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可笑吗

“你跟我来。”

看白言梨往外走, 苍伐没压住火,他将房中最后一张完好的凳子从自己脚边踢飞,一下砸中木门。

白言梨的手刚要去推门, 那凳子就砸在他头顶,只要往下偏一点,怕他就要跟先前的那只青虫一样开了瓢。

“你闹我玩?”一字一字往外蹦, 苍伐笑的阴沉。

白言梨僵着背,手还维持着往前推的动作,他半天没动,等到苍伐往前迈步, 他忽然垂头看向地上四分五裂的凳子。

“夫君不是想知道吗?”人的声音听着很伤心, 白言梨下垂着的右手微微抖动着。

苍伐看着他,只觉他演戏是真不错,这类似的小细节在以前又骗了自己多少次。

如今……别管白言梨搞出什么名堂来他也不会信了, 他现在求的就是一个真相, 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要弄明白了这点, 苍伐觉着自己完全能够狠下心来。

“戴完铃铛又出去?”往前走了一步就停下, 他看着白言梨的后脑勺, “你是觉着我耐心好还是脾气好?”

“夫君如果想知道, ”将右手放到胸前去,白言梨直接推开门,“那就跟我走, 有的东西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去哪?”

“跟我走。”白言梨重复这三个字后跨步出门。

苍伐皱着眉, 暗暗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被人拿捏在手里, 甩袖跨过一地狼藉跟上去。

一路往妖府深处走, 苍伐的脸色很难看, 白言梨的表情倒是正常,路上去碰到不少仆从和府中管事,他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离着老远就对他们弯腰行礼。

苍伐边走边琢磨白言梨在搞什么玄虚,没注意到自己被带到了一间从没到过的房子。

说来也离奇,自己的妖府中居然还有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以前真的是太不关心了。

因为信任对方,因为把东府当成玩具,这等于纵容人利用自己搞把戏。

“夫君?”白言梨推开门,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个火把。

苍伐因为乱七八糟想太多,一时没有察觉到地方了,等到人开口唤他才回过神来,“你这是搞什么?”

“跟我来就是。”白言梨淡淡的,神情也看不出先前的绝望了。

苍伐蹙眉,下意识觉着不舒服。

可白言梨站在房中看着他,那般坦然,苍伐瞪了人一眼,跨步进门。

白言梨站在门旁,等他进来之后又关上门。

苍伐背对着他打量房间,“搞什么?”

只从摆设看,平常不过的屋子,到这里来又能看出什么。

“等等。”白言梨走过来,越过他,到了上首的桌边。

苍伐蹙眉盯着他,看人弯下腰到桌下摸了摸。

“嘎吱。”

现在可是大白天,要说这间屋子有什么特殊之处,那就是外头明明日光强烈可屋子里异常昏暗。

不过光亮对妖的视力并不影响,所以苍伐盯着白言梨的脸庞,因为那束火把,白言梨整个人看上去都模糊了。

他摸了半天,除了先前的那声嘎吱,似是推动了什么,“轰”一声后房间里的某面墙壁完全“倒”了下去。

苍伐惊讶看着墙壁倒下去后地面露出的洞,洞中还有往下的石阶。

“……”

白言梨举着火把先爬下去,他往下走了几步发现苍伐没跟上又爬了上来,站在洞口台阶上望着他。

“这是什么?”府中什么时候搞出这样的建筑来,怎么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苍伐开始反思,妖府每一次扩建自己都在睡懒觉不然就是闭关,还真就不知道,不过丹那老鸟怎么也没提起过,好好的往地下挖这个,用途能是正常的?

这种事情多少应该对自己提一句吧。

该死的老鸟,苍伐心中骂娘,面上云淡风轻。

“夫君?”白言梨等了会,见他还没反应,轻声催促。

“这什么?”苍伐摆明的戒备。

表情淡淡的人眼中始终有温柔,白言梨从下往上看他,忽然笑了声,“夫君害怕?”

“我害怕?”苍伐倒抽口气,冷笑道:“我自己的妖府里我怕什么?”

“嗯。”白言梨很捧场的应了声,举着火把还站在那。

苍伐皱着眉。

人站了会,转头往下看了眼,又回头注视苍伐。

“我问你,”苍伐心中确实有那么点打鼓,没辙,谁让白言梨变脸太多,今天摊牌后人的表现反应完全让自己摸不透,“你什么时候在府中挖的这个?”

