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玉跪在殿中,装作有些怯懦的样子,朝太后行礼。
颜婼幽幽开口,“把头抬起来。”
萧无玉抬眸,看着那座上和程雪心一模一样的女子,也不禁有些恍惚。
仔细一看,还是能分出些许区别,颜婼的眼尾微微上挑,皮肤细腻得寻不出一丝瑕疵,和程雪心谨慎的小家碧玉不同,她举手投足都透着常年养尊处优的倨傲。
她不敢直视太久,又恭顺地垂下了眼眸。
颜婼见着她这副容貌,终于知道为何能以一舞就捕获了顾承昭的芳心。
现在面上看起来倒是个好拿捏的,不过,她向来不喜欢让人脱离掌控。
“陵州人?”
“是。”
“既然陛下选了你,就好好伺候,早日诞下皇嗣才是正事。”
“太后教训的是,妾定当恪尽职守。”
萧无玉垂着头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对着这张酷似程雪心的脸,她也有自称妾的一天。
颜婼略一抬指尖,有侍女端着一个托盘递到她身边,上面是一盏泛着暗红色的诡异液体。
颜婼不容置喙地开口,“喝下去。”
萧无玉斜眼盯着那酒盏,紧紧咬住了牙龈。
“太后......”
颜婼冷哼一声,目露不耐。
“只要你乖乖听话,哀家不会害你。”
萧无玉接过那一杯酒,闭了闭眼,仰头喝了下去。
液体顺着咽喉滚入腹腔,顿觉一阵烧心的疼。她捂着心口匍匐在地,额上滴出豆大的汗珠。
等她痛得脸色惨白,气若游丝,颜婼才满意地开口。
“以后每十天来我这里服一次解药,否则,毒发时肝肠寸断而死。”
萧无玉被掰开嘴角塞进一颗药丸,体内那种万蚁噬心的痛感才渐渐消散下去。
她趴在地上不住地喘气,颜婼踱步到跟前,掐着她的下巴,抬起这张因为疼痛而毫无血色的脸。
“别想耍什么花招,也别妄想让他知道,你要时刻记着,谁才是你的主子。”
“是。”
颜婼的侍女亲自将她从永安宫送出来,路过一处开得异常繁茂的花丛时,故意出言吓唬她。
“知道这花为何开得这般艳丽吗?”
萧无玉摇头。
“凡是不听话的人,都做了花肥。这姹紫嫣红,自然是要血肉浇灌,才能常开不败,玉昭仪你说是吧?”
萧无玉立刻吓得瑟缩起来,朝侍女连连点头。
“我......我会听太后吩咐的。”
侍女鄙夷地看着她这副贪生怕死的怯懦模样,不耐烦地挥手让她滚了。
萧无玉低着头转过身,若那侍女能看见,那双杏眼中迸射的犀利寒芒能将她敲骨剔髓。
回到皇帝的紫宸殿,萧无玉深吸口气,才提起裙摆抬脚跨过门槛行进去。
虽然赐了九华宫给她,但顾承昭要她就宿在他的寝宫,随时等候传唤。
还没等反应,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扯进怀里。
男人将她抵在墙上,侧脸融在阴影中,有些不悦。
“去哪儿了?”
“给太后请安。”
顾承昭眼神一沉,没再多说什么,只将人抱起来压在门板上,急切的吻落在她的唇瓣,手指向裙底探了进去。
她没想到昨夜已经做了那么多次,这人竟然还没满足?
她抓着他的手,带着求饶的神色看着他。
“还疼着呢。”
顾承昭不以为意,硬生生挤了进去。
“伺候朕,是你的本分。”
萧无玉刚刚被灌了毒,看着他这副霸道不讲理的样子,鼻尖一阵酸涩。
她从来没有,在他这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攀着他的肩,没有再喊过一声疼。
顾承昭停下了动作,这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他很是恼火,却没来由地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只是不想再看到她哭。
他退了出来,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在榻上。
面色沉郁地丢给她一个瓷瓶就匆匆转身走了,萧无玉捏着这瓶伤药,气得直想扔出去。
刚举起手,又叹了口气默默收回来,给自己上了药,才慢慢平复心绪。
她现在得先见薛翎一次,把颜婼给她下的毒先解了。
这事只能去求顾承昭,她抿了抿嘴,朝书房行去。
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不在吗?可她看着他好像是朝这个方向来的。
正要走,门被一股劲风洞开,男人倚在案几后,连头也没抬,周身的寒气却能将她冰冻三尺。
“进来。”
萧无玉没好气地进去,朝他虚虚行了一礼。
“什么事?”
“我想见我的乐师。”
男人将奏折一掷,那动静差点把案几掀翻。
“别仗着我宠你,就得寸进尺。”
萧无玉长眉一挑,直接冲过去将人按在座椅上,衣摆一撩就跨上去。
“我喜欢你,所以你别欺负我。”
顾承昭被她的举动惊得一愣,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就想把人掀飞出去。
可手停在她背上,却迟迟没能拍下这一掌。
片刻后,化作愤怒的力道掐上她的纤腰,咬牙切齿地盯着她。
萧无玉双手捧着他的脸,蛮横地压下丹唇,咬破他的嘴皮。
暗金瞳仁中的怒火渐渐转变成了迷茫,或许是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做这样的事,一时间又懵了。
她看着他这副心智不全的样子,暗道:小样,还拿不下你?
男人被她亲得头晕目眩,向来喜怒无常暴躁狠戾的他,就这么被一个女子骑在身上肆意妄为,而熟悉的恼怒却没有如期而至。
他甚至觉得,他在享受她的侵略。
萧无玉放开他时,两人的气息混乱交织着,她带着几分威胁咬上他的喉结,之后再细细安抚舔舐。
顾承昭轻喘着气,她撒娇般蛊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不准再欺负我了,不然我咬你。”
他听见自己发出戏谑的笑声,然后张开手臂,仰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作天作地。
等她闹够了,出其不意掐着她的脖子往前一压,刀削般的前额抵住她光洁的额头,声色沉戾。
“你凭什么觉得,朕会任你摆布?”
萧无玉浑身一凛,这招难道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