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还是自由身

默言一把拽住,然后跪下,秦承颂托住,瞪眼:“做什么?”

默言后退一步,又跪下,纳头就拜:“秦大人,都抚大人,求您放过小女子,饶小女子一命吧。”

冷盛昱愣住,秦承颂的脸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很怕被殃及。

“你……在怪我?”秦承颂深吸了口气,板牙都快咬碎。

“你给她招的恨,不怪你怪谁?”冷盛诩弱弱道。

“所以,果然是宁阳?”秦承颂低吼道。

默言沉默不语,以秦承颂现在的状态,只要她点头,他就会冲进果郡王府捅宁阳一刀。

象极了前世的父亲,冲动,暴烈,只顾一时之气,不记后果,遭殃的却是家里人。

“起来!”秦承颂走近,沉声道。

默言不肯,仰头,美眸中泪水盈盈。

“你就这样瞧不上我?”秦承颂冷声问。

哪敢瞧不上。

“是默言不配。”在水池中,有一瞬冻得差点晕厥,那时默言就想,不能再这样下去,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是让她好好活下去,不是每天提心吊胆厮混在阴谋迫害中的。

“我若说不呢?”秦承颂冷笑着,额头青筋暴起,一

双拳握得死紧,肩臂肌肉喷张,冷盛昱又向默言挪几步:“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什么先起来再说。”

真怕某人一拳砸下去,她的头就没了。

默言拉住冷盛昱,委屈之极,细声哭道:“我不是讨厌他,也不是恨他,是做他的女人太难了,我……我害怕……”

周遭的肃杀之气烟消云散,某人鼓胀的气势被根细小的针戳破,凶霸的眼神变得和暖和无奈,还多了几分自责与心疼,弯腰将地上的默言抱起:“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陷入危境了。”

冷盛昱鸡皮掉了一地,几时听他如此温柔过?

“这个仇,我一定为你报。”

“父皇龙颜大怒,让仇掌事彻查起火的事。”冷盛昱凑近秦承颂道。

“火是我放的。”默言道。

冷盛昱捂住她的嘴:“别嚷嚷。”

秦承颂揪他后领子扯开:“别动手动脚。”

冷盛昱气笑,不与他计较,对默言道:“这不管是不是你放的,都不是你放的。”

秦承颂赞许地对他点头,这话深得他心。

默言愕然:“可皇上在查啊,现在去自首,总比查出来再降罪要好吧。”

“别怕,

一切有我。”秦承颂傲然道。

默言却不信,在皇宫里纵火,皇帝不灭九族都是仁慈,这么大的罪,你便是再受宠,也不可能护得住。

几人边说边走,竟到了宫外,秦承颂送默言回去,冷盛昱默默地骑马跟着,回到青竹院,秦承颂让春喜侍候默言歇下,又让小香儿拿他的贴子去请太医,桂妈妈监督默言服药,这才去了书房。

冷盛昱等得不耐烦了,秦承颂平素行事风风火火最是干练急躁,这么大的事,磨磨蹭了快一个时辰才来,知不知道十万火急啊,真要让人查到顾默言头上,他秦承颂真的能护得住么?

“……人我给抓住了,你看要不要押到都抚司大牢去?”

“何人?”

“坤宁宫的小太监,你赶紧拿主意,我怕时间一长,皇后知道他消失,会引起注意。”冷盛昱道。

正是那位将默言关进废园的小太监,冷盛昱行动很快,起火前就得到消息,有人加害默言,赶回宫时,看见废园起火,立即猜到是她放的火,佩服她机智的同时又感慨她胆肥,虽是废弃的园子,可也在皇宫啊,大梁朝建国两百多年,她还是头一个敢烧

园子的女人。

人他早审过了,幕后主使就是宁阳。

秦承颂起身往外走,冷盛昱拦住:“做什么?”

秦承颂又回来坐下:“不能让人知道是她放的火,你可把后面的事都料理完了?”

冷盛昱得意道:“放心吧,如今只有宁阳知道了,但人是她送进废园的,没人看见顾娘子放火,量她也不敢说出去。”

“好,小太监不用留了,其他人都处理干净。”秦承颂道。

“可她为何会落水?真是不慎吗?”冷盛昱不解道。

“避火吧。”秦承颂道。

“不是,顾娘子很聪明,放火时看了风向,她人是站在上风的,火根本烧她不到……”

“我去问她。”秦承颂又起身。

“算了吧,估计她不会告诉你,还不如我去。”冷盛昱道。

秦承颂一眼横来,冷盛昱后颈冷嗖嗖的:“你别凶,她正怨你呢,若不是你,宁阳也不会迁怒于她。”

“是我大意了。”秦承颂眼神黯了黯。

她没安全感,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她才想离开。

“师父,别怪我多嘴,她只是个妾,你何必如此在意,以前也没见你对别的妾这样上心。”冷

盛昱道:“我觉得她要走也没错,若你对她不闻不问,也不会给她招这么多恨,你在意她对她好宠着她,又不给她相匹配的身份,她就没了应对的底气。”

秦承颂没说话。

“师父,你只拿她当妾室吗?”冷盛昱又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承颂冷声问。

冷盛昱缩了缩脖子:“没什么,宫里还有点尾巴需要处理,我先走了。”

秦承颂回到青竹院,默言头痛得很,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脑中不时浮现侍卫拿着竹棍敲打的画面。

春喜端了药来,默言闻着就难受,自小就最怕喝中药,她只是感冒,喝的红糖姜茶就能好,不想吃药。

春喜知道她的脾性,好言相劝了半日,又走苦情路线央求,默言还是捂嘴着不肯喝,正无奈之际,秦承颂接过药碗问:“两条路,要么你自个儿喝,要么我硬灌。”

默言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瞪他,眼圈发红,泪水很快爬上来,秦承颂叹了口气:“你喝了它,我应你一件事。”

“什么事都可以吗?”默言的泪一下子逼了回去,大眼亮晶晶的如同孩子见到最可口的糖果。

“除了离开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