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也唏嘘,一个好的医者从学到精通,要经历多少艰辛,是旁人无法想像的,而有才华有天赋的医者更是社会的福宝,不知能救多少人啊,如果许太医走正道,以他的天赋与才华,一定能在医学上有更大的成就。
有严太医给老太爷治伤,老太爷已经能走动了,默言还是画了图纸,让长顺找人做了把轮椅送过去,老太爷本不肯坐,觉得自己身体能扛得住,主要是觉得没面子,默言抱着毛毛怀里,小毛毛在家一直呼呼睡,到了佬爷家倒醒了,大眼溜溜转,四处看,粉嫩粉嫩又虎头虎脑的,老太医看着就喜欢,问秦承颂:“你何时承爵?”
这事秦承颂一直没放在心上,但秦承赞的世子位没了后,忠义侯世子之位就一直空悬着,秦孝玉不上心,秦承颂更不上心,后来又出了很多事,皇帝更没提过,按礼,侯府世子不能空悬这么久。
“等过一段时间吧。”秦承颂想了想认真回道。
老太爷也知道如今朝中事情繁杂,皇帝心情也不好,不宜现在提。
秦承颂是宠臣,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老太爷明白,以前只当他自个儿不在乎,
所以不争,如今得了他这句话,老人也就放心了。
“这椅子,娘子亲自设计画的图稿,我也试过,很舒服的,不用人推,自己也能推动。”秦承颂道。
老太爷不好拂他面子,不情不愿地坐上去,秦承颂便亲自教他如何自己推,老人试了试,还真的很轻松,就算路不平也不是很颠,且还能越过小砖头,喜道:“我家默言真是聪慧得紧,不仅会医术,还会做轮椅呐。”
小毛毛看老爷子坐轮椅有趣,张手往他怀里扑,也要坐,老人高兴地抱过去:“佬爷抱宝宝坐车车,坐车车咯。”秦承颂在后面推,老幼三代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的,老太太站在廊下感概抹眼泪,默言过去扶住她:“祖母,您想我爹了么?”
“方才阿颂说,这小子跟他姓秦,再生一个,不论男女都姓顾,当初你说要招上门女婿,没人相信,如今……虽不算上门,但能给你爹留个后,他泉下有知,也欣慰了。”
默言怔了怔,刚生毛毛时,那家伙可是死活也不肯让自己再生了,如今竟然又想明白了,还背着自己跟顾老太爷许诺,还真是……
他是记得自己的
心病的,不过,不算自己的,是原身的,原本默言也不想生,古代生孩子危险系数太大,但为了原身这个心愿,还是再生一个吧。
顾二太太亲自过来请大家去用午膳,知言笑着拉默言去她闺房,嫁妆备得差不多了,默言笑道:“等不及啦?”
知言嗔她:“哪里啊,是想你帮我瞧瞧,还有哪里不足的。”
“不足就不足,少了短了侯府什么没有?我这个当姐姐的全给你置办齐整,缺什么就补什么。”
知言又瞪她:“那能一样么?站在这府里,你是姐姐,去了侯府,你就是嫂嫂了,你补的就是婆家给的,可不是娘家带过去的。”
默言挑眉:“我既是你姐,就是娘家人,我给的当然是你的嫁妆。”
知言不理她:“你自己没好好嫁,我可不想留遗憾。”
一说完就拍自己一嘴巴子,慌乱地看着默言:“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默言倒不在乎,一摆手:“不过一个形式罢了,婚姻的好坏,不在乎婚礼盛不盛大,也不在乎嫁妆多少,主要是嫁对人,既便你一无所有嫁过去,男人宠你爱你,又两情相悦,再苦再穷也能
共同奋斗把日子经营好,若没嫁对人,便是皇妃又如何?万贯家财带过去又如何?”
知言点头:“也是,可我还是错了,骂人不揭短,可是姐,你真的没打算再补办个婚礼么?姐夫也没提过这事儿?”
“多事之秋,能平安顺遂就不错了,那些虚头巴脑的仪式就算了吧。”默言心想,孩子都有了,再补婚礼像什么样儿?
反正她如今在外头,人家叫她顾娘子多于秦夫人,顺耳得很,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当顾娘子,或者顾大夫也成。
屋外,秦承颂默默走开,抬头望天,有些事情,是应该早点做了,她不说并不代表不在乎。
吃过饭,顾二太太把默言叫到一边,提起知言的婚事,可如今是国丧期间,还不能操办婚事,不过,也看皇帝怎么定义太子之死了。
若将他定为废太子,那就不不算国丧,皇后也死了大半年了,后位空缺也不是好事,但皇帝似乎并不想这么快立后,如今正是清理祈家余党之时,当初反对新政,并在暗处下黑手的太子和祈家,罢官的罢官,置罪的置罪,削职的削职,皇帝提前开恩科,从平民百姓中选
拔人才,世家势力在这一次政变中得到大清洗,只有非常忠于皇帝的世家才得了保全,但也不能如以前那般放肆了,大家都紧巴巴地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经历了这么多,再也没有人说皇帝懦弱拎不清了,办事雷厉风行,手段果决狠辣。
秦承颂上朝也是懒懒散散的,皇帝交待他好几件差事,他能推就推,不能推就让别人去做,借口很简单,要回家陪娘子,自个娘子生产时受了太大惊吓,如今还有心理阴影,一离开他就哭。
皇帝本想训斥他正经事不做,一天只会窝在女人怀里,完全不像个铁血将军,但每次秦承颂说起默言早产的事,他就心虚,秦承颂的性子他清楚,没深究算是给了皇帝面子。
果郡王府算是完了,同祈家一样被定为谋逆,只是皇帝还念着同宗同族,将果郡王全府上下都发配到苦寒之地,果郡王妃当场就昏厥中疯,还没上路就一命乌呼。
原本发配是去边疆,但后来皇帝又改了主意,让去了更寒更贫瘠的最西北边,那边不止苦寒,还风沙大,果郡王过去后不到三个月也死了,小孙子也没能熬过一年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