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几个人来到了湖边凉亭,如鱼和不为一人在凉亭下面的长椅上铺上帕子,一人在旁边摆上鱼食,赵学尔站在湖边,望着一池翠绿绿的荷叶,眼镜顿时松乏了许多。

脚下有几尾小鱼游来游去,赵学尔一手端着食盒,一手撮了点点鱼食洒下去,引得鱼儿们蜂拥而至,搅起一片水花。待得鱼食吃完了,它们又各自散开,很是舒展自在。

赵学尔见了,不由得微微一笑,心情很是舒畅。

她把食盒放回长椅上,不为见了,鼓励她道:“皇后既然喜欢,何不多喂它们一些鱼食?”

赵学尔平日里除了晚上睡觉,多是呆在内书房,而且常常一呆就是一整天。不是在桌案上写写画画,就是在翻阅什么资料,纵然偶尔休息,也是读书和写字,有时会与如鱼下下棋。

在不为看来,赵学尔的生活实在枯燥无趣得很。

所以今日赵学尔好不容易出来散散步,她便想让赵学尔在外面多呆一会儿。

赵学尔摇了摇头道:“它们原本疏散自在,无忧无虑,我这一把鱼食下去,倒搅了它们的清静。”

比起鱼儿们争相哄抢鱼食的激烈场面,她更喜欢看鱼儿们在清澈的池水中自由自在游来游去,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惊扰不到它们。

赵学尔正兀自享受这份清静,这时北辰宫的一个侍女急急往这边走了过来:“皇后,孟夫人来了。”

赵学尔性子喜静,再加之前朝后宫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往往分身无暇。

偶尔空闲的时候,她更喜欢一个人看看书、写写字,或者像这样闲适地赏景观鱼,悠然自乐。

所以,她并不喜欢别人有事没事,频频前来拜访。

但因着孟廷曾经救过她的性命,所以每次孟夫人来,她虽然没有多欢喜,却也尽到礼数招待。

这次也一样,她被孟夫人搅了清静,却仍然点了点头道:“带她过来吧。”

不等那侍女走远,赵学尔又嘱咐如鱼道:“今天天热,切几片凉瓜来。”

如鱼和侍女应声退下。

赵学尔原本自在地坐在凉亭外围的长椅上,既然来了客人,她不好再这么无壮,便走到石桌旁边的石凳上正襟危坐。

如今虽然天气热,但已然入秋,石凳上凉性重,不为早已经很有眼色的在石凳上铺了帕子。

很快,她们便看见孟夫人在侍女的带领下疾步往凉亭走来。

孟夫人亲手拎着一个食盒,方走到凉亭外面的台阶,便放下食盒,恭恭敬敬地跪拜道:“臣妇孟陈氏,拜见皇后。”

赵学尔颔首温声道:“起来吧。”

孟夫人这才起身,拎着食盒,规行步矩地进了凉亭。

她把手中的食盒稍微往前递了递,笑容满面地道:“昨日藏夫人邀我们几个去她的别院游湖,景致虽然比不上御花园的别致,倒也有一番野趣,特别是她家的莲蓬,得了众人的称赞。平日里皇后有什么好东西总是想着我们,我们也拿不出什么好的来进献给皇后,便请皇后尝尝这野味。”

孟夫人没想到赵学尔今日会在御花园接见她,而且接见她的地方刚好有一片池塘,而池塘中又刚好有一大片荷叶,和星星点点的莲蓬点缀其中。

如此一看,她手中的莲蓬顿时有些多余。

所以,她便说请赵学尔尝尝野味,以此跟这满塘的莲蓬区分开来。

赵学尔于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上并不在意,倒没有看出孟夫人的窘迫,只点了点头道:“多谢你和藏夫人还想着我,坐吧。”

不为赶紧上前接过孟夫人手中的食盒,带孟夫人过来的侍女则搬了凳子放在她身后。

孟夫人这才逃过一劫似的松了一口气,在凳子边儿上坐了。

她来拜见过赵学尔几次,也大约知道赵学尔的性子,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说话的时候,赵学尔也会应着,但却不会主动提起话题与她详聊。

