里。
魏砚书看着她手上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许致将盒子放到一边,沉默的拿起筷子吃菜。
他目光扫过她衣服上的几处污渍,“要不要去处理一下衣服的汤渍?”
“不用了。”
她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神色突然变得很平静。
魏砚书没再说什么。
两人安静的吃着菜。
他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她。
但她只是沉默的吃着菜,他几次想说话都没能说出口。
最后她舀了一小碗汤,但只是低着头搅着汤,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魏砚书低头拿出手机,想看看双悠有没有发消息过来,但是并没有。
再抬头时,他看到她低垂的眼睫上滑下一滴眼泪。
那滴眼泪直直的掉进了碗里。
就在他要开口叫她的时候她抬眼看了过来。
魏砚书微微一愣,她的脸上并没有泪痕,他眸光微动,刚才那滴眼泪是错觉吗?
“魏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骨髓捐献协议书你带了吧?”
他闻言看向她的手指,她握着汤勺的指节泛着白,他微微蹙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给我吧。”
许致语气平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魏砚书略微犹豫了一下,手臂一伸从后面的托案下拿出两份文件。
“作为补偿,我会赠与你一部分我名下的股份。”
他将两份文件放到她面前,上面的那份是股份转让协议。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