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色欲熏心

白言梨的脑袋还在脚盆里埋着, 他并未第一时间抬起头。

苍伐收回脚,也没擦,直接盘坐到床上。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白言梨的发心, 人在两三秒后动了动,再呆了会,摊在地上的手指握紧后上半身忽然弹了起来。

白言梨蹲坐到地上, 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撑着地面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他将嘴里的水吐出来些, 可鼻子里眼睛里还似有水,没顾上看床上的妖, 人狼狈的大口大口呼吸。

苍伐一手往后撑着身子,视线从他身上落到桌面上, 那里的菜还摆放整齐,包括那盘特意准备的自己最爱吃的水果。

这桌饭菜白言梨是用了心的,正是因为如此, 他才一口都不愿意往肚子里吞。

“你确定这饭菜里没有多点什么?”等人气息顺一些了,他开口。

白言梨抹去脸上的水后摇了摇头, 安静了会后慢慢站起来。

苍伐视线慢悠悠跟着他。

人站起来后直接转过身,走了几步到桌子旁捡起先前脱下的斗篷重新披上身体。

苍伐打着哈欠,干脆整个身体往后倒去。

“夫君还有吩咐吗?”

“受不了了?”苍伐问,声音听着还有些温柔。

白言梨没回答,他再次上前弯腰, 苍伐等了会没听到人的回应,抬头发现他正在擦拭地上的洗脚水。

“我困了, ”翻身拉过被子, 苍伐背对着侧身闭上眼睛, “要睡觉。”

“嗯。”将脚盆放好, 擦干地上的水后白言梨站了起来。

他盯着床上的妖看了会,苍伐裹着被子且面朝另一侧,他只能看到妖的后脑勺。

“要走?”人刚迈了一步,苍伐懒洋洋出声。

白言梨马上停住了。

苍伐也没看他,口气还算好的问,“不留下吗?”

“……”白言梨有些吃惊他的反应,彷徨了下,那头床上的妖冷淡道:“就站着吧。”

苍伐闭上眼,随意道:“在那站着替我挡着光。”

花房里就只有燃着的蜡烛,这点光线完全不会影响到睡觉,再者说真怕亮可以熄灭蜡烛啊。

白言梨当然不会说这些话,苍伐让他留下,他呆愣后左右看了看,选了个不那么碍眼的床尾位置站好。

苍伐闭上眼睛,没一会还真就有了睡意,朦朦胧胧间几个时辰很快过去,因为在这地下呆着,他也判断不出白天黑夜,只是稍微清醒不用扭头看,只感觉气息就知道床尾那人还在。

动了动手指,花房中燃着的蜡烛瞬间一同熄灭。

床尾的人像是感应到什么马上抬起头。

苍伐翻了个身,黑暗中看向对方。

白言梨并未睡着,也是,站着怎么睡得着呢,因为自己熄灭蜡烛,人看向大床。

黑暗影响不了苍伐的视力,他仔仔细细打量自己这位伴侣。

瘦了,短短几天时间,和上一次见面对比起来瘦的都有些脱相了。

丑,面上的肉少了大半,看着跟只有轮廓似的,丑的没眼看。

还有刚刚,虽然只瞥了一眼,但是没看错的话,人手腕上是怎么回事?密密麻麻的伤口虽然不深,但一道道划的相当整齐。

什么人或者什么妖伤的吗?不应该啊,东府如今可算完全落入他掌控中了,且从这几天出现在地下的这些人看来,更多的皓月成员已经混进来了。

就算是受伤了有桃饱饱在,如何会让伤口自己结疤一点点好呢。

“夫君……”不知道他是不是还醒着,白言梨很轻的唤了声。

苍伐没搭理,盯着对方从头到脚。

白言梨就只唤那一声,看他没反应,人偷偷弯腰按了按站的发麻的小腿。

苍伐适时“咳”了声,弯腰的人就像做贼被抓下意识站直挺背,看过来的目光中充满小心。

苍伐勾了下嘴角,再翻身,面朝上躺着。

白言梨偷偷往床边挪动,垫脚看向床头判断他是否醒了。

苍伐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花房中的蜡烛全部燃起。

人猝不及防“啊”了声,忙又往后退去。

苍伐坐起,拿过枕头垫着,漠声道:“手链。”

“什么?”白言梨不清楚他是刚醒还是从头到尾就没睡,有些迷糊的问。

苍伐目光锁定在人手腕上,冷漠道:“还回来。”

刚刚黑暗中看到人一直摸着手腕,若非如此,自己还真就忘了这茬。

“什么?”蹙眉往后退,像是没料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白言梨非常惊慌。

苍伐盯着人,面无表情道:“手链拿下来。”

