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范嗣军带着七、八名锦衣虎卫和三名鬼脸面具人“唰”地跳将出来,怪叫道:
“属下愿往!”
话即出口,人已冲向半空,地中海发型垂下的发丝全都飘在脑后,使光洁的头顶格外显眼。
只见他一柄阔刃剑抡成半圆向云风一剑斩下,瞬间令眼前的虚空挤压、破碎。
青丘松最先感受到强大的威胁,立即挡在云风前面,运足灵力硬抗范嗣军这一剑。
“呛啷!”
剑与剑相交之时,狂暴的冲击波四散开来。
“噗哧!”
青丘松一口鲜血喷出,向后便倒,重伤在地。
被挡在身后的云风也不轻松,强大的灵力波动撞击在他身上,依旧令他口喷鲜血,掀翻在地。
范嗣军这一击,令云风、青丘松等人把控的生门瞬间告破,也令其他人来不及反应。
电光石火之间,范嗣军阴恻恻奸笑几声,就要收割云风的命,却感觉到头顶上出现巨大的威胁,竟然令他头痛欲裂。
“范老儿,吃我一棍!”
范嗣军抬头一看,眼睛猛地一缩,大龙手的镏金棍已是砸向脑门。
说时迟,那时快,范嗣军一个侧翻360度,让开大龙手的棍法,顺势将阔刃剑劈向地面的云风。
真让那种仿佛实质般的剑气斩着,必定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危情时刻,许负突然现身,一面青旗幡迎风一展,后发先至,“唰”地就将阔刃剑气荡向次阳军队。
“噗哧!”
一大片次阳将士和妖兽成了剑气下的冤魂。
范嗣军一击不成,又想出招,可大龙手哪里还容得他的后手,劈棍一个虚招,立即变成横扫千钧。
“咔嚓!”
棍剑相交,铿锵作声,连空气都震得破碎了一般。
“噗哧!”
范嗣军一口老血吐将出来,横着翻滚了无数度,才堪堪消减了大龙手的强悍灵力。
然而,大龙手一点也不给范嗣军喘息的机会,暴喝一声:
“痛打落水狗!”
范嗣军来不及出招,更来不及祭出底牌,只得硬接。
“呯叭!”
接着一声惨叫,范嗣军被打得比逃时还滚得快,掉落在百十里地远的山坡上,砸出一个人形大坑。
见范嗣军刺杀不成功,三名鬼脸面具人立即联手杀向云风。
其中一人擎出一柄黑色的乌金丝打造的神级七品符纹伞,一经撑开,符纹流转,幽黑的光芒闪过之后,立时乌云翻滚,狂风阵阵,下起雨来。
许负哪里会让他的毒雨降下,念咒,掐诀,结手印,随即青旗幡一招,抡成一个大圈,发出巨大的“猎猎”之声:
“收!”
许负一声断喝,那鬼脸面具人制造的毒雨,竟是全被卷入了青旗幡抡成的圆圈之中,化于无形。
鬼脸面具人一楞,怒道:
“原来是鸣雌侯!我鬼毒好好会会你!”
这鬼毒是混沌境七重颠峰压制到破虚境九重颠峰,底蕴不可谓不强。
在他看来,许负不过和他一样而已,有什么不可以战胜的呢?
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压制境界之后,是很难断定其之前的修为是何种境界。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
鬼毒急剧扩大十倍,忽地将黑伞高速旋转,贯注的灵力几乎全开,使黑伞变得足有十丈宽大。
他虽然不知道许负压制境界前的修为到底有多高,但他并没小看许负,因此一上来就是大招。
只见高速旋转的黑伞瞬间令其周边的空间产生出巨大的漩涡,竟然将附近正在战斗的人和妖兽拉扯过去,一旦接触到巨伞的边缘,立即就会粉身碎骨。
周围战斗的人和妖兽,不论敌我,纷纷躲开。
鬼毒暴喝一声,手执黑伞抛向许负快速逼近。
许负并不紧张,黛眉微蹙,凤眼圆睁,一声娇喝,快速地念咒,掐诀,结手印,身形竟然也是扩张十倍。
只见青旗幡陡涨二十丈,“唰”地在空中席卷过去,与黑伞碰在一起。
“哗啦!”
日光扭曲,似有空间破碎,黑伞掀起的漩涡如同巨浪一般倒涌回去,使鬼毒遭到巨大的反噬。
“噗哧!”
鬼毒鲜血狂喷,骨骼寸断,倒飞百里,生死不知。
赵太后目睹两大高手皆因云风而惨败,瞬间明白是有人在暗中保护。
如果再上高手,恐怕结果也是一样。
因为对方的高手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此时天空中的战斗依旧惨烈,高手掀起狂暴罡风令低境界的士兵和妖兽纷纷中招,从天空中不断落下,发出凄厉的惨叫。
而地面上的将士在玄龙皇朝军队和宗派力量组成的天罗地网阵中,一茬一茬如同韭菜被割。
那剑出吞云,龙啸苍天的云风带着他的战队越战越勇,不断地向次阳核心逼近。
酉时六刻,平沙城外东郊。
灵炮轰鸣,弩箭纷飞,山河破碎,残阳如血。
次阳军队在玄龙大陆军民的联合打击下,虽拥有百万大军,却节节败退。
令赵太后稍安的是,训练有素的次阳军队虽在后退,却示失阵形,尚不至于太丢脸。
赵太后仰天长叹一声:
苍天,难道就因为一个云风,我百万大军竟然打不下一全小小的平沙城?
