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陆铭远你卖力点

萧无玉斜倚贵妃榻,手中针线翻飞,正绣一个香囊。

听见有人推门,头也没抬地挥手。

“不说了没胃口吗。”

丫鬟将菜摆到桌上,掩门退了出去。

女子不耐地抬眸,手指一顿,针尖扎出血滴。

陆铭远立在堂中,绛色官服还未及更换,衬得他丰神俊朗,长身玉立,他直望着她,眉头轻皱。

“陆府的厨子不合你口味?要请宫中御厨伺候?”

萧无玉吮了一口指尖血,十指连心,心却比伤口更痛。

“你不去揽月阁陪你的美人,管我做什么?”

陆铭远冷目,苏婉颜腹中的还不定是谁的种,他头上这顶绿帽却是戴得窝囊。

男人被戳了痛处,眸中闪过愠怒之色,长腿一迈,欺到近前。

“她生下来的也是庶子,你我成婚一年,是时候要个嫡子了。”

萧无玉手抵上他胸膛,推拒时残留的血迹在官服上抹出一道脏痕。

陆铭远钳着手腕将她拽近,唇角嗤笑。

“欲拒还迎有意思?你以为我愿意碰你?”

余着的手瞬间扬起,男人侧脸多了一片红印。

陆铭远咯咯低笑起来,眸底又狠了几分,萧无玉作势还要打,两只手腕都被捉住。

“打够没?没打够就去床上慢慢打。”

说罢长臂强势将女子拦腰抱起,毫不怜惜地掷到床榻上,萧无玉脊背撞得生疼。

“你以为我稀罕你施舍?我就是守一辈子活寡,也不会给你生孩子!”

陆铭远撕扯着她的衣襟,领口泄出春色,方才藏到怀里的香囊也一并掉了出来。

他拾起翻看,觉得似曾见过。

正面刺了一对交颈鸳鸯,背面绣了平安二字。

他记起来,她之前去寺里替他求过平安福,只是昨日掉在了晋王府的湖里。

“口是心非也适可而止。”

女子冷哼一声,将香囊抢过来,一手抄起床头的剪刀,颤抖着要将其剪碎,却被一把捉住手腕。

陆铭远将香囊收进怀中,挑起眉梢。

“绣得这么丑,也就只有我肯要。”

萧无玉眼中有寒芒闪过,没有再抢,肚子却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陆铭远这才放开,拉着她坐到桌边。

“先吃饭。”

萧无玉愣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拿起了筷子。

刚要夹菜,就听见门外有人通传,是苏婉颜的丫鬟娟儿来了。

陆铭远没有抬眼,“不见。”

那娟儿直冲到门口,“咚”的一声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声音带着哭腔。

“烦请少爷去看看我们姨娘!大夫说她胎相不稳,姨娘哭得伤心,怕是要哭坏了身子!”

“胎相不稳就去找大夫,找我作甚。”

“姨娘说是她惹怒了少爷,让把这个给您,望您念在从前的救命之恩上,去看看她吧。”

娟儿将一枚月白色蝶形玉佩呈过头顶,萧无玉觉得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陆铭远放下筷子,只犹豫了一瞬,便起身。

“我去看看。”

没管萧无玉面上是何神情,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待人走了,萧无玉让芷瑶关上门。

她收起那副期期艾艾的表情,执起银筷,风卷残云把菜吃了个干净。

装了一天,饿都饿死了。

芷瑶替她清理指尖的伤口,赶着绣了一天香囊,雪葱似的手被针扎了好些痕迹。

“公主演这一通,姑爷还是走了。”

萧无玉随手捻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且等着吧。”

陆铭远你最好卖力点,可别辜负了我一天的心血。

萧无玉让芷瑶把新铺子的账本拿给她看,陪嫁的十几间铺子都给程氏管着,她一个月前把手头剩的银子买了一间绸缎庄,不过生意不太好,流水少得可怜。

过了一个时辰,有丫鬟慌慌张张来报。

“少夫人,不好啦!揽月阁那位小产了!”

“什么?!”

萧无玉压抑着兴奋的神情,状似着急道:“夫人过去了吗?”

丫鬟点点头,“夫人知道后立刻就去了。”

萧无玉理了理衣衫,“我们也去看看,芷瑶,你去请张太医。”

揽月阁内,程氏坐在主座,痛心疾首。

“太医说了要静养,你们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陆铭远低头杵着,没说话,脸色很难看。

萧无玉进来便见到这样一幅场景,她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开心,询问道:

“这是怎么了?”

程氏摇摇头,“真是造孽!”

身后的嬷嬷支支吾吾,“回少夫人,苏姨娘见了血,是少爷......”

陆铭远打断她:“是我近日疲累有些恍惚,或许没了轻重。”

萧无玉皱眉,“夫君,是.......是你把她肚里的孩子撞掉了?”

陆铭远见她说得这样直白,尴尬着没吱声。

“这就是夫君你不对了,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呢。”

“我......”

“不过按理说,三个月胎像已稳,应该是不妨事,难道太医诊错了?”

萧无玉的自言自语,落在陆铭远和程氏耳中,又生出另一番意思。

苏婉颜,到底怀孕多久了?

这时,芷瑶领着张太医来了,程氏赶紧将人请进房内,萧无玉和陆铭远也跟在后面。

屋内,丫鬟娟儿正把带血水的木盆端出去倒掉,萧无玉朝芷瑶使了个眼色。

芷瑶上前想接过盆子,“这些杂活我来吧,你赶紧去照看你家主子。”

娟儿没有放手,“不妨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两人拉扯间,芷瑶手微一松,娟儿一个不稳,那木盆便打翻在地。

盆里的血水淌在地上,散发出一丝奇异香甜的味道。

正要去内屋诊脉的张太医突然开口:

“等等,这血瘀有问题。”

他掏出一张干净绢帕,沾了地上的血水映在灯火下查看,血中竟泛着一丝诡异的蓝。

“这......”

程氏见他欲言又止,急问道:

“如何?”

“老夫还需再诊一次脉。”

帘内,苏婉颜脸色惨白地躺在榻上,晕死过去。

张太医眉头紧皱,从随身药箱中拿出一包银针,朝几个穴位扎下去。

片刻,拔出的针尖上,那血竟也带着一丝蓝。

张太医起身朝众人一拱手:

“这位姨娘并未怀孕。”

程氏和陆铭远异口同声惊道:“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