“夫君说了送给我的。”右手摸着左手腕,白言梨边回答边继续往外退。

苍伐看他一副誓死捍卫的模样,冷“哼”声,也不见他怎么动作,白言梨忽然往前“跌”去。

手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抓着,他维持不住站姿,腕上手链也一点点往外脱去。

“夫君送了我的!”人突然大声,白言梨努力挣扎着。

苍伐看手链马上要飞出来,右手打开。

白言梨咬了下牙,突然侧身另一手往地上“打”去。

有能量震荡开来,苍伐披散在肩头的长发被风吹起,盖了他一脸。

“……”深呼吸后将遮着眼睛的头发拨开,苍伐露出阴鸷目光。

白言梨重将手链套回去,捂着自己的手腕连连往后退到花房边,“不行,不能拿回去。”

“你这是,”苍伐相当意外,“跟我动手?”

对了,以前不能动粗是因为白言梨是个人类,还记得刚跟对方在一起时经常被气的吐血,那时候顾忌着白言梨是个人而一忍再忍。

现在……苍伐双脚落到地面站起来。

白言梨后背靠上笼子,摇着头,“我就只有这个了,你不是送给我了吗,这个对夫君你也不是很重要吧,我拿东西换好不好?”

真是逻辑错乱的发言,苍伐厌恶道:“重不重要我都不想让它在你手腕上戴着。”

“可是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要回去……”白言梨也觉着自己的说法不是很站得住脚,他请求道:“夫君有想要的东西吗,我们交换好不好?”

“我想要你的命,”苍伐变幻出匕首砸到人脚下,微笑道:“你给?”

“只有性命,”白言梨干脆将戴着手链的手藏到身后,“不能给。”

“也行,”苍伐点点头,“那告诉我,帝畿中是哪一家在帮你们?”

“……不能说。”

苍伐继续微笑,“那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开的墓?”

“不能说。”

“你到我身边来,从荒服到侯服,为的什么?”统领百万妖军?这些只有在自己支持的情况下才有用,否则就是水中月,瞬间就可能崩塌。

“为了墓,”白言梨很快回答,在苍伐提出质疑前马上补充道:“目的之一。”

“其他的呢?”确实有东府在,外服的墓皓月开起来不要太容易,也因为有东府这个庞然大物在明处,符器的流通非常快速。

可所有的这一切只是明面上能够看到的目的,苍伐总觉着皓月还有其他大计划。

“…不能说。”

“看来我这手链不怎么值价。”苍伐说着往前逼近。

白言梨背靠着移动位置,“夫君在笼子里还是不要使用妖力了。”

“说起来,”苍伐变幻出扇子,“你既然是天枢星主,战斗力应该不弱?”

白言梨抿着唇,目光非常戒备,当然,他戒备的不是苍伐的攻击而是腕上的手链。

苍伐看人的架势也知道,白言梨完全没有防备身体其他位置的意思,人死死护着的就是手腕。

“打一场!”苍伐是认真的,他很好奇以前表演的相当完美,每次在自己身下都哭喊着求饶的人类强悍到什么地步。

皓月二把手嘛,总不能让自己失望吧?

“笼子里动手对夫君你不公平。”白言梨一点点移动着,一只手始终藏在身后。

苍伐皮笑肉不笑,“你这意思,自己能打得过我?”

白言梨犹豫了下,很轻的“嗯”了声。

苍伐挑眉,握着扇子直接往前挥去,过程中扇子变成长剑,黑色长剑直接削向白言梨的脑袋。

人一手还藏在后,反应很快的蹲了下,在苍伐收剑前,人往旁闪去。

苍伐喝了声,“别躲!”后,剑收一半往旁挥去,白言梨右脚往后,腰肢犹如柳条般直接向后软倒,在苍伐下一波攻击到前,人如兔子般脚尖轻点,身子跳到了桌边。

苍伐没有马上追过去,抛出手中长剑,那剑到了半途变成九把,像漩涡般旋转着包围向白言梨。

若真被困在中间,那么等这九把剑分散,人也差不多被搅碎了,白言梨眼瞳紧束,右手举起到身前,手指间夹着张黄色符纸,也不见他如何用力,那符纸就挡住了居中的黑色长剑。

白言梨左脚像画画般在地面移动了下,有类似封印的古怪文字亮起在他脚下,配合着他手上燃起的符纸,苍伐忽然往后退去。

那符纸燃烧后没有灰烬,反倒变幻出巨大的白色猛虎往前扑来。

苍伐后退几步后双手抵挡在身前,冲过来的就只有热浪,猛虎在碰到他身子前消散,而白言梨在地面翻滚了圈,有些狼狈的躲过长剑攻击。

皱眉抬手,长剑归一后重新变回扇子,苍伐一手捂着胸口坐回床沿。

“夫君!”白言梨很紧张的往前冲,待看到苍伐冰冷目光后又止步,人喃喃着,很小心的说道:“笼子里动用妖力最终都会反噬自身。”

“你以前,”苍伐强忍着不舒服,“是怎么在我面前装下去的呢?”

