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府,冯铎送走了宾客,冯夫人怕乐诗等久了不高兴,赶紧说道,“铎儿,快去喜房吧,别让公主等急了。”
冯铎点头,“爹,娘,早些歇息。”
“快去吧。”冯九成加重了语气。
冯铎倒是面带笑容,只是他走后,冯夫人和冯九成笑不起来。
冯九成做事十分认真,在工部兢兢业业,经年累月,积劳成疾。
今日,宾客太多,迎来送往,他已是累的快直不起身板了。
冯夫人扶着他,回后院住处。
“以后府上,公主为尊,事事要谨慎。照我说,让铎儿和她住在公主府要好一点。”冯夫人想到日后要跟乐诗相处,心里便有些发怵。
冯九成皱了皱眉,“哪里的话,五公主也是住在纳兰府啊。咱们铎儿是把公主娶回冯家,若是让他住公主府,他心里会不自在。”
冯夫人叹了一口气,“都说我们冯家有福气,公主下嫁。可是这福气,突然来了,我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顿了一下,停下脚步,“记得当初,我们说过,希望铎儿娶一个温柔良善的女人,不会计较她的出身。”
“铎儿喜欢就好,我看他挺在意三公主的。也许,是段美满姻缘。”冯九成咳嗽了两声。
冯夫人皱了皱眉,“保佑我们冯家平平安安,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冯九成厉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冯夫人一怔,垂下眼眸,“对不起,老爷。”
冯九成觉得自己语气过重了,连忙又轻声道,“夫人,这些年,苦了你了。”
冯夫人扯出笑容来,“只要你和铎儿好,我就知足。”
喜房中,乐诗耐着性子坐在那等冯铎。
“殿下,驸马来了。”
盖头下,乐诗满脸娇羞。
冯铎先是行了礼,“公主。”
乐诗喊了一声,“夫君。”
冯铎上前,掀了盖头。
“祝公主和驸马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侍女端来合卺酒,两人同饮。
“你们都退下吧。”乐诗吩咐道。
“是。”
乐诗再一次问冯铎,如果自己不是公主,他还会不会喜欢她。
冯铎笑了笑,“会。”
乐诗轻呼一口气,“如果以后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要跟我说,我尽量去改。我是外婆带大的,用母后的话说,我被外婆宠坏了,任性,跋扈,想要什么一定要得到,只顾自己的感受。”
冯铎听到乐诗说出这些,心里十分感动。那些不好的传言,曾经也让他陷入不好的情绪,可是现在,他再无芥蒂。
“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公主也要直接言明。”冯铎柔声道。
乐诗笑了笑,“夫君你什么都好。”
此时,乐仙和杨跃正在商量如何利用平州来做应对。
“慕容云虽然年迈,却是老狐狸。表面上看,慕容家的兵是听命于慕容荻,但实际上还是掌握在他手里。”乐仙缓缓开口。
杨跃挑眉,“那慕容俊呢?”
乐仙摇了摇头,“慕容俊不可信,一个惯于示弱的男人,往往关键时刻会背叛你。”
杨跃心里一怔,他本以为凭慕容俊和乐仙的关系,她会完全信任他呢。
“那慕容荻呢?”杨跃挑眉。
乐仙迟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他,暂时可以信任。”
“平州慕容云和北邻勾结,可以确定。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到何种程度,慕容云能否在这个时候突然作乱,北邻又会不会遥相呼应,有些吃不准。”乐仙凝眉。
杨跃叹了一口气,“罗相此举,打乱了殿下的计划吧?”
乐仙笑了笑,“世事怎能尽如人意。有变数,有艰难险阻,才是正常的。本宫只是担心,利用平州转移视线,事情的发展会脱离自己的预期和控制。”
杨跃突然拜了一下,“属下愿意前往平州。”
乐仙笑了笑,“有一个人更合适。”
杨跃一怔,“是哪位?”
“魏王。”乐仙神色一敛,“本宫已经暗中传信给慕容荻,就等平州的消息了。希望他不要让本宫失望。”
次日一早,冯府,乐诗记得乐仙提醒她的话,要早起给公婆奉茶,这样,冯铎认为她贤德,一定会很高兴。
所以,她早早的就起身,梳洗打扮。
而冯九成和冯夫人也早就起身了,他们倒是没想着公主会过来奉茶拜见。
“乐诗见过公爹,婆母。”乐诗还微微拜了一下。
冯夫人有些紧张,笑容也有些僵硬,“您是公主,可使不得,快坐。”
身旁的冯铎笑了笑,“娘,公主说,今日要行家礼。”
乐诗按礼给冯九成和冯夫人奉了茶,冯九成笑了笑,“铎儿,公主虽是你的妻子,可是国礼在先,你以后要以公主为尊,不可违逆。”
“是,孩儿记住了。”
冯夫人也缓缓开口,“你和公主早日诞下麟儿才好。我和你爹都盼着呢。”
乐诗轻声嗤笑,“是,婆母。”
“你们要去宫里谢恩吗?”冯九成提醒。
乐诗怂了怂肩,“昨日大婚,夫君招待宾客,应是疲倦,这几日就不用进宫了,等过些日子再去。没事的,父皇和母后不会计较这些。只是午后,本宫和夫君要去一趟国丈府,外婆一定在等我们。”
冯铎点头,“公主是外婆带大的,和她的感情最深,我们去去就回。”
“应该的,应该的。”冯夫人连声说道。
祥和绸缎庄里,宋楠玉心意不定,何素云说过,让她不要轻易去见乐霖,她姿态越高,乐霖就会越着迷。
可是,宋楠玉还是担心,若是不去,惹恼了燕王,到时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她看着眼前那匹烟霞锻,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匹绸缎,也是祖母送给她的嫁妆。
若是她决定去,就打算穿着这烟霞锻缝制成的衣裙过去。
她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去问何素云,结果丫鬟回来后告诉她,何素云的原话,“你若是只想做燕王的妾室,便可以去。若是你打算成为燕王的侧妃,便不能去。”
宋楠玉思量很久,决定赌一次,便没有去赴约。
而乐霖在近郊的别院,等了很久,不见她来,心里陡然升起一丝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