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城这趟雷兽界之行所产生的影响,可远不止表面上所看到的爆山等一众上界修士的加入这么简单,此事正仿若连锁反应一般在整个人界掀起了一场隐藏着的巨大风暴,只等有一个源头能够将其引爆。
在三仙山的三位老怪也在讨论此事之际,远在一个人界的附属界面当中,此刻也同样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在那处仙气弥漫的山顶,突然之间响起了一道沙哑的怒吼道:“孽障!你这孽障!是要把老身气死不成?!”
伴随着那声怒吼,两道遁光飞速的从山顶飞出,停留在了附近的半空中,随着遁光的散去,竟然露出了灵狐一族的族长天狐夫人弥裳与阿樱的身影。
“阿樱,你不要害怕什么,老祖宗她就是这样的,你等她发泄一下,事后她就会冷静下来的,她只是从来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我们一族千年来一遇的天之骄女,对谁都从来看不上眼的华樱,出去散心一趟,回来之后竟不是处子之身了,尤其是她自己替你安排的这场亲事,你让她怎么能接受。”
“弥姨”阿樱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弥裳打断了。
“你不用自责什么,我没有责怪你,反而,你有些羡慕你,阿樱。”看着眼前本来仙气弥漫的山峰风云变幻狂风大作,弥裳冷着一张脸淡淡的说道。
华樱看着弥裳的表情,晓得有些错愕,灵狐一族的族长天狐夫人弥裳,向来以温和出名,她的脸上永远都挂着淡淡的微笑,不管和谁交谈都是一副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她自小由弥裳带大,对于弥裳的性情太熟悉了,她从未见过弥裳有这样的表情。
是因为和老祖宗之间的矛盾吗?虽然弥裳从来不说,其他人也不敢告诉她,但她知道,弥裳非常恨老祖宗,而且这种恨意还很深,只是以往她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也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事了,阿樱,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要力排众议独自养育你吗?”
“是因为我是族内千年难得一遇的九尾吗?”
“不,和那无关,只是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自己的影子?”
“当年我虽然并非九尾而是六尾,但却是同一辈当中最天资卓绝的存在,老祖宗因此选定了我作为下一任族长继承人,你知道,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有点叛逆的,那个时候的我非常向往那些凡世当中的爱情故事,不想被族长之位束缚,于是,我逃了。”
华樱瞪大了眼,她从来没有想过弥裳还有这样的过往,而且从某种程度来说,她自己之前与阿夏逃离族内的情景,不就像是弥裳当年的情景重现吗?难怪老祖宗和弥姨根本就没有去找她,原来不是对于她的安全非常放心,而是有这样的一个历史因素在其中。
“可是弥姨你现在依旧还是族长,是说最后你还是回来了吗?”
在问这话的时候,华樱的语气有些颤抖,因为她害怕弥裳接下来的回答,如果这真的仿佛是弥裳当年所作所为的重现,那岂不是说她的反抗将会以失败而告终,她到最后依旧只能嫁给那个她很讨厌的天狼一族少主,作为两族结盟的象征,而她也会被限制在天狼一族的势力范围生活,永远的打上“天狼一族少主夫人”的烙印。
她怕,她就是因为害怕这一切,才会做出小小的反抗,当年的弥裳,应该也是做出过反抗的,只是现在看来,她失败了。
“在东方大陆闯荡之际,我与一名人族修士相爱了,他是一位散修,没有宗派势力作为后台,资质实力也并不出众,但我们就是那样爱得死去活来,可是,终于有一天,当我们即将结合之际,老祖宗出现了,她并没有杀死那个人,她只是展露了自己的修为,以及告知了我的身份,还许诺了许多好处给他,只要他远离我那个时候,我怕了,我知道老祖宗的脾气,我怕她会翻脸杀了他,于是赌气和他当场吵了一架,就此返回了族内,再也没有提起此事。”
说到这里,在人界当中地位颇高,又声明赫赫的天狐夫人弥裳,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来,这让华樱真的呆住了,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象过弥裳流泪的样子。
“我本以为我的离去给了他安全,可是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私下查到,那个人,后来用老祖宗给他的资源,奋发修炼到了初阶天帝,我知道他的资质,想要修炼到那种程度,必须得付出数百倍于常人的努力才行,可是,他没有宗派势力作为支撑,就那样独自一人来了灵狐界,最后,死在了老祖宗的手中,从知道这一切后到现在,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老祖宗。”
说着说着,弥裳右手擦了擦眼泪,左手按在了华樱的头上,爱怜的接着说道:“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很强烈的直觉,阿樱,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有和我一样的遭遇,所以我才会有带大你的想法,果不其然,你如今遇到了一样的遭遇,而且你迈过了那道坎,做到了我不敢做的事,当年我虽叛逆,但却不敢反抗老祖宗,你却做了,所以阿樱,我好羡慕你啊,如果当年我也有和你一样的勇气的话,那他也不会死了吧。”
“弥姨,我这样做,老祖宗盛怒之下会不会去杀了他?”听到弥裳讲述的往事,华樱有些慌了。
从当年之事,能够看出老祖宗有着强烈的控制欲,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反抗过她,如今自己这样做,会不会让她气得发疯?当年弥姨的恋人便是被老祖宗杀死,如今她会不会又找上叶倾城?
“啊?我的小祖宗,你私底下给我的记忆玉简里都记录得这么明白了,你竟然还看不出叶倾城这小子的身份吗?”
看到华樱有些迷茫的眼神,弥裳这才想了起来,毕竟华樱是在襁褓当中呵护着长大的,不像她有这么多年积累的城府,在很多方面都很稚嫩,说不定她真的没有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