虽说因为阵法被限制了力量,虽说刚那一下交手自己并未用出全力,不过看白言梨的反击也知道人绝对不弱。

且因为顾忌自己吧,白言梨其实也未放开手脚打。

“若我用的是妖力夫君早就发现了,”白言梨老老实实道:“不过为了万无一失,我也有吃药的。”

“吃药抑制自己的力量?”

“是。”

“你还真什么都做得出,”苍伐若有所思,抬眼看着白言梨,“你用的符器给我看看。”

“……”白言梨愣了下。

苍伐悠哉等着,按理来说人类使用的符器就像自己的本命灵器,是不可能轻易给出去的,且和自己看到的大多数皓月成员使用的符器不一样,白言梨的那弯月亮应该很不普通,会否隐藏着皓月的什么秘密呢。

“怎么?”视线落到人手腕上,苍伐摆明的不悦。

白言梨咬了下牙,右手心往上打开,半空中一弯小小的月亮出现。

在苍伐目光示意下,白言梨手掌往前,那弯小小的月亮散发着清辉光芒,一点点飞向大床。

苍伐有些激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他抬手抓住了月亮。

因为他的手碰上,那弯月的光芒瞬间黯淡不少,白言梨一动不动在那站着,苍伐挑眉干脆将弯月“拿”了下来。

和自己的灵器不一样,这弯月触感摸着像玉,有人体温般的温度。

“我记得,”把玩了下,苍伐问道:“能变成长剑。”他看白言梨用过。

“妖力是无法驱使符器的。”

苍伐将弯月当成刀,拿在手里挥了挥,随口道:“给我玩两天。”

“……”

“我说,”用力掰了掰,苍伐颇感兴趣,“给我玩两天。”

“……”

“不然,”看白言梨迟迟没答应,苍伐挑眉道:“将手链脱下来。”

“好,”白言梨无奈道:“夫君拿着吧,只是,”他实在是不放心,提醒道:“不要伤到自己。”

“可以了,”跟孩子得了玩具似的,苍伐掀起被子重新钻到床上,“你滚吧。”

白言梨:“……”

“滚?”语气不耐烦,背对着,苍伐早已经将自己的灵器变为匕首,他正把那弯月当成柴火,一刀刀砍着。

“是。”白言梨听到响动了,不过……他看了眼自己手腕上挂着的鳞片,到底是松了口气。

苍伐等了会,确定人从笼子里离开后翻身坐起,他试着用妖力驱使这弯月,结果没跟白言梨用的时候一样有变化,反倒是散发着的光芒更黯淡了些。

白言梨这一走,苍伐再没摇铃铛,那天晚上的交手是有目的的,这些天他一直在研究这破笼子和荷花阵。

这些人类当着自己的面“进进出出”的,肯定是有类似妖族闪现的办法,而且为何从笼子外就能不受伤害呢,每一次使用妖力带来的反噬看起来都是从外到内。

强行冲撞是出不去了,苍伐试图掌握人类所使用的陌生能量。

而今有了符器在手,更好研究试探一些,等到看守的人将桌上食物撤走离开,他拿着白言梨的符器用力劈砍向铁笼。

果不其然,和自己灵器攻击会遇到的反弹力量不同,对符器这笼子毫无反应,只是因为无法真正使用,总之也出不去就是了,总不能靠这月亮当镰刀一点点磨吧。

每隔一天都会有打扫卫生的人类下来进入笼子,顺带着也会带来些吃的,那些放进来的闲书也隔段时间就会替换,虽然苍伐从来不看。

他问打扫卫生的人类拿来了纸笔,很专注认真的记下笼子上雕刻的那些符号和文字,回忆着浮白山看到的,他找寻相同的图案猜测它们的含义。

就这么的几天时间飞快过去,自己没有摇铃,白言梨真就没有再来。

苍伐还挺高兴人的识趣,心中时不时的会思考帝畿中究竟是哪家在背后折腾事情。

以前在族中自己从不关心这些正事,导致筛选脑子里可疑目标时毫无头绪,可是白言梨也说了,当初没有杀自己选自己做目标,除了临时“见色起意”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帝畿中传出来的消息。

也就是说,那位可能存在的妖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也许还很清楚自己正“离家”私自游荡,连行踪都掌握到了……行踪这一点,也可能是像白言梨说的,自己太“扎”眼了?

可那时候哪能想到大陆上还有这么个人类组织潜伏着啊!若是知道,不说低调点总要防备着。

后悔什么的都晚了,别的不说,皓月组织怎么消灭这种事情轮不找自己操心,唯一要重视的是帝畿中可能存在的某股势力。

放出自己的消息给皓月是什么意思?单纯冲着自己来?