所以她每次都是有事说事,没事就直接说几句请安的话刷刷存在感就告退。

藏夫人让她带的莲蓬她已经带了,赵学尔也已经说了感谢她和藏夫人惦记,说明藏夫人已经在赵学尔心里已经留下了印象,那么这桩事情她也便算办妥了,接下来就是余力的事情了。

孟夫人正要说话,这时如鱼带着人上了茶和几盘瓜果点心来。

因着余力的事情比较重要,不好让被人听见,孟夫人便先闭嘴不然,只等这些人忙完。

如鱼的动作很快,十分利落地就把个石桌摆得满满当当。虽说赵学尔只让她切几片凉瓜来,但她也不能当真就只摆上一盘凉瓜,不是待客的礼数。

尤其这个客人的丈夫还曾经救过赵学尔的性命,她心中也是甚是感激,便更是殷勤招待。

待一众侍女退下,身边只余下如鱼和不为,孟夫人知道她们是赵学尔的贴身侍女,什么事情都不会避讳她们,才开口道:“前几日休沐,劳余少卿盛情,请了我家那口子去他家品酒。酒到酣时,便说起了他近日的烦恼之事。”

孟夫人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赵学尔,观察她的反应。

虽说孟廷答应了余力要帮这个忙,而且她和孟廷也都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想要劝赵学尔与余力结个善缘。但她此时面对的终究不是一般人,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掌握着他们一家子的前途和命运。尽管他们觉得这对赵学尔是一件好事,也得看赵学尔愿不愿意,不然若是说得多了惹恼了赵学尔,反倒得不偿失了。

赵学尔一听孟夫人提起余力,就知道孟夫人今日不是只来刷存在感的,而是带着任务来的。

因着她对余力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此时见孟夫人向她看来,试探她的意思,她也只是用平静的目光回视孟夫人,却没有主动开口询问。

这下孟夫人确是为难了。

若是赵学尔皱着眉头表现出十分厌恶的样子,她便知道这件事情只这样略略提过就好,而不必多说,更不必强求。

又或是赵学尔主动开口询问她提起余力的用意,她也好接话把之前想好的说辞说完,也算完成了此次进宫的目的了。

但赵学尔就这样冷冷清清地看着她,看不出喜,也看不出厌恶,倒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在赵学尔面前,孟夫人竟然感受到了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威压。

赵学尔因着感念孟廷的救命之恩,往常虽然待孟夫人没有多热情,但也时时收敛自己,尽量表露出比较温和的一面,不让孟夫人受到冷待。

但此时孟夫人提起余力,便事关前朝之事,赵学尔便不自觉地露出严肃的表情。而且她对待前朝之事向来认真,并不肯因为孟夫人是救命恩人的妻子而有所放松。再加上她身为上位者的威仪,尽管她一个字都没有还说,也令孟夫人感受到无穷的压力。

孟夫人心中思量再三,心想她既然已经提起了这个话头,便是赵学尔不喜,也来不及收回了,倒不如把话说完,让赵学尔知道她的用意,知道她是为了赵学尔好,也比这样说了一半,搁在半空中的好。

于是她稍稍调整了一下状态,又露出满面笑容来,道:“也不知道余力是从哪里听到的,说是皇后不满他升太府少卿,因此日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竟至日渐消瘦,看着好不可怜。我家那口子听说了这个事情以后,想了好几日,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必须要告诉皇后一声才行。”

“倒不是为了余力,而是为了皇后。一来余力升了太府少卿这些日子,也没听说皇上要撤了他的话,想必他这太府少卿的位子是坐稳了。既然如此,皇后何不透露出一些善意出去,一方面让余力和郑婕妤承皇后的情,一方面也让皇上知道皇后的大度?”