“很早的时候。”

“你挖这个……”

“夫君其实没必要害怕,”白言梨平静道:“以夫君的实力别说东府,就算整个绥服也没妖能耐你何。”

“你是在刺激我?”故意刺激的太明显了!不过话说的有道理。

自己已经完全进入了太古期,若是在外头不好说,这是在东府中,自己的妖府里,前头带路的还是自己的契侣,就算有阴谋又能耐自己何。

白言梨貌似平静的语气,苍伐却从中听出浓浓针对自己的戏谑,人就差没明说我是个人你怕我什么了。

怂什么怂,这种时候怂了先前放的那些狠话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苍伐沉着脸,语气相当差,“滚下去先。”

“……”白言梨深深看他一眼,一声不吭的又爬了下去。

苍伐面无表情跟着,发现这往下的石梯跟走不完似的,先笔直后拐弯,然后继续往下。

越到下头,本应该空气越不流通,可也不知道挖的时候做了什么,苍伐甚至能够感觉到迎面吹来的微风。

观察着周围环境,除了前头白言梨手举着的那根火把,左右都是漆黑一片,就算自己的视力不受光线影响,可不知为何越往下,苍伐觉着自己越是看不清。

且除了自己和白言梨的脚步声外,这地下再无别的声响。

安静的过份诡异。

深吸口气,苍伐试探性的放出些妖力。

白言梨像是听到他不正常的呼吸声,脚下放慢关心道:“你还好吗?”

“你挖这么深干什么。”苍伐不爽。

白言梨背对着他摇摇头。

苍伐盯着他的后脑勺,直想一脚将人干脆踢下去得了,这种时候了,亏得白言梨还能定的住。

不动声色,苍伐接下来一句话都没说,直到白言梨将手中拿着的火把插上墙壁上的孔挂。

光亮来的突然,漆黑环境下,头顶忽然照射下强烈的白光。

苍伐本能的闭上眼,听到周围的水流声。

这么深的地下,难不成还有河流?

适应了会光亮,他慢慢睁开眼。

白言梨继续往前,停留在正前方。

苍伐看他面对着自己,注意力全在他周围。

楼梯到头是很大一块空地,刚才听到的水声来自空地上挖出的水槽,诧异的,苍伐往前。

白言梨站着不动。

苍伐看空地四周立着的大铁柱,上头雕刻了些荷花图案。

而这个地下大房间的地面其实也是朵荷花,八朵花瓣连接着花房,花房正中位置摆放了张大床。

苍伐皱着眉,心中怪异感只增不减。

“夫君,漂亮吗?”白言梨站在他身后出声。

苍伐低头观察着地面到水槽底的距离,起码五六米深吧,这些水槽将荷花单独隔离在房间中心。

“你这是搞什么?”不只是正中的那张大床,整个地下的摆设,从头顶悬挂下来长约四五米的红色绸带,还有四周光滑墙壁上张贴着的喜字……苍伐打量着眉头越皱越紧。

“啪啪!”白言梨抬起手拍了拍。

强烈白光下,那些事先放在地上的蜡烛一同被点燃,烛火摇曳着,整个地下的气氛变得暧昧浪漫起来。

头顶似太阳散发白光的球体也减弱了光芒,白言梨跨过一道水槽到了苍伐身旁的那朵荷花花瓣上。

水槽虽深,但距离荷花的距离很近,包括这些朵花瓣之间。

“你要让我看什么?”花房正中的大床也一样,红的刺眼,没理解错的话是喜床。

“这里有九百九十九根蜡烛,”白言梨柔声道:“这个数字在人类中寓意很好,它代表长长久久。”

苍伐脸色难看。

白言梨自顾自说着,“这些贴着的喜字全是我亲手剪的,还有这些绸带都是我自己去挑选的。”

“……”

从花瓣跳到花房上,白言梨坐到了大床边沿,这造型精美的床有些高,他坐上去后双脚未能接触到地面,于是撑着床垫前后晃荡着双脚,用羞涩的语气道:“当然,这被子和枕头上的鸳鸯不是我绣的,我也去学了,可是真的不行哈哈。”

他自说自话还笑开了。

苍伐盯着他,觉着哪哪都不舒服。

白言梨举起双手对着他的位置,脸上流露出两分委屈,“夫君你看,我手指头都被扎破了,绣娘说我没天份,是她教过的最蠢笨的学生,因为我绣的鸳鸯太像大鹅了,她到最后都懒得再教我,甚至还拿木棍子赶我出去……”

像以前在白家村的时候,白言梨干完活有时候也会坐在树下和苍伐抱怨两句。

那时候的苍伐没有恢复妖力帮不了他,没喜欢上也无所谓心疼,人多说几句他就烦,烦了就要发飙,白言梨每次都挺识相,只说简单几句还时时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一旦他有不耐烦的倾向马上站起走人。

“所以最后我还是找了绣娘来绣,不过图案都是我自己画的,你们妖不信这个吧,我是说鸳鸯。”摸着喜被,白言梨很是专注。

苍伐知道不舒服从哪里来了,不怕丢妖脸的说,就这么会的功夫他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说带我来看就都明白了,”环顾左右,苍伐不耐烦道:“你就带我来看这个?”

