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胆子太大了，你就不怕胡主任给你穿小鞋吗？”
江清漪从政教处出来对顾北森竖了一个大拇指，敢跟政教处主任对着干，牛批就完事了。
顾北森寡淡的摇了摇头，“只是单纯的觉得他没事找事。”
别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胡主任都上任多少年了，还秉持着新官上任的派头。
说实话，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想让他抓住小辫子。
顾北森“啧”了一声，五百字的检讨书，真够难为人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教室，高晋正无所事事的转着笔，就连手机都没玩。
等江清漪坐下，他凑着脑袋往她那伸了伸，语气里带着八卦的味道，“你和森哥怎么都这么晚才来？”
迟到，可不是这两人的作风。
“迟到了，正好被胡主任抓到。”江清漪叹了一口气，“还得写五百字检讨。”
说起来，从小到大，检讨书她还真没写过，一时犯了难。
她目光落在高晋身上，来了主意，“检讨书你会吗？”
“害！这还不简单，包在我身上了。”高晋摸了摸下巴，“不过——你要不要帮我个忙？”
江清漪点点头，看着高晋有些蔫头耷耳的，想必是遇到事了，“只要我能办到，什么都可以。”
“行，十分钟，检讨书就马上交到你手里。”
陆唯唯正低头写试卷，听了高晋的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在高晋捕捉到她视线后又迅速低了头。
江清漪没注意到唯唯的小动作，老师发下来的试卷她都做完了，此时倒是有些无聊了。
江清漪看着堆在桌面的课本，抿了抿唇，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顾北森没管检讨书的事，他伸手拍了拍江清漪的肩膀，后者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早上你说要问我的题是哪两道？”
“喔喔——在这呢。”江清漪拍了拍脑袋。
差点就忘了。
她把抄在草稿本上的题目递给他。
顾北森低头看了几分钟，然后把草稿本放在一旁，开始把桌面的书都往桌肚里腾，到最后，他的桌面只剩下五六本书。
和之前相比，此时就是一片空荡荡的。
他收拾完，抬头就对上江清漪一双惊讶的眼。
“看什么？还不是为了教你做题。”顾北森垂着眼，把江清漪的草稿本又找了出来，“过来，和你说说这两道题怎么做的。”
“好。”
周围很安静，所以顾北森和江清漪的说话声周围两圈的同学基本上能听得见。
就连认真写检讨书的高晋都听到了，并且回头看了看后座的两个人，一脸懵逼。
什么鬼？森哥什么时候开始有给别人讲题的癖好了？
他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唯唯。
【搞事情】：告诉我，我看到的不是真的。
【搞事情】：森哥怎么不救救我？
陆唯唯也看了一眼正在解题的两人。
【唯唯】：大概是咱们眼花了。
【搞事情】：对，明天一起去配眼镜吧。
【唯唯】：……
课间的时候，江清漪被陆唯唯拉去厕所了，去的路上，陆唯唯的表情明显很震惊的模样，“活久见！没想到森哥还会和别人讲题。”
江清漪偏过头看向她，眉头轻轻皱了皱，“怎么说？”
“森哥是年级第一，但从没有见过他给别人讲过题，所以早上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饶是我和高晋认识他这么多年也都没见过。”
江清漪顿了顿，表情有些奇怪，“要是碰见不懂的题，不是主动去问吗？难道还得他主动给我讲？”
她说完，觉得自己没说清楚又补了一句，“来学校前我特意问过他的。”
“啊？”陆唯唯停了下来看着她，“你怎么问的？”
“就是——我有两道数学题不会，你到学校教教我。”江清漪摊开手，“就这样啊。”
“然后森哥就答应了？”
“昂。”
“……”
“顾北森挺好说话的啊。”
陆唯唯拧着眉不说话了。
一直以来，顾北森就是以长得帅又是学霸的身份占据在大家心里，虽然他看起来好相处，时时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但他也总有种与人的疏离感。
所以大多数的人就以为他不好相处，甚至于都没主动向他问过问题就开始觉得他不会给别人讲题。
所以，这么长时间，她们居然放着个年级大佬在旁边而不敢去问问题！
亏大发了啊——
江清漪见陆唯唯不说话，又开了口，“他其实很容易相处的不是？”
“刚刚你说你们都认识很多年了，难道你没发现？”
陆唯唯心口已经插了好几把刀了，早知道是这样，她那物理还用愁什么？
这个时候，被江清漪两三句话点醒，陆唯唯忽然回过神来，“来学校前——你在哪里见过森哥？”
