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致的印象中,季驰是那种性格清冷的人,就连陈幼之都说,他向来冷静自制,可现在的他很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太清楚。
她还是没忍心叫醒他,所以等季驰睡醒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几点了?”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许致被他的举动弄得心神慌乱,她拿了手机看时间,但心里早已小鹿乱撞,呆愣愣的忘了回答他。
“怎么了?害羞了?”
他出言调侃,攥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没有。”许致尝试着抽出手,却无果。
“许致,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
季驰撑起半边身子,目光灼灼的看她,“你以前追着我的时候很大胆,现在动不动就害羞,你这样我反而有点不适应。”
“我去拿外卖。”
她红着耳朵推开他,跻着拖鞋走向门口。
季驰拿了她的手机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许致点的外卖是小馄饨和玉米排骨汤,但是已经凉了。
她将东西拿到厨房,取了家里的汤碗,小心的把汤倒出来,放到微波炉加热,又开了电饭锅的灯,将小馄饨倒进去,轻轻的晃了晃,盖上盖子。
回头看到季驰倚着冰箱看她,她垂眸,手撑着台子。
“许致,”他走过来从后面抱她,“如果当年我没有离开,那现在我们会不会已经结婚了?”
结婚这两个字像一根刺一样,一下子就扎中来了许致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沉默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口的位置隐隐有些疼。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假设,这个问题她曾问过自己很多次,在每一次被孟静云催婚的时候,在每一次她试着说服自己随便找个人结婚的时候。
可是内心最深处的抗拒是骗不了人的,一想到要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然后还要躺在同一张床上,许致就浑身不舒服,更别说还要生儿育女、共度余生。
答案很清晰,她认可他的假设,但说不出肯定的话。
有赌气的成分吧。
在她满心欢喜,一腔孤勇的追他时他没有明确的表达过对那份赤忱感情的回应,凭什么隔了五年就想用一个轻描淡写的假设去丈量一种根本不可能的结局。
这明显不公平。
长久的沉默背后是许致内心艰难的挣扎。
“叮”的一声,微波炉发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空间里的落寞。
季驰只觉得怀里一空,许致已经从他的怀里离开。
那一瞬间的感觉太复杂,有失落,也有难过,但更多的是后悔。
电饭锅里的小馄饨也热好了,但显然味道不太好了。
即便这样,季驰也还是吃完了一小碗,玉米排骨汤也有些软烂,许致小口的吃着,全程低垂着眼眸。
饭后是季驰洗的碗筷。
许致有些困了,她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季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是意料之中的法治栏目。
她直接去了厨房,拿了杯子放到大一点的碗里用开水烫过,又从冰箱取了牛奶,倒进杯子里,等做完这些她才反应过来,都没问季驰要不要喝牛奶。
叹了口气,她还是把装有牛奶的杯子放进了微波炉。
然后她走出厨房对季驰说,“微波炉里热了牛奶,你待会儿睡觉的时候记得喝,我先睡了。”
他嗓音低低的嗯了一声。
许致是真的累了,爬上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洗手间的水声,她本想忽略的,但她忘了关房门,水声吵的她睡不安稳。
于是,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走过去关门,但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开了。
季驰刚洗完澡,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结实的蜜色肌肉在洗手间的灯光下泛着琥珀光。
许致微微一怔,脑子清醒了,很快就挪开了目光,脸颊微微发烫。
“睡醒了?”
季驰看向她,她穿着毛绒的居家睡衣,迷迷糊糊的样子有点可爱。
“没有。”
她“砰”的一声关上门,转身爬上床,拉着被子蒙住头,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季驰刚才的样子。
太羞耻了!
没过一会儿,季驰过来敲门。
她闻声一惊,一骨碌坐起来,盯着紧闭的房门问,“有事吗?”
“我房间的暖气坏了。”
隔着门板,他的声音有点沉、又有点闷。
许致犹豫着,开口说,“要不我给你拿床厚被子,你在客厅睡,可以吗?”
门外的人沉寂了几秒,才闷声说,“客厅的沙发太小了。”
啊?
许致这才想起来,当初买沙发的时候为了省钱,她选的沙发是一米八的长度,就他的身高来说确实有点小了,她先前给他按头的时候就发现他躺着很不舒服。
她无奈,开了床头灯,打开衣柜垫着脚够最上面一层的厚被子,拽到被角用劲一拉。
下一秒,被子蒙头盖下来。
她眼前一黑,被子兜头而下将她盖了个严严实实。
许致跌坐在地,闷哼一声。
然后,她听到了开门声,以及急促的脚步声。
几秒后,季驰拿开蒙在她头上的被子。
“你是要打地铺吗?”
许致抬眼看他,一脸震惊。
他穿着棉质的长袖长裤睡衣,淡定的解释,“你忘了反锁房门。”
“你多高?”她问的很突兀。
“嗯?”
“你多高?”
她再次问道。
季驰敛眸一笑,“怎么?关心我,想重新买沙发?”
许致叹口气,没接话,爬起来坐到床上。
他依旧蹲着,左腿膝盖略低,手肘搭着膝盖,抬眼看她,“不用重新买沙发,你的床看着挺大的,睡两个人应该不挤。”说完突然起身坐到她旁边,顺势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