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水......
萧无玉觉得浑身都烫得如同火烧,喉咙像被穿破了一个血洞,漏着风般干哑。
“水......”
细弱蚊蝇的呻吟飘散在大殿中,无人回应。
她动了动手腕,听见了一阵锁链碰撞的清脆响动。
有人把她锁起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
晕过去之前,她瞥见了那人的腰牌,似乎是一个冷硬的“珀”字。
是......萧玄珀的人。
那这里,难道是皇宫吗?
还没等她睁开眼,有门开合的声音吱嘎响起,最后,是皂靴踩在地砖上空寂的回响。
一个身影渐渐靠近,停在她的床榻边。
萧无玉转了转头,脖颈间也响起突兀的金属碰撞声,她感觉到,脖子上也被套上了圈环。
她没有睁眼,凭着直觉唤了一声:
“小九。”
少年帝皇眼神阴鸷,带着灼热的炽烈望向被做锁住的女子,低低答道:
“姐姐。”
她唇角弯了弯,“果然,是你啊......”
她早该想到的,陆听寒为何会铤而走险偷玺印伪造懿旨,他明知会让自己恨他,却还是这么做了。
除了那份隐藏的私心,亦或许也是受人所迫。
她想起前不久陆梦榆刚刚被赐了婚,裴家之前似乎还没来得及去陆家提亲,为何萧玄珀就这么急切地下了圣旨。
现在看来,陆梦榆的婚事,恐怕就是威胁陆听寒的筹码。
她还是小看了他,总是被他时常流露的关切打动,误以为他还是那个跟在她身后,同她亲近撒娇的弟弟。
萧玄珀用指腹触碰她颈间的铁环,将一杯清水喂进她的口中。
萧无玉始料未及,被呛了一口后剧烈咳嗽着,水渍顺着嘴角溢出来,将枕褥浸湿了一大片。
“咳......咳咳......”
她撑着床沿,缓缓坐起身,挣开爬满血丝的双眸,对上萧玄珀幽深的瞳仁。
“你要......做什么?”
“陆听寒呢?”
少年仍是那身玄色龙袍,冕旒还没来及卸下,似是刚刚下朝。
“下了诏狱。”
萧无玉嗤笑一声,“伪造退婚书,是你让他做的。”
“姐姐还是猜得这么准。”
“小九,你有什么,冲我来就行。”
萧玄珀手指一动,拽着铁链往前一扯,萧无玉后颈被冷硬的金属撞得生疼,以一个屈辱的姿势逼近他跟前。
“姐姐,你还是这么喜欢逞强,想要把所有人都护住?”
少年的手指沿着咽喉往上,用了些力道掐住她的下巴尖。
“瘦成这样,真是难看。”
“呵呵......反正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是美是丑,有何分别。”
萧玄珀凑近了些,牢牢锁住她的眼睛,那双原本盛满星河的眸子,只剩下黯淡和失望。
“姐姐,你误会我了。我怎么舍得,杀你。”
“若不是你非要去晟国救那个蠢货,还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我或许,不会这么快动手。”
萧无玉别开头,甩开他的桎梏。
“你要这辰国的权柄,待你年满十八岁亲政,我自会放手,何必急着现在就动。”
萧玄珀再次掐着她的脖子,将人转回来,强迫她和他直直对视。
“亲政?这朝堂内外,全都是您长公主的人,我不过是一个架空的傀儡,披着一身虚假的龙袍替你坐在那把椅子上而已!”
萧无玉冷冷看着他。
“届时我嫁去晟国,朝中的人自会以你马首是瞻,你在急什么?!”
“姐姐,这话你自己信吗?你敢对天发誓,你不曾动过废君的念头!”
萧无玉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他推开。
“萧玄珀,我发誓你就信吗?”
“恐怕你只信身边的谗言。那个内侍总管张德,是太后送到你身边的?时不时会吹个耳旁风吧?”
“说过我什么?篡权夺位,把持朝政,牝鸡司晨?只有杀了我,你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萧玄珀朗声一笑,“怎么?难道这不是实话?”
他拽着锁链将人拖过来,撑开她的嘴唇,灌下一碗漆黑的药汁。
“姐姐,你实在是管得太多了。”
脑海中沾满血腥的记忆卷入重来,她挣扎着想往后退,却只能像一只被拴着链条的宠物,连命脉都攥在他手里。
“咳.....咳咳!你给我喂了什么?!”
少年笑得一脸无害,“放心吧,不是什么穿肠毒药,软筋散而已。”
“姐姐你武艺高强,不用点手段,又怎么困得住你。”
萧无玉抬袖拭去唇边的残留的药渍,方才推搡间她的牙齿咬破了舌头,转头啐出一口血沫。
“多此一举干什么,反正我已经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玄珀拿起绢帕替她仔细将嘴角的污渍拭去,眉眼中染上几分珍惜。
“我不会杀你。”
“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
萧无玉眼底一片憎恶和轻蔑,少年抬起手,遮住她的眼帘。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手掌安抚着她的发顶,像过去每一次她对他那样,动作轻柔缓慢。
“等剪除掉你那些碍事的羽翼,你还是朕的姐姐,辰国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软筋散开始发挥效用,她乏力到连眼皮都打颤。
“你......要做什么......”
“陆家把持朝政已久,朕不过是清理沉疴而已。”
萧无玉死死攥住他的衣角,铁链因为身体的颤动发出刺耳的剧烈声响。
“你敢动他们!我不会放过你!”
“姐姐,现在,不是你说了算了。”
他把玩着手中的长公主玺印,朝她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