江清漪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她也没想瞒着唯唯，“那什么……我和顾北森是邻居，早上正好碰见提了一嘴。”
“？？？”
同样是邻居，怎么高晋就这么一言难尽。
*
早上最后的一节课是数学课。
李河川没讲课之前就和班里的同学们强调了一遍不能违反学校校纪校规的事情，偶尔视线会落在江清漪和顾北森身上。
江清漪心虚的低了头，这件事，还真怪她。
顾北森脸皮厚惯了，一副随你说但管不了我的表情。
李河川：……
行，不想听他还不想多说！
“好了，校纪校规的事情我就强调到这里。今天我们就不讲课了，咱们把第二章辅导练习册后面的大题给讲一下，从最后一题开始往前讲。”李河川把课本放在讲台上。
奥——最后一题？大难题！台下的学生纷纷掏出了练习册，而后一脸诚挚的看着他。
李河川：……
今天他就不做人了。
李河川在从讲台走下来，一双手背在身后，“平常我讲课也讲挺累了，今天这两道题就让同学们来讲好不好？”
“……”
回应李河川的，是一阵风。
江清漪把头埋得更低了。
上讲台写作业这种事情，自己主动去做和老师要求让大家做，这可是两个概念，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一旦被动了，那就不是很乐意去做，即使这道题她本来就会。
江清漪就属于这类人。
李河川环顾了四周，更尴尬了，他们班是理科班成绩最好的一个班，居然没人回应他？
“好了，既然没有人主动，那我就点名了。”
说到这，李河川正好走到高晋的桌边，他伸手点了点他的桌边，而后又看向他后桌那个快把头埋进桌子里的人，“高晋，江清漪，你们两人每人挑一题做。”
“啊——老师，我还没来得及写呢。”高晋挠挠头，他从来没有预习的习惯，也主动做课后练习的自觉，说白一点就是懒。
“没事，上来做也是一样的。”
高晋蔫头耷脑的上了讲台。
江清漪拿了书也上了讲台，经过李河川的时候，李河川特意瞄了瞄她的书，一片空白，他的眼角微不可闻的抽了抽。
那书可比他的还要白！
江清漪和高晋上了讲台以后一人占了一边，班里的同学不管做的没做的，都抬头看着黑板，对江清漪还是存有一定的好奇心。
一来是因为来的时间不长，二来也是因为她刚刚转过来，不知深浅，而李河川让他们两解的题，恰好是练习题里最难的，通常这类题，也能难住班里三分之二的人。
如果很快做出来那就是学霸无疑，如果不是的话……他们有理由怀疑新同学是走后门进一班的。
江清漪低头看了两眼有些眼熟的题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开始写了起来，一点都没带停顿的，她写完一道题，花了十分钟。
因为是现做，所以她还在一旁做了草稿，等一道题完全写完了，她把草稿给擦了，留下自己的答案就下了讲台。
她旁边的高晋边看题边写，还没解出三分之一。
李河川看着她写的答案，表情相当的满意。不枉他今天在胡主任面前瞎说了一把。
教室里明显开始热闹起来。
这时，有人戳了戳陆唯唯。
陆唯唯回过头，看着班长，“班长怎么了？”
“你和新同学走得比较近，你知道她原来在哪里上高一吗？”
“她明显就是上去才解的，而我昨天晚上在家做的时候，花了十五分钟。”
余扬的表情有些钦佩还有些兴奋。
高晋和江清漪上台时自己看了一眼手表，现下只过了十分钟而已，得出的结果还正是自己做出的那个答案。
听班长这么问，周围有几个同学也忍不住看向陆唯唯，等着她开口。
在班里，做题厉害的总归会得到别人的另眼相待，要么膜拜，要么互相切磋。
陆唯唯见漪漪下来了，朝余扬眨了眨眼，“班长，你自己去问漪漪呀。”
余扬看着刚下讲台的人，她的短发被风吹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她的表情明艳又大方，那双杏眼亮晶晶的，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什么，我……我下课再问。”余扬挠了挠头，又看向黑板。
这时高晋也解完题下来了，李河川走回讲台。
“两位同学做得都挺棒，答案都对了。”
“都做对了的同学举手看看。”
班里稀稀拉拉的举起了几只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李河川点点头，又叫大家放下手。
“这两道题型都是偏难的，这说明，能做出来已经是很厉害了。”
李河川对自己学生的夸赞毫不吝啬。班里的同学也都看向高晋和江清漪。
高晋坐在座位上洋洋得意的。瞧瞧！爷就是这么厉害！！
“好了，下面我给大家讲讲这些题思路怎么来的。”
一班的情况就是，不会做的题老师也不用多说，最多有些地方点一下大家就能明白了。所以李河川讲得也轻松。
下课时，李河川走到江清漪桌边，“等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他又看向顾北森，“你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