孟廷夫妇最终决定帮余力劝赵学尔,虽说也为了赵学尔好,但更多的是因为害怕得罪了余力和郑妙音,从而遭受无妄之灾。

但赵学尔和郑妙音,一个是正宫皇后,一个妾室妃嫔,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对立的关系。

所以孟夫人言辞之间句句都是赵学尔的立场上去表达,丝毫没有表现出为余力说话的态度。

她说完了这许多话,以为赵学尔就算不愿意听从她的建议,至少也会因为她的用心而感动,谁知赵学尔的面色竟然越来越阴沉,竟然比方才更加难看了。

尤其这个客人的丈夫还曾经救过赵学尔的性命,她心中也是甚是感激,便更是殷勤招待。

待一众侍女退下,身边只余下如鱼和不为,孟夫人知道她们是赵学尔的贴身侍女,什么事情都不会避讳她们,才开口道:“前几日休沐,劳余少卿盛情,请了我家那口子去他家品酒。酒到酣时,便说起了他近日的烦恼之事。”

孟夫人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赵学尔,观察她的反应。

虽说孟廷答应了余力要帮这个忙,而且她和孟廷也都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想要劝赵学尔与余力结个善缘。但她此时面对的终究不是一般人,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掌握着他们一家子的前途和命运。尽管他们觉得这对赵学尔是一件好事,也得看赵学尔愿不愿意,不然若是说得多了惹恼了赵学尔,反倒得不偿失了。

赵学尔一听孟夫人提起余力,就知道孟夫人今日不是只来刷存在感的,而是带着任务来的。

因着她对余力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此时见孟夫人向她看来,试探她的意思,她也只是用平静的目光回视孟夫人,却没有主动开口询问。

这下孟夫人确是为难了。

若是赵学尔皱着眉头表现出十分厌恶的样子,她便知道这件事情只这样略略提过就好,而不必多说,更不必强求。

又或是赵学尔主动开口询问她提起余力的用意,她也好接话把之前想好的说辞说完,也算完成了此次进宫的目的了。

但赵学尔就这样冷冷清清地看着她,看不出喜,也看不出厌恶,倒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在赵学尔面前,孟夫人竟然感受到了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威压。

赵学尔因着感念孟廷的救命之恩,往常虽然待孟夫人没有多热情,但也时时收敛自己,尽量表露出比较温和的一面,不让孟夫人受到冷待。

但此时孟夫人提起余力,便事关前朝之事,赵学尔便不自觉地露出严肃的表情。而且她对待前朝之事向来认真,并不肯因为孟夫人是救命恩人的妻子而有所放松。再加上她身为上位者的威仪,尽管她一个字都没有还说,也令孟夫人感受到无穷的压力。

孟夫人心中思量再三,心想她既然已经提起了这个话头,便是赵学尔不喜,也来不及收回了,倒不如把话说完,让赵学尔知道她的用意,知道她是为了赵学尔好,也比这样说了一半,搁在半空中的好。

于是她稍稍调整了一下状态,又露出满面笑容来,道:“也不知道余力是从哪里听到的,说是皇后不满他升太府少卿,因此日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竟至日渐消瘦,看着好不可怜。我家那口子听说了这个事情以后,想了好几日,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必须要告诉皇后一声才行。”

“倒不是为了余力,而是为了皇后。一来余力升了太府少卿这些日子,也没听说皇上要撤了他的话,想必他这太府少卿的位子是坐稳了。既然如此,皇后何不透露出一些善意出去,一方面让余力和郑婕妤承皇后的情,一方面也让皇上知道皇后的大度?”

孟廷夫妇最终决定帮余力劝赵学尔,虽说也为了赵学尔好,但更多的是因为害怕得罪了余力和郑妙音,从而遭受无妄之灾。

但赵学尔和郑妙音,一个是正宫皇后,一个妾室妃嫔,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对立的关系。

所以孟夫人言辞之间句句都是赵学尔的立场上去表达,丝毫没有表现出为余力说话的态度。

她说完了这许多话,以为赵学尔就算不愿意听从她的建议,至少也会因为她的用心而感动,谁知赵学尔的面色竟然越来越阴沉,竟然比方才更加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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