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顾默言?你不知她是阿颂的娘子吗?”
“儿臣知道,只是……”
“所以,这一切其实都是你弄出来的,好让阿颂不得不放弃顾娘子?”皇帝气得摸后脑,很想踹死这个儿子。
“父皇,一个女人如果可以换回丢失的故土,儿臣不认为自己有错。”太子跪得笔直。
“是,确实很划算,可咱们大梁真的只是损失了一个女人吗?你这个做储君的,失去的只是秦承颂这一个臣子吗?你失了品格,失了臣子对你的信任与尊敬,失了人心,一个君王不够坦荡,至少要磊落一点,收服臣民,不仅只用你的太子之位,还要用你的人品,你得让人口服心也服才是啊。”
太子低下头,眼神却仍是不服。
皇帝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了:“退下吧,自明日起,收回你的监政权。”
太子猛抬头,祈国舅忙暗暗向他使眼色,柳太傅道:“皇上,太子为国之心可嘉,只是一时思虑不周而已,他监政这些日子办事果断又公允明正,是个好主上。”
另一个李搁老平是个万事不爱沾边的,在祈国舅的眼神下,也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皇上,翼
州乃大梁之痛,若能收回……”
“那是在战场上丢失的,你们真的要用一个女人换回来?他当真只要一个女人就肯让出一座城?朕不想深究,可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一把年纪了,还有幼稚的资格吗?朕真是……白信你们了。”
说完,皇帝气得拂袖而去。
祈国舅扶起太子:“殿下何必实话实说,用女人换城池的事,莫说皇上,老臣也是不信的。”
柳太傅也道:“殿下是不是还应允了旁的,说出来大家商议商议,可行便行,不可行就先搁置。”
太子忿忿道:“战场上失去的城池难道要在战场上赢回来吗?那还议什么和,直接开打不就完了?”
李阁老:“殿下万不可如此说,皇上素来宠信秦都抚,他在热孝期令妻怀孕都未曾有半点责罚,还很高兴,可见,您是不能动他的,又何必触皇上的逆鳞?”
祈国舅叹了口气:“老臣觉得,殿下也未必非要与秦承颂站在对立面,那厮是个油盐不进的,你只当禀承公允之心,将来殿下登基,他就会忠于殿下,这样的人,能干,果断,办事能力比一般人强很多,将来一定能成为殿
下的得力助手。”
“可他与诩王爷的关系……”柳太傅略显担忧。
“你们可别忘了萧家是如何灭掉的。”祈国舅道。
太子道:“本宫就是担心舅父你们,他那性子,百毒不侵,六亲不认……”
祈国舅苦笑:“若无痛脚,又何必担心走路不顺,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干净,殿下放心,以后臣一定严于治家,约束祈家子孙,不让他们再给殿下惹麻烦。”
“刘世仁还在牢里,皇上一直没判,本宫的意思是,处以凌迟之刑。”太子道。
刘世仁是祈国舅大姐的儿子,大姐夫死得早,只得这么一个儿子……
“绞刑就可以了……”
“舅父,以他的罪,当灭三族。”太子道。
祈国舅立即不说话了。
这算是家事,其他两位阁老也不好说什么。
李阁老转移话题:“皇上今日精神了许多。”
柳太傅也点头道:“是啊,中气好足,骂人时可是一点情面也没留呢。”
李阁老笑道:“可见龙体正在康复,国之大幸啊。”
太子与祈国舅都不说话了。
默言在寿安宫里,被贵妃,荣妃几个围着,荣妃最紧张:“这怀孕了,走
路就得小心,你这鞋底子太厚了,换双轻便的,还有啊,以后出门要带个贴身丫头,要不,我宫里的梅香给你吧,她行事稳妥得很,还有啊,有些东西莫要乱号,螃蟹,梨呀,冰酸梅什么的,都不能吃,别用麝香,香片里含一丁点儿都不行,还有啊……”
“哎呀,你也只是才怀上,自个儿都是个马大哈呢。”贵妃瞪眼道。
对了,荣妃真怀上了,皇帝生病期间,她与贵妃轮流照看,还是贵妃劝的皇帝,皇帝其实也喜欢荣妃,跟荣妃在一起很舒心,她性格恬淡,人也简单,没多大欲望与想法,又年轻有活力,中年男人,到底与年轻女孩儿在一起才能找到当初的激情,找回自己逝去的青春与活力。
也就那么几次,竟然就怀上了。
荣妃很满足,一直嚷嚷着要生女儿,不喜欢儿子,对小豆子却更宠溺了,皇帝如今也接受了小豆儿,让她接回了宫里,荣妃要给小豆儿取个别史叫招妹,被贵妃怒斥,只好作罢。
“人家哪里是马大哈了,这些不都是贵妃姐姐教的么?”荣妃很委屈,其实她肚里的比默言的大不了多少,顶多一个
月。
“是是是,你是细致周到的,默言啊,你自个儿是大夫,该注意什么,你比我们几个都清楚,顶顶重要的就是防小人。”贵妃道。
荣妃也点头:“要不,你也住宫里来吧,同我一起。”
贵妃拍她脑门:“宫里就很安全啦?你自个儿都是泥菩萨,小心哪天就着了道。”
荣妃瞪大眼睛:“不会吧,我这个……就算生下来是个带把儿的,那也跟谁都争不了啊,老天保佑,给我个漂亮文静又可爱的女儿吧,象默言一样好看的。”
德妃听得直抚额:“荣妃,荣妃,哀家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儿啊,哎哟,不能笑,肚子疼。”
“对了,阿昱的病……”荣妃终于良心发现,被她们忘在内殿的冷盛昱。
“皇太妃,母妃,荣母妃不用管我,我……自个儿歇歇。”殿内传来冷盛昱略显虚弱又委屈的声音。
德太妃点点萧贵妃:“你自个儿的亲儿子!”
萧贵妃拉着默言:“没办法啊,太高兴了,您看,两个大肚婆,宫里好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阿颂呢,阿颂知道了没?”
秦承颂自然不知道自家娘子真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