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玉昏昏沉沉地躺着,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骤然间,刺目的光束投射在眼皮上,让她在昏迷中也皱了皱眉。
她想遮住这束光,却根本抬不起手来。
萧无玉瞬间一个激灵,灵台蹙然清醒,眼睛睁开一条缝,对上从缝隙里钻进来的光。
她转了转眼珠,急切地想要弄清楚周围的环境。
片刻后,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躺在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
萧无玉警铃大作,她记得自己是明明在回宫的马车上,后来......后来好像睡了过去。
所以,她现在是被人劫持了!
如今浑身提不起丝毫内力,有人给她灌了药。
她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镇定下来,迅速思考脱身之法。
明明已是层层防卫,竟然还能将她从众目睽睽之下掳走,简直匪夷所思。
萧无玉甩了甩胀疼的头,努力回想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她现在所困的地方,像是一个木质箱子,刚好容她躺在里面,连侧身都困难,这就像是一个......
棺材?!
萧无玉终于记起来,回宫的途中恰好遇到送葬的队伍,和他们在街上错身而过时,因为对面哭丧的队伍和路人起了冲突,他们不得不停顿了片刻。
当时天色已暗,恐怕她就是那时被偷梁换柱了。
守卫发现她失踪肯定会全城排查,可谁能想到她会被装在棺材里面带走?!
萧无玉倒吸一口凉气,能在如今的局势下挟持她做人质,她能想到的,便只有那一个人。
就在这时,棺材板发出吱嘎的响声,那条透光的缝隙渐渐扩大,露出一张她化成灰也不会忘记的脸。
萧无玉定定望着他,苍白到可以窥见血管的皮肤,银白色的羽睫在浅色瞳仁下投射出阴影,原本如瀑的墨发现在却像漫天霜雪般披散着。
萧玄璟和她对视一眼,殷红的薄唇微微勾起,宛如精魅。
“醒了?”
萧无玉没说话,除了刚刚见到他羽化的外貌后,一闪而逝的惊诧外,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萧玄璟往棺材里略微倾身,玩味地捕捉着她的情绪。
“不过,你好像不意外。”
萧无玉这才嗤笑一声,看向他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
“萧玄璟,你想做什么?拿我威胁他退兵?”
他眨了眨眼,眸中竟似有些委屈。
“这么久没见,你一来就和我提别人?”
萧无玉语气不善,“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不会得逞的。”
看着她这副恼怒的神情,萧玄璟不以为意。
“你还是这么盲目自信啊。”
“我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你弄到我身边,那我想要的,当然也能得到。”
萧无玉侧过头,连一个眼神也懒得再给他。
萧玄璟却低声笑了笑,伸手将她从里面抱了出来。
“放开!”
“行啊,你要是想掉下去化成一堆白骨,我放手也可以。”
闻言,萧无玉惊恐地朝脚下一望,发现他们正踏在一块石柱上。
这里似乎是一处地牢,可四周都是一汪黑漆漆深不见底的不明液体,脚下的冒出来的石柱通往中间一个圆形平台,平台上赫然摆着一个巨大的铁笼。
萧玄璟脚步轻快地跨过石柱,落在平台上的铁笼前。
萧无玉想挣扎,却连手指尖都动弹不了。
“你要把我关在笼子里?”
“别怕,我每天都会在这里陪着你。”
他轻轻将她放进笼子,又往她脖子上套了一个玄铁圆环,锁链的另一头连接在牢笼的柱子上。
萧无玉看着这一系列动作,讥讽道:
“费这么多心思困住我,还真是难为你了。”
萧玄璟几缕白发落在她颈边,混在她乌黑的发间,显得突兀又刺眼。
“不用激将我,我不是萧玄珀那个傻子,被你几句话就诓得丢了性命。”
萧无玉狠狠斜睨他一眼,靠在背后的铁柱上,闭上了眼睛。
但萧玄璟却并不急着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不想和我叙叙旧?”
“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只恨不得将你扒皮拆骨!”
他的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幽幽道:
“你恨我?”
“可是怎么办,我好像不能没有你。”
萧无玉猛地打了个寒颤,往一旁偏了偏头,想尽量离他远一些。
萧玄璟却执起她的手,摊开掌心,将自己的头发递进她手中。
“它是因为你,才变白的。”
萧无玉咽了咽唾沫,强忍住心底那股铺天盖地的排斥,朝手掌那里吹了口气,白发瞬间从她的手心滑了下去。
“别碰我。”
“恶心。”
似乎是这副样子越发勾起了他的兴趣,萧玄璟掰着她转过来,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他从她的目光中,读出了厌恶和鄙夷。
“恶心?”
“当初给我糖的时候,把我从冷宫带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觉得恶心?”
萧无玉厉喝一声,“你闭嘴!”
过往斑驳的记忆又重新浮现,若是眼神能射出刀子,她眸底的冷光便要将他千刀万剐。
“原来的萧玄璟,早就已经死了。从你背叛我,背叛辰国开始,你就注定是我的敌人,不配提那段过往。”
他掐在她下巴的手指蓦地收紧,萧无玉吃痛,那力道似乎想要将她的下颌给捏碎,她忍住没有发出一点求饶的声音,可眼角却仍旧被逼出几分薄红来。
“看看,还是这么倔。你当初要是不管我,任由我死在冷宫的雪地里,或许,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可惜啊。”
他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眼神穿透她的脸颊,陷入回忆中。
“你总是同情心泛滥,偏偏什么都要救。坠崖的陆铭远,背负血债的顾承昭,还有辰国那些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