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雅居距离暄风院很近,当初淑宜大长公主给孙子选院子时,也是特地选了处离寒山雅居最近的,方便她照看,顺便想念时随时可以过去探望。
所以曲潋再磨蹭,也磨蹭不了多长时间,很快便回到了暄风院。
纪凛自然发现她的异样,只是他面上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双眼睛蕴着清柔的笑意,在这样的夜色中,像是碎落了漫天的星辰,漂亮极了,几乎无法自拔地沉浸在这样一双眼睛里。
他牵着她的手,步子放得很小,配合着她的步伐,仿佛无论她如何,他都会包容着她。
周围很安静,夏虫还没有开始出来活动,给了夜色一种静谧的深邃,却又不会让人感觉到安静得可怕。
曲潋跟着他的步伐,回到了他们的卧房。
房里依然是一片大红色,丫鬟们点上了明亮的宫灯,整个世界变成火红色一片,还剩着喜庆的余韵。
曲潋看到那张床,目光一缩,除了那种羞死人的感觉外,还有难受。
纪凛微微倾身,看着她的脸。
曲潋眨了下眼睛,抬头看他,不小心发散了下思维,发现两人的身高差——实在是个悲剧。
她觉得自己还能再长高的,不然真的比他矮一个头,难看死了。
只是很快又想到,自己能长高,他也会继续长高,又有些心塞。
“潋妹妹想什么?”纪凛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她此时的模样特别地呆,呆得他又想笑。带着茧的指腹抚过她的脸颊,让他几乎担心自己手中的茧会不会磨破了她水嫩的肌肤,不由又收回了手指。
曲潋心说她才不会傻呆呆地将心里的想法说出去呢,就算在发呆,她也是有职业素养的,不会被人诱拐出口,说出作死的话。
她不回答,他也不恼,很自然地伸手将她按到怀里,然后贴着她的脸亲吻那红润的唇瓣,亲着亲着,又开始情动。
曲潋木然,脑袋飞快地想着,自己今晚和他示弱的可能。
幸好,这时宫心在槅扇外禀报一声,说是曲潋的几个陪嫁丫鬟过来,让她们给新姑爷磕头,明天开始安排差事。
纪凛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然后拉着她出去。
碧春等几个曲潋贴身伺候的丫鬟过来给纪凛磕头请安,其他粗使仆妇则在院子里磕个头便行了,宫心和琉心负责给她们打赏红封。
纪凛扫了那几个丫鬟一眼,没说什么,只让她们过来伺候曲潋去沐浴。
碧春和碧夏皆应了一声,跟着曲潋一起去净房。
两个丫鬟都知道曲潋的规矩,她沐浴净身时,一般都是自己脱了衣服泡到水里后才让丫鬟过来伺候,等洗好了,又让丫鬟避开,自己穿了贴身衣服再让她们转过来伺候。虽说这种规矩有些奇怪,但习惯了后也没觉得有什么。
等曲潋盘着头发,坐到松香木的浴桶里,碧春和碧夏看到自家姑娘裸露在水面上的肌肤,从后脖子蔓延到肩膀,那上面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两人先是有些诧异,等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满脸通红,又有些心疼。都想着,没想到姑爷看起来那么温柔的人,竟然在床第间竟然如此的……
洗澡的过程,曲潋也有些磨蹭,巴不得将晚上的时间都磨蹭掉才好。
昨晚的记忆太难受了,那种被贯穿撑坏的感觉……今晚实在是不想再来一次。
只是等她出来后,却不见纪凛。
“刚才常安过来找世子。”宫心禀报道。
曲潋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世子去忙吧。”
她摸了摸还有些湿润的头发,便坐到临窗的坑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有夜风吹过,窗外不远处种着一排篁竹,竹叶簇动,发出簌簌的声音。
她微微闭上眼睛,感觉到风吹在脸颊上的舒适,挨着大迎枕,有些昏昏欲睡。
“怎么坐在这儿?”
