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宝初年正月十五,大唐皇帝李隆基以奚族大酋长怀化王李延宠数年不遣使来朝,进贡朝廷为由,派朔方节度使王忠嗣提点朔方,河东,陇右,河西四镇共计十万骑兵,北出雁门关,讨伐奚族。笔、趣、阁。。闻听到这消息的李延宠被吓破了胆,连忙向与他有亲族关系的契丹怒皆部求援,两部立即召集了族内的青壮人马,全民皆兵,怒皆一部动了,其余各部无奈之下也纷纷投入战斗。于是,奚和契丹两部陈兵二十万于桑干河河畔,看来俨然是一副与唐军准备拼死一战的样子。
平静了数年的朔方,战争的机器又开始缓缓的转动了起来,整个灵州范围内已经全部开始了军事戒严,从朔方各地和长安调集而来的粮草,兵器,迅速的向着关外运去。灵武城内,不少老百姓都跑到街上看热闹,一队队身着铠甲的唐军和粮草兵器从街上经过,让他们十分兴奋,朔方已经平静了很多年,前任节度使韦光乘一直只求自保,不求击敌,不过也还好他在任期间北夷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这就导致了朔方的老百姓都快要忘记来自北夷的威胁了。不过不少人家祖上传下来关于北夷凶残的传闻可从来没有断绝过的,一旦他们南下,可是要杀人屠城的,男的论为奴隶,女的没入军营为妓,老幼一概杀死,这种传闻导致北夷在无数人的心中留下了恐怖的印象,也因此这次北伐的行为受到了民众们的强烈支持,不少青壮甚至自告奋勇的加入了运粮的车队当中,整个朔方都开始积极备战了起来。
不过宣战是一回事,什么时候打又是一回事了。在灵武城外,来自陇右和河东河西的八万骑兵正在缓慢的集结当中,因为路途遥远,只有河东的骑兵先到了,其余两镇的还没有到,领军的是河东节度副使韩休琳,他是王忠嗣任河东节度使时的旧部,在田仁琬接任河东节度使后颇受到排挤,于是这次调兵,田仁琬便把他打发来了。
实际上,这次调兵,其余几镇的节度使都颇有不服,心中不满,在边关有着一道不成名的规定,那就是借兵借将不还,一旦借兵借将给其他节度使,在战役结束后,总是会有着这样那样的借口扣住这些人不还,算是一道不成名的规定,对谁都是一样的。也因此各节度使借人不会借最精锐的,但也不会派老弱残兵来打发你,不过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了,因为是要出雁门关打击游牧民族,也因此李隆基特意下旨调的全是骑兵,即使不借调最为精锐的战士,马可是没有下路货来代替的,这让其他几位节度使心痛不已。
田仁琬倒还好,毕竟王忠嗣在河东扎根数年,深得军心,他刚刚接手不好拂了将士的热心,调兵很痛快,顺带把他不喜的韩休琳给派来了。但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和河西节度使夫蒙灵察可就不那么配合了,他们一个与王忠嗣有隙,一个则比较抠门,见他们派的兵迟迟不到,王忠嗣气得连下了三道军令,李隆基从监军哪里得知他们怠慢军情大怒不已,飞鸽传书给了他们二人这才慢慢的发兵。
其实按理来说打击奚契其实是现在的范阳节度使的职责,可是现任范阳节度使是裴宽,他与幽州兵马使安禄山一向不合,整个范阳其实都是安禄山的势力,他这个节度使并没有多少实权,李隆基深知这一点,他本来就有意提拔安禄山为节度使,但奈何他资历不高,引起了很多人的反对,只能等过些年再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调动范阳的兵力可是有些不智的,外加如果范阳出兵,后方空虚,被敌方偷袭得手后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再三思虑之下,他决定不调范阳的兵力,而是调河西河东陇右的兵力于朔方,交由朔方节度使王忠嗣带领,北出雁门。名为打击奚族,但实际上不止奚族,不少边关小国或者小部族都有过多年未进贡或者朝见的现象,它们也没有被打不是,这次出兵,其实要打的是契丹,而不是奚族,打奚族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自武则天讨伐契丹失败以来,大唐先后发兵五次攻打契丹,但均失利,契丹逐渐坐大已成事实,虽然表面上依旧是内附于大唐,向大唐称臣,但实际上早已有自立的野心,奚虽然没有到那种程度,但他们与契丹本来就是出自同源的亲族,若契丹自立,奚族也不能避免。李隆基早就有打契丹的念头,可因为开元年间吐蕃攻势正猛的缘故一直无暇北顾,直到现在他改年天宝,终于想起了契丹这个心腹大患,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的打一打。
可是帅位他迟迟不能决定,边关诸多节度使中,能打仗的不少,可互相不服,他得选出一位能打胜仗,忠心于他的人来担当这个帅位,不用说这个人自然就只能是王忠嗣了。果不其然仗还没打就听到了皇甫惟明和夫蒙灵察迟迟不发兵报告,还好他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事先就向各节度驻地的监军下了手谕,现在各节度的骑兵应该都在路上了。
按理来说,像奚契这样的部族,如果面临大军压境,因为会十分惶恐,然后遣使入朝来说明自己是如何忠诚,拖延出兵才对,他们后面一定有后台,可这个后台是谁呢?他只能想到突厥了,只不过现当下突厥已经日渐衰落,会不会愿意为了他们两族出兵得罪风头正盛的大唐那就是一回事了。
就是要趁着这种机会,一举扫平这本就心存不服的两族,打到他们怕,打到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那样才达到了目的。
就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王忠嗣接过帅印,打响了天宝初年的第一仗,叶倾城他们三人的事也很快的被他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