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他刚入仕的时候前途一片光明,如今却是性命堪忧啊!
“或许或许皇上这次也是迫不得已,是皇后逼他这么做的?”
余力绞尽脑汁地寻求最后一丝希望,一想到这里,顿时额头青筋蹦起,两眼放光,推搡着余夫人道:“快,快,你快进宫去问问郑婕妤,是不是皇后逼皇上这么做的!?”
余夫人痛哭道:“可是我早就没有资格递牌子进宫了呀!”
别说余力如今只是正九品下的牧监主簿,早在他被贬为下牧监的时候,余夫人就没有进宫的资格了。
最后一扇希望之门被关,余力僵在原地,光芒从他眼中渐渐消散。
余力是科举出身,年纪轻轻便以七品官入仕,当时意气风发,野心勃勃,一心希望自己能够封侯拜相,在官场上有所建树。
谁知他汲汲营营十多年,非但没能封侯拜相,反而两次被连贬十级,不但前程无望,而且性命堪忧。
多年来的努力和心血化作泡影,他一时气急攻心,竟然吐出一口血来,然后晕了过去。
余夫人大叫着扑了上来,她赶紧抱着余力的头,又是喊又是拍,最后掐着人中才把余力叫醒。
余力幽幽转醒,却眼神空洞无光。
余夫人担心余力有个好歹,赶紧安慰他道:“我们虽然进不了宫,郑婕妤却能派人出宫。或许就像上次一样,过不了过久郑婕妤就会派人来看我们了。”
李复书虽然嘱咐过郑妙音不要与余力一家来往,但郑妙音却心中感激余力把她送进了宫,而且除了余力,她在朝中谁也不认识。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余力第一次被贬官后没多久,郑妙音就瞒着李复书,派人出宫与余力联系上了。
听了余夫人的话,余力缓缓回过神来,眼中又燃气了微弱的光芒。
而被他们惦记的郑妙音,此时却跪在北辰宫。
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面上虽然平静,却隐隐能看出一丝倔强。
赵学尔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你可知错?”
郑妙音淡淡地道:“我不知道皇后是什么意思。”
赵学尔提醒她道:“你不但自己插手前朝之事,还怂恿妃嫔们频频派人去政事堂搅扰朝臣们办公,既违反了宫规,也扰乱了前朝纲纪。”
郑妙音十分镇定地道:“皇后是后宫之主,是妃嫔们学习的典范,我只不过是学皇后为皇上分忧,不知错在何处。至于其他的妃嫔们,她们看见我做什么,便要跟着做什么,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我只不过是个婕妤,别的妃嫔们要做什么事情,我也没有立场拦着。皇后若要以此定我的罪,恕我不能从命。”
郑妙音很聪明,一方面说明了她是在学赵学尔行事,赵学尔若是要定她的罪,便要先承认自己有罪。想也知道赵学尔不会为了处置她而把自己搭上去,那么赵学尔就不能定她的罪。
另一方面又说自己只不过是婕妤,没有资格管理妃嫔们,如今出了事情,都是赵学尔没有尽到皇后的职责,与她却是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