听到声音,曲潋睁开眼睛,便看到面前穿着一袭宽松绸衣的少年,显然也是刚沐浴出来,身上还沾着湿润的水气,鬓角边的头发微微有些卷曲地黏在颊边,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得不可思议,仿佛连眼睛也变成了温和的墨玉。
曲潋不禁朝他弯眸笑道:“今晚的风很凉爽,暄和哥哥也过来坐会儿。”
纪凛听罢,面上露出笑容,撩了衣服坐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拥进怀里。
曲潋有些不习惯,以前就算喜欢他到有时候忍不住想要拥抱他一下,但是两人大多数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什么亲密动作。现在成亲后,两人成了夫妻,无论做什么都是合乎礼教的,他便喜欢对她动手动脚,抱来搂去。
可是她还未进入角色,还在适应阶段。
“怎么了?”纪凛低头蹭她的脸,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
曲潋顿了下,诚实地道:“还不习惯。”
他略一想便知道她不习惯什么了,板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然后问道:“习惯么?”
她摇头,脸蛋因为呼吸不顺而变红。
然后他又沿着她的脸颊亲她,一只手将她按到怀里,揉着她的腰,沙哑的声音问道:“习惯么?”
摔,怎么可能习惯嘛?!
她脸红得厉害,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他低头,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笑道:“没关系,阿潋,我多做几次,你就会习惯了。”说着,将她转了个身,让她跨坐到自己腿上正坐着对着他,然后他抬起脸,又迎上她的唇。
这种羞耻的姿势简直破了她的廉耻度,曲潋已经傻了。
虽然平时被他迷得晕头转向,恨不得对他这样那样,但那也只是幻想罢了,她还是很矜持的。
等他停下来时,她的脸更红了,脸搁在他的颈窝里,整个人软绵绵的。
纪凛抱着她下炕,回了那张铺着大红色绣并蒂莲花的锦被的床上。
好不容易软了的身体又僵硬起来,特别是感觉到那抵在腹部的东西,充满了爆发力,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过程虽然有舒服,但是可怕居多。
她双眼含着水汽,怯生生地看着他,“暄和哥哥,我不习惯……”
只是她不知道,女人在床上越是娇弱,越是让男人容易兴奋起来,特别是她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偏偏又生了那么一副古灵精怪的性子,有时候凶悍得像只野猫,挠起人来就要见血。
他覆压上来,双手托起她纤细的背,低头在她挺起的胸口亲了下,然后隔着大红色的鸳鸯肚兜亲吻那朵红樱,小小的,挺立了起来。
他笑着亲吻她红通通的脸,说道:“没事,潋妹妹只要习惯我就好。”
曲潋头皮都要炸了,为什么有人能笑得这么温和的时候,神色却这么的凶残可怕?又像昨晚那种要将她吞吃了一样的感觉,让她身体都惊颤起来。
“潋妹妹,给我好不好?”他轻轻地哄着她。
曲潋挣扎了下,然后发现平时对她那么温柔体贴的少年,这会儿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甚至不容许她的拒绝,嘴里说着那么诚恳的话,动作却霸道得不接受拒绝。
等再次感觉到那种被侵略、充实、肿胀的感觉,她只能尽量放松身体,放轻呼吸,让自己去适应,免得会更难受。为了排谴心中那种委屈,她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可惜嘴巴太小,牙齿只啃了点儿就啃不住了,被他突然深入的动作弄得惊喘一声,已然顾不了再咬他。
“潋妹妹,难受么?”他又问道,那双温润的眼睛渐渐地变了颜色。
曲潋不开口,等被他问了,飞快地道:“很难受,我们不做了好不好?”