苍伐颇为头疼,每次想到这个问题他就觉着心累,白言梨虽建议自己多动脑,可天性脾气很难更改,比如就算到了现在,自己依旧反感去算计猜谋这些。

能够的话,干一仗,有什么是干一仗解决不了的呢。

大仗小仗,绝对的实力就是能解决世间一切烦恼的,之所以解决不了,那一定是因为还不够强。

反思了几天,苍伐心中还是认定了这样的看法,他撑着下巴盯着笼顶,对石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没搭理。

“又见面了。”人类从石梯下来后跳到花瓣上靠近花房。

维持自己姿势的苍伐终于动了动,他活动着肩膀坐正了。

“您好,”还算客气的行了礼,那人类盘腿坐到花瓣上,“很抱歉打扰您了。”

“是你。”眯着眼睛看了会,苍伐认出了来人。

“上次匆匆一面,一直很想和您说说话。”年轻男人笑着,甩手将一壶酒隔空扔了进来。

苍伐抬手接过酒壶,打开闻了闻,扬眉道:“好酒。”

“您能喜欢真是太好了,”来人容貌普通,身上却未穿着东府的下仆衣服,男人伸手入怀摸了摸,再掏出壶酒来炫耀道:“这酒是我从甸服一位大妖那偷来的。”

人将酒塞拔了,自顾自仰头喝了口。

苍伐将酒放到桌面,面无表情打量着对方,“连你都能随意入我东府了。”

“也不是那么的随意,”天玑耸肩,“偷溜进来的。”

“谁让你下来的?”苍伐不相信关押自己的地方任何一个人都能下的来,“白言梨?”

想起之前桃饱饱来说的一通话,苍伐面色已经很难看了。

“好歹我也是,”伸出四根手指头,天玑得意道:“皓月四把手哎,这么点权利还是有的吧。”

“你杀了焱渊了?”浮白山那一面,这人差点没将极渊府团灭,且很多年前就曾砍了焱渊一条胳膊,那次自己出面,人回避着没跟自己交手,可想也知道不会轻易放过焱渊。

“还没有,”天玑如实道:“他带着自己那位家臣也不知躲哪去了,真让我头疼。”

苍伐笑了声,表情嘲讽。

天玑喝着酒,抬手道:“干一杯吗?”

“我没兴趣跟家畜喝酒。”

“……”摇摇头,男人站了起来,他在花瓣上打量着花房的摆设,复杂道:“天枢也真是能搞。”

从他口中换了个称呼叫白言梨,苍伐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天玑再叹气,“搞得再豪华牢笼也是牢笼啊……”

这话倒是有道理,苍伐施舍般再扫了他眼。

“就像他再伤害自己,你厌恶他还是厌恶他。”

“你想告诉我什么?”

“很多事情没有那么绝对,不是那么绝对,”话中似有深意,天玑注意到苍伐面前放着的纸张,他的视力很不错,一眼看清上面画着的符号和文字,“你在研究这个?”

“怎么?”苍伐将纸张收起。

天玑平静道:“自己研究能明白几个字?你不如让天枢教你。”

“教我?”苍伐冷笑声。

天玑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盘腿又坐了下去,跟熟人聊天般,“他是我们中最厉害的,你要从皓月中找个人教你符咒的话,他肯定是最好的师父人选。”

不按套路出牌啊,苍伐眯起眼,好好审视这位皓月星主。

和白言梨一样,身前这坐着的瘦弱人类可以说是皓月这个组织真正的掌权者,可对方这态度,有些微妙。

“其实学些符咒也挺好的。”跟推销似的,天玑认真建议道。

苍伐变出那弯月亮,试探般说道:“白言梨说妖驱使不了符器。”

“……”淡定从容的人类僵住了,天玑双手往前撑,脖子一个劲拉长探出头,他瞪大眼睛看向苍伐手中的弯月,眨巴眼,再瞪大,再眨巴眼。

苍伐蹙眉。

“哇靠!”人类夸张的大叫声,很用力的拍打了下自己的大腿,没等苍伐有反应,人自己疼的皱巴起脸,“他连这个都给你了?”

“……”苍伐受不了他一惊一乍的样子,沉声道:“给我玩两天。”

“他怎么不给我玩两天??”痛心疾首,天玑握拳本欲再捶打自己的大腿,临了换成捶地,人悲痛万分道:“没救了没救了没救了!”

苍伐皱眉将弯月收起。

天玑停止捶地,眼巴巴看着弯月露出的一个小角,很是渴望的往前无力伸手,悲愤道:“他这是色欲熏心啊,没救了没救了没救了。”

“这符器是什么?”虽早知道白言梨用的一定不普通,可看身前这位的表现……明显不正常。

因为这个问题,天玑收起滑稽模样,突然变得严肃庄重,“皓月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