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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后谁都会老,一百年后谁都会入土,一张脸又能代表什么,我没你想的那么肤浅,而且我倒是希望他世故点呢,可以少被人欺负。"

"那他要是有不幸有坎坷,你愿意和他一起承担吗?"

"当然不愿意。"陈路收好相机怪挂的看了她一眼:"如果可以我要替他承担,不想让他再受苦了。"

"那不就得了。"颜小柔两手一拍。

陈路哭笑不得:"什么就得了?"

"把这些坚持给你妈看,她就会改变态度的,真的。"颜小柔信誓旦旦。

"我妈才没这么情绪化。"

颜小柔微笑:"她是没有,可她比你想象的要爱你。"

陈路没有说话。

"路路,去找他谈谈吧。"

"别叫我路路。"

"路路~你不喜欢姐姐了~"

"我喜欢你干什么,别抱我。"

"不嘛。"

"我喜欢你,你放开我。"

"乖~快去~"颜小柔终于得惩,眼睛弯弯的特高兴。

不知道耳机里的音乐响了多少遍,虽说是夏天,夜晚降临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微冷。

林亦霖迷迷糊糊张开眼睛,被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

温暖的外衣很神奇的就披到了自己的背上。

林亦霖疑惑的侧头,正巧对上陈路温柔注视的眼光。

在夕阳的薄光里,他俊美的脸庞就像一朵盛开的夏花,灿烂的让人移不开眼。

"不要在这里睡,会着凉的。"陈路微笑。

林亦霖默默的拉下耳机,想要站起来身来。

陈路轻皱眉间,问道:"你就那么恨我?连坐在你旁边都不可以?"

林亦霖没动换,也没回答。

"手...还疼吗?"陈路看了看他用纱布包裹住的手腕。

"没事。"林亦霖好像更冷了,抱住自己的双膝,目光凝滞的看着大海。

"对不起,是我害你疼的。"

那天早晨林亦霖是被那个女生吓了一跳,后来陈路的所作所为更让他惊到无言,不过连自己都很意外,自己涌上来的首个情绪竟然是愤懑,他有点生气为什么陈路勾搭了别的女生还要惹到自己眼前来。

语气有点不好,林亦霖冷笑:"这就叫疼吗?"

反问的陈路一时间没了言语。

是啊,有什么疼能比得上...他曾经给他的呢...

耳边尽是海浪的汹涌涛响。

林亦霖轻声叹气:"如果你想要道歉,那就不用了,反正都过去了。"

"我不是要道歉..."陈路抓着把细沙,又让它们慢慢的从指尖倾泻下去,他微笑,然后抬起眼眸:"我是想来告诉你,我不想放弃你,我就是喜欢你,你的一举一动都能吸引我,我想要你,你永远都不要以为可以摆脱我。"

林亦霖静静的看着他,脸庞细嫩的几乎象是透明,只有那双眼睛,繁星似的明媚。

不由自主地想去亲吻他,倾过身去,林亦霖竟然没有躲开。

时间就要静止的刹那,身后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

陈路回头,竟然是班里一个疯疯癫癫的女生,她气喘吁吁的笑:"班长,不要被坏女人打败哦!我们支持你!"

说完趁林亦霖没反应过来,伸手就在他脸上捏了下。

然后捡到宝似的跑走了,远处传来一片嬉笑。

林亦霖忽然不寒而栗,是不是闹到这个份上,全世界都知道了。

脸忽然被一只大手捧住,慢慢的摩擦,林亦霖惊愕的想躲开:"你干吗?"

"不许别人碰,只有我能碰。"陈路半开玩笑的生气。

"你变态啊。"再稳重的人也能被他们弄疯,林亦霖抬胳膊挡开他的魔爪。

陈路特得寸进尺的拉住他的手腕,迅雷不及掩耳的亲了一下林亦霖嘴唇。

几十米外的沙滩上一片尖叫。

林亦霖觉得自己都快疯了,手忙脚乱的站起来。

陈路占到便宜,带着笑看他:"你想怎么样都好,我不强迫你承诺,可是你不能拒绝我对你好,反正你也拒绝不了。"

小林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个字都没说,转身就走。

陈路心满意足的坐在沙滩上笑不能止。

手机忽然响了。

是肖言。

他刚接起那边就传来怒吼:"陈路!你干吗呢!给我滚回来!"

陈路很汗的看向宾馆他住的那个房间的窗户,果然有个高个子在窗口举着手机上窜下跳,明显想飞下来主持公道。

chapter36

如果你有爱,并且懂得,请试着慈悲。

我们生活不同,经历天差地别。

你说的未来我看不见。

我很现实,也只能现实。

既然无处可去。

为什么不先整理好眼前的生活。

待岁月在流逝后成熟,希望我们孜然整装,再相见。

--2005年7月10日

一直到夏令营结束,林亦霖也没有再和陈路正正经经说过话。

他不是计较,也没有装腔作势。

不过,关于那个人的所有都在自己的人生计划之外,无从接受与明白。

只盼着快些长大,快些dú • lì,快些拥有选择的力气。

抬头天上的繁星,即便能够看似依偎,实质也隔了无数光年。

更何况会哭会笑的万物之灵呢?

林亦霖始终觉得,唯独拥有自我,才能去爱别人。

而十六七岁的年龄,是对一切都懵懵懂懂的时光。

离开海滨的前夜,肖言带着同学们在海边烧烤,篝火如血红的花,开在暗蓝的无边水岸。

再开学一中会分文理班,相处了三百天没感情是不可能的,这也许是他们最后能够完整团聚的机会。

老师格外开恩,雇了辆车拉来十多箱啤酒,惹得气氛顷刻膨胀。

只可惜欢笑就像啤酒的泡沫,很容易满的溢出来,也很容易消失不见。

三十几个人折腾到悠悠弯月高挂,吃喝尽兴,开始疯疯癫癫的唱歌游戏。

大城市的孩子难免要从小学点才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分别的时候倒不拘谨,玩得掌声一阵一阵伴着海潮来回荡漾。

肖言兴致也好,拍了拍一直老老实实坐在身边的林亦霖:"你也表演个?"