“夫君不喜欢吗?”白言梨抬起头,表情茫然。

苍伐跨过水槽走向花房,他下垂着的右手不知何时变幻出的黑色扇子握紧,“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还以为我对你下不了手?”

“当年……”白言梨还看着被子,突然开口道:“当年我们就没有洞房花烛夜,这些年我一直想着有机会补上。”

“……”苍伐听人说起当年脚步马上停了,若非必要,他现在真不愿意靠近白言梨。

这一出出的下来,他觉着白言梨有毛病。

“我说夫君好看是真的,”白言梨摸着被子抬头注视苍伐,很认真的描摹他的五官轮廓,“夫君当年拿着壶酒坐在梨花树上喝,我在远处看着真觉着夫君是这世上最最好看的妖。”

“你曾经说,第一次看到我是重伤昏迷倒在树下。”苍伐咬着牙,恨的眼眶发红。

“骗你的,”眼都不带眨一下,白言梨摸着被子上的绣线低声道:“夫君一直以来过的很潇洒吧,那样无所畏惧无所顾忌的少年模样,看着就很好下手。”

“……”

“荒服有许多墓,中心圈妖知道的只有几座,六服之中除了帝畿,荒服才是皓月最为关注的服,”白言梨右手压着被子左手放在自己膝盖上,他仰面注视着虚无处,叹息道:“一位从帝畿游荡出来毫无城府心计的大妖,孩子脾气到处找酒喝,夫君,你太惹人注目了。”

“所以你们就盯上我了?”

“本打算抓了你,”白言梨闭上眼睛漠声道:“取你体内妖珠的。”

“就像你们对焱渊做的那样?”

“焱渊运气好,”白言梨耸肩,“这不是没成功吗。”

“你们取大妖妖珠准备做什么?”

“夫君应该看到那些半死人了吧?”

白言梨面还朝上,苍伐看不到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

“你们想把大妖也变成那样?”苍伐顿了顿,嗓门加大道:“你们疯了?你们该不会是想控制大妖吧?”

那些人尸似没有自己的思维,跟傀儡没两样。

“嗯。”

这一声应的可真轻松,苍伐皱着眉,“你们控制大妖后想做什么?”

“能做的多了。”白言梨睁开眼,看着上方垂挂的红绸和花朵。

苍伐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心中烦躁不安,“那又为什么没有?”

自己到今天也还好好的,没有被取了妖珠,要说当年有没有机会那肯定是有的,自己傻了五年还一点妖力都没有了。

“因为夫君好看。”白言梨坐直了,和苍伐目光相对,大概是看出苍伐的厌恶,他马上又补充道:“还因为从帝畿中来的消息。”

“帝畿?”

“夫君出身很不普通吧,”白言梨端正坐着,老老实实道:“所以只是取妖珠做试验太可惜了,你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比如说?”

“成立妖府,皓月一直以来都在见不得光的地下活动,许多事情都不好办,且慢慢的是时候让人类知道,他们不只有做家畜一条路,我需要一杆旗帜用来发展人族力量,用来掩护皓月行动,用来统治外服,”停顿了下,白言梨平声道:“我需要能在地上活动的势力,这个势力的表面必须由妖掌控,否则只是冒出一点点的苗头,妖族就会将它掐死。”

自己就是那杆旗帜了,因为消灭南府的是妖府,因为进入要服的是妖府,所以妖族才没什么反应。

“是谁告诉的你我的身份?”帝畿中来的消息,这句话太值得玩味和深思了。

“不能说。”白言梨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鳞片。

苍伐注意到他动作,再看到他摸着的自己送出的鳞片,满眼懊恼反感。

“浮白山那血水,皓月背后的妖?”

“合作关系罢了,”因为苍伐曾经怀疑过皓月其实已被妖族掌控,甚至为了劝白言梨他还提醒过,白言梨如今说这话也是回答他,“皓月是不可能为妖族所用的。”

“我们的契侣关系……”苍伐抬了下手,空中红线显形联系着他和白言梨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夫君当年踏足白家村地界就已经入了精心布置多年的幻境,那之后大阵动……”

接下来的不用说了,苍伐铁青着脸,“入了幻境我一点也不知道?”

“布置幻境的妖实力远在当时的你之上。”

“是那死在白家村头的妖?”

“是。”

“他当年是怎么死的?”苍伐想起焱渊所怀疑的,他猜测那大妖的死和皓月有关。

“因为布下那个幻境的代价就是施术者自己的性命。”

“他为什么这样做?”苍伐刚问出口,马山露出思索表情,如果这一切都是陷阱,那么白家村呢?白言梨这个名字呢?