他笑了起来,身体稍稍用力,就听到她的惊喘声,忍不住贴着她粉嫩光滑的脸说道:“你每次说谎时,语气总是比平时更急一些。”而在说实话时,又喜欢用那种软软糯糯的欺骗人的无辜语气。
曲潋默然。
难道因为小时候将他骗过,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他开始研究起她什么时候说谎什么时候不说谎?表这样不务正业行不行?是男人就该将目光放到外面。
曲潋没办法,最后只能和他讨价还价,得到了今晚只做一次的保证。
他给了她保证后,又贴着她的脸笑道:“那你可要认真一点。”
曲潋很认真地点头,伸手搂着他,将自己更贴近他的身子,努力忽视身下的湿濡和饱胀,心里暗暗想着,等他的婚假结束后,他回宫里当差,她只需要每旬三天陪他滚床单,然后每天一次就可以了,这样就太好了。
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景,她难得主动地配合他,一方主动和双方主动的滋味是不一样的,美妙难言。
只是曲潋没想到,一次时间也太久了,等到再次感觉到他比昨晚更可怕的爆发力时她只觉得自己主动太吃亏了,她应该摊平了什么都不干才对,这样他也不会因为她主动而太激动了,以至于……
等她趴在他怀里努力地喘匀了气息,准备翻身离开时,突然一双手按住她的身子,将她揉到他怀里。肌肤相贴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战栗起来,正想要开口说话时,他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阿潋,再来一次。”
曲潋:“……”
黑暗的帷幔中,她看不到他的模样,但是能感觉到那种野兽出笼的肆意妄为,甚至连他的气息都从一位温润如玉的君子变得狂野。
第二人格又跑出来了。
曲潋毫不犹豫地挠了他一爪子,哼道:“不要!刚才说好了,只一次!”
对方不说话了。
曲潋心里有些满意,果然就算这人是个双重人格,只要将这双重人格当成一个人就行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只要其中一个人格答应的事情,另一个人格也要遵守。不得不说,这让曲潋松了口气。
“我反悔了行不行?”他板起她的脸,低头蹭着她的唇,暧昧地吮吻,边低哑地道:“你忍心让我难受么?”他说着,将自己挤进了她仍是湿润的双腿间。
曲潋沉默了下,又一爪子挠了过去。
不知为毛,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对那第二人格,总忍不住想要挠他,见他生气时,还有点儿爽。
在曲潋冷酷无情的拒绝下,纪凛终究没有再来一发,只能闷闷地起身去给她找水清理身子。
曲潋愣了下,拥被坐起,看他随意披着宽大的绸衣,拧了条干净的帕子过来,心里有些不可思议。尔后想到了什么,看着少年那双妖美诡异的眼睛,都透着一种温柔的情义。
只是这种温柔,很快又被他给破坏了。
“躺下,我帮你清理就行了!”他特别地霸道总裁地道:“昨晚你不也是这样?”他盯着她的身体,眼神特别地不纯洁。
曲潋又想挠他了。
最后还是被他按倒,被他强硬地给她清理身体。
说是清理,其实更像在研究,在灯光下,那样赤裸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欲望,让她头皮发麻,等他清理完后,马上滚到被子里,拿了衣服穿上。
他眯着眼睛看她的动作,对此不以为意。
等他也上床时,将她揉到了怀里,手从她衣摆滑入,握住她胸前的丰盈就不肯撒手了。
“你干什么!”曲潋没办法忽略那种感觉。
“睡觉了。”他拍拍她的脑袋,悠悠地说:“我什么都不做,你放心吧。”说着,低头就啃了她脖子一下。
曲潋:……这真的叫什么都不做么?
“快睡!如果你不想睡,那我们……”
曲潋赶紧闭上眼睛。
只是眼睛闭上了,但是在发现他时不时地摸摸咬咬,几乎将她全身上下都摸遍了,让她怎么睡?
曲潋决定和他谈谈,和这个难缠的第二人格聊聊天,顺便也了解一下他的人。
“除了做,不想谈。”他懒洋洋地说。
曲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