小林子抿着嘴笑,摇头。

他倒是因为母亲的原因会玩乐器,可是从小就不愿意在很多人面前弹奏,谁都拿他没办法。

肖言鼓励道:"去吧,年轻人别老坐着发呆,能表现的时候就去表现表现。"

两三步外一直站着摄影的陈路听到,眼睛离开镜头,冷哼:"那是神经病。"

可惜别的同学也听到了,开始集体朝着林亦霖起哄,大喊:"班长,来一个!班长,来一个!"

林亦霖傻着一副想跑的样子。

肖言只是逗着玩玩,不想他尴尬,转头欺负亲表弟:"那要不你去,你唱歌他就不用表演了~"

陈路少爷一百八十个不乐意,又想让林亦霖当着他们...还是算了。

默不吭声的把相机塞到旁边拿着肉串扯淡的杜威怀里,他伸手指了指颜小柔:"吉他借我。"

在全班的尖叫中,陈路站在篝火旁,调了调弦,连个开场白都没有,径直唱起了英文歌。

可惜他真的是天生耀眼,严密教养出的优雅男人气再加上他家女王无偿遗传的暴强压迫感,在哪都像皇宫中的顶级钻石,看着伤眼睛,不看再看什么都会黯淡无光。

故意变换曲速,让习惯鼓掌合拍子的人也只能瞪眼干听。

遥远而深邃的海浪声中,他轻歌天籁。

Seethestonesetinyoureyes

Seethethorntwistinyourside

Iwaitforyou

......

Withorwithoutyou

Withorwithoutyou

Ican'tlive

Withorwithoutyou

Withorwithoutyou

......

那些微笑欣赏的也许一时间没有听懂,但成天英语不离身的林亦霖却懂了。

他看着陈路修长的手指在被篝火染成金色的琴弦上,如同蝴蝶的舞蹈,忽然有些晕眩。

眼若冰霜,浑身带刺...

是在说我吗?

林亦霖嘴角泛起滋味苦涩的冷笑。

你拥有一切,当然不需要为了自我保护而斤斤计较。

但我不是。

"肖老师,我头有些疼,先回去休息了。"他忽然说道。

肖言看他脸色苍白,关心道:"怎么会头痛?要不要看医生,还是让杜威送送你?"

"不用了,睡一觉就好。"林亦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淡笑着从不起眼的角落离开人群。

夜晚海风好像特别大,林亦霖走到酒店门口已经全身发冷。

大堂里没什么人了,值班的姑娘昏昏欲睡。

"你站住!"

身后传来叫喊。

果然他追了上来。

自动门已经打开了,林亦霖犹豫了犹豫,还是没有迈进。

回头,陈路的褐色短发有点凌乱,他微微喘着,白皙的脸被夜染上青蓝,像是童话里的妖精,漂亮中带着点儿未知的危险。

"躲着我好玩吗?"他走上前来,双眸像是深海的水。

"我没躲你。"林亦霖直视后又移开目光。

"看到我你就会主动和别人说话,要么干脆跑开,能不参加的活动从来不出现,宁愿闷在房间里看书,说你不是躲我有人信吗?"

林亦霖被他问得有点泄气,原来陈路那么漫不经心都发现了。

"对,我是躲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事了,你让我怎么生活?"

"怎么就不能生活了?我让你觉得特丢人是吗?"

林亦霖别扭的侧过头:"你不了解,就只会用你的脑筋想事情,他们当然不敢在你面前表现,他们怕你,所有的议论,所有怪异的眼光都让我来承受,和你在一起本来就压抑,现在就更累了。"

陈路轻皱眉头,好半天才慢慢疏解,轻声问:"为什么压抑,我对你不好吗?我有强迫你怎么样了吗?"

"有,你有。"林亦霖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陈路有点不敢相信的失笑:"我强迫你什么?"

林亦霖突然间就看向他,直勾勾的,声音特别大:"你强迫我喜欢你!"

陈路愣了。

像是失去力气,林亦霖白着脸转身想走。

陈路很快速的拉住他的手腕:"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林亦霖回答的特别迅速,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

话音还没落地,他就被陈路揽入怀抱。

熟悉的味道又扩散开来,林亦霖有点哽咽:"我不喜欢..."

陈路的手臂很用力,但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你永远不会失去你的生活,而我要做的所有事就是你与生俱来从不在乎的,你让我怎么喜欢你,我不理解你,我也没有力气去理解你,你能不能学着理解理解我,"林亦霖使劲憋住眼泪,深喘着气:"你对我说了那么多承诺,我就想让你为我做一件事,给我空间吧,我真的濒临窒息了,你让我一点都不快乐。"

这些温软的剖白,像是最寒冷的冰雪,让陈路不知不觉松开了手。

林亦霖随之后退两步,惨淡的笑:"你什么都不能给我,我也什么都不能给你,这样的感情根本就没有意义,很快就会变的,我们都要后悔。"

说完,半秒都不想呆似的,林亦霖飞速闯进宾馆,消失在了电梯门口。

陈路还站在原地,七月的晚风或许真的会冷。

他就那样手脚冰凉的,提前结束了这个夏天。

夏令营结束,好像班里的每个同学都各奔东西。

林亦霖回到县陈忙忙碌碌的做家教,几乎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