“这个计划名为大梦一场,”白言梨一五一十道:“是我师父生前定下的。”

“你师父?那梨花妖?”

“是,你也该想到了,白言梨这个名字中的梨正是为了纪念我的师父。”

“他为什么做这些?他是皓月成员?”如此厉害的大妖为什么会帮着皓月这个人类组织?

“师父自然是。”

“……”说皓月是妖在背后建立的苍伐信,因为这个人类组织可以利用来干很多事情,可是作为皓月的一员,那梨花妖甚至为了组织放弃自己的性命?这图的什么?

“夫君很震惊吗?”明明是自己的师父,白言梨这会提起他的死,所用的语气中居然带着那么丝戏谑,“没什么好奇怪的,皓月若没有妖的加入,怎么能对付妖族。”

“…”一下得知太多信息,苍伐脑子混乱,他沉默的时间里,白言梨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不对,”想起细节,苍伐问:“那妖死在十多年前,可我是后面很多年才到的荒服。”

“捕捉的网子准备在那,猎物却是要等的。”

所以当年没有杀自己,是因为将自己选为了计划实施的猎物。

真是荣幸了!苍伐控制不住粗喘气,手中扇子捏的咯吱响。

“你还没说,”苍伐扯了下那根并不真实存在的红绳,“这怎么回事?”

“幻境加大阵可短期迷惑你的心智,至于你消失的妖力是因为阵中的毒雾,”没等苍伐再问,白言梨直接交代道:“迷惑你心智是因为计划还未完全准备好,很多事情的时机还未到,也是为了和你培养感情,不过还是发生了意外。”

苍伐奇怪自己居然不气了,说到这步了,他跟听别人故事似的。

“按我师父死前所说,再厉害的血脉入了他的幻境,起码也要十年才可恢复正常,但是夫君你只用了五年……”白言梨长叹口气,“你清醒的太快了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就像拼图游戏一样,我们只搭建好了白家村,外面的关卡还未设置好呢满满全是破绽。”

苍伐回忆起初次和白言梨离开白家村去赶集就遇上了狼犬妖群,那时候人表现出的顽强让自己侧目,就算害怕的发抖掉泪,人依旧挡在了自己身前可笑的试图保护自己,正是因为那次意外,自己才认真去看待这个人,还有之后发生的一切一切……

“狼犬妖群,”苍伐脸白了白,心情起伏不定,“我当时便觉的它们出现的太过突然,是你搞的鬼?”

“是故意引来的。”

所以舍命搭救自己是假……

“那之后的貉妖也是你准备的?”

“貉妖一直在为修堇找寻孩子吃他们的心脏,除掉它们是必须的,能作为计划的一环它们死的还算有点价值。”

所以也是故意引来白家村的?所以那天暴雨雷电下白言梨在广场上的那些表现,全是刻意演给自己看的?

初次被打动……活了五十多年第一次动心,结果全是设计好的?

这个名为“大梦一场”的计划,最终就是要让自己爱上白言梨这个人类,甘心为他所用……

“结契……”苍伐问不出声了。

白言梨低着头,轻声道:“结契是你丧失心智时引诱你去的。”

“你他妈……”苍伐闭上眼,忽然觉着骂人都没力气。

“虽说每一步都是设计好的,可那些流的血是真的,白家村死的那些人,赶集死的那些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每天在大陆上上演的残酷一幕,我只是让这些本来就会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像在为自己辩解,白言梨喃喃道:“就算不引导,那些狼犬迟早也会到镇子上去袭击。”

“白家村的那些人呢?”其他人类苍伐没太大感觉,因为接触的不多,可是白家村的那些人当初是真实的触动了自己。

第一次,自己作为妖,改变对他们家畜的看法。

“他们知道自己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吗?”

“知道……”

苍伐盯着白言梨。

人没敢抬头看他,低声道:“白家村是大梦一场计划的第一步,村中所有人,包括孩子和老人,他们都知晓自己的任何还有结局。”

“说要帮助解放人类,”苍伐如今看着白言梨,眼中已不仅仅只是厌恶了,留有的最后一分感情也从他眼底消逝,他跟看死物摆件一样注视对方,“可到了最后,那些人类的性命也不过是你们手中的棋子,你觉的自己很高尚吗?皓月比起南府这样的妖府好哪里去了?你们一样要他们的性命。”

“白家村的每一个人都是签了死契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曾因为妖而失去亲人,我不曾隐瞒他们,皓月也不曾隐瞒他们。”

白言梨所说是事实,除了白家村的演员,其他地方发生的一切就算没有作为计划中的一环,难道就不发生了吗?早晚而已,因为妖族欺压屠杀人类的环境是真。

“你刚才说这计划全是破绽,”苍伐拉长语调自嘲道:“我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