难道就因为一个云风,我次阳的国运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么?
正当赵太后哀叹之时,却见玄龙大陆的统帅八王爷重返城墙,将宇文国师一干人推了出来,高喊道:
“赵太后,次阳军队败象已现,我奉劝你立即退兵!”
“如若退兵三百里,我玄龙皇朝可以将次阳国师人等释放。”
“如若不退,我将下令立斩国师一行!”
“我给你一刻时间考虑,一刻之后,若无应答,便是你替宇文国师收尸之时。”
“计时!”
目睹此情此景,双方将士自动分开,停止战斗,等待赵太后作答。
赵太后目眦欲裂,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她望着袁丞相,表情木然道:
“丞相,说说你的意见!”
袁丞相汗出如雨,皱眉思考片刻,急忙献策道:
“太后,看来天不佑我次阳,此战因为一个云风已经失了先机,导致所有的策划付诸东流。”
“退吧!至少还保存了部分兵力,否则,八王爷一旦真的动手斩了国师,恐怕军心就会动摇,溃败的可能性便大增。”
“如果国师被斩,宇文皇后那里恐怕也不好说。”
“所以……”
赵太后情绪失落,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摆摆手道:
“按你说的去做吧!”
说罢,身子向后一转,登上华丽的龙形兽辇,有数滴泪珠洒落在地。
“三军听令,即时撤退三百里!”
金钲响起,训练有素的次阳军队前军变后军,排列好阵形,有秩序地缓缓退去。
平沙江上,龙形兽和莽牛成排成排地渡河,掀起巨大的波浪。
随着次阳飞龙、飞鹰及蛟龙兽的退却,露出了如血的天空。
平沙东郊,满目疮痍,血流成河,各种旗帜和兵器横七竖八地到处都是,成堆的妖兽和将士尸体堆积如山。
玄龙皇朝军民目睹次阳军队全部撤出战场,低沉地渡过平沙江,终于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振动山河的吼声响彻云霄:
“我们胜利了!”
顷刻,天空、地面、城墙,乃至整个平沙城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军民们用自己最能表达心情的方式庆祝着伟大的胜利,这就是载入玄龙皇朝史册的平沙战役。
平沙军民用八十万人战胜了拥有百万人马的次阳军队,自身损失三万余人,却杀敌三十余万人,开创了玄龙皇朝有史以来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并成了皇家逐鹿学院的必修课程。
不知是谁唱起了《游击队之歌》,一下子就引起了共鸣,那雄浑的旋律,激昂的节奏,久久回荡在平沙上空。
就连八王爷、大龙手、花将军这些高层人物,也跟着庄严地唱了起来。
没多久,这首歌传入皇宫,深得皇上和皇后的喜爱。
从此,《游击队之歌》成了玄龙皇朝的军歌,取名《玄龙军歌》,此是后话。
多年以后,还有人说起遗迹之门内,荡魔谷外,那条小河边,云风哼起《游击队之歌》时的情景,依旧是津津乐道。
云风扶起青丘松,给他服用了一颗疗伤神丹,让他自己炼化。
这才检视自己临时组建的战队伤亡情况。
看着所有的人衣衫破烂,满身血污和尘土,却一个都不少,云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抬头仰望天空,看到了张良、许负等人向他报以微笑,然后悄悄地隐没在空气之中。
云风双手抱拳,遥遥向天空一拜,表达着无限的感恩之情。
他心里十分清楚,若是没有这些人的护持,自己又岂能平安地走到今天,恐怕早就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了。
雪依、玉阁、潇湘等人已来到他的身边,像他一样看向天空,目送那些已经消失的高人。
此时,将士们高呼着“七殿下!九殿下!”,将七皇子和九皇子簇拥进了平沙城。
七皇子很清楚,因为自己的明智之举,已经赢得了将士们的爱戴,为他今后向太子之位进军又多了一重希望。
至少在当今皇上的心里,自己的分量又增加了一分。
而竞争劲敌二皇子因为黄公公事件必定受到巨大的影响,很可能从此在当今皇上心中的位置一落千丈,甚至会被打入冷宫,成为弃子。
想到此,七皇子展颜一笑,不禁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
八王爷、大龙手、花将军等人,看着七皇子进了城门,都向他报以赞许的微笑。
说实话,尽管七皇子今日之举有投机取巧之嫌,但在战场争夺到白热化之时,的确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立时扭转了战场的局势。
这虽然不是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却不得不说是画龙点睛之笔。
夜幕开始降临,战场上弥漫着死亡气息。
赢得胜利的军民们也开始打扫战场,搜索战利品。
王大锤最积极,哪里管身体上的伤还未恢复,早已四下乱窜,寻找神器。
云风也不例外,他取得了鬼毒的黑伞,这柄黑伞比起宇文留芳那柄黑伞,不知强大了多少倍,抹去禁制之后,便成了云风的战兵。
玉阁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带着楚儿、鸥儿、梁英跟在云风后面,搜取乾坤袋,那是她风哥哥的爱好,她得好好支持。
搜取乾坤袋的同时,也不忘寻找喜欢的神器。
这时,纳兰城主带着一队铁甲卫士找到云风,微笑道:
“云贤侄,王爷要召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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