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离婚没有回头

她与孩子,他都想要。

可是她的决绝,让他怎敢痴心妄想?

他彻底缴械。

他避开她的眼神,片刻之后,他压着内心那阵翻涌的情绪,平静的跟她说:“给我三天的时间。”

“我现在就……”

“三天都等不了吗?”贺于声出声打断了她,连眼皮都不再掀一下,“等不了……也得等。”

说完那话后,没给南倾任何反应,贺于声跟着那名医生走出了办公室。

临走前,他冲着守在门口的两名保镖吩咐:“给我看紧贺太太,别让她做伤害自己的事。”

在有关这一点上,贺于声实在是多虑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南倾并不想歇斯底里,要死要活,她只想省点力气、想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

贺于声按照医生的指示,办理了住院手续。

那会听到病房里的谈话的医生此时眼神有些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她看着贺于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请问,是要保胎吗?”

贺于声一记冷眼丢过去,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样,把那医生看的直哆嗦。

“保。”

“那是要离……”

那医生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这不是她关心的范畴。

刚才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完全只是因为她在病房里听到了他跟他太太的那一番对话罢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三天的时间里,贺于声每天都在南倾的身边陪着,然而他只字不提离婚,也只字不提孩子,南倾实在琢磨不透他的意思。

“我不想这样一直耗下去。”

贺于声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自顾自的削着手里的一个苹果,他嗓音沉了下去,像是带着一丝可笑的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这个医院不会有人给你做流产手术的。”

南倾听了,微微勾了下嘴角,带着些讽刺。

“你不许医院的人给我打掉孩子,我就没办法弄掉孩子了吗?”

贺于声的手僵硬地偏了下,水果刀的锋刃划破了他的指尖,那个苹果上瞬时渗透了鲜红的血液,他还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径直将手里那削了一半的苹果丢到了垃圾桶里。

“跟你在一起,朝夕相处一年的时间,我相信以你阅人无数的那双眼来看,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她不在意的语气,云淡风轻,可对贺于声来说,却像是在沸腾的油锅里溅入了一滴水。

他喉间发烫,半晌,都说不上一个字。

前因后果,是非曲直对他们这段关系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一切与她有关的美好记忆,都终止于那个晚上。

*

一纸离婚协议摆在了南倾的面前。

分手费他给的很大方,那是南倾一辈子都花不完的数目。

贺于声那样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可是那一刻,在她面前,没有半分心思,半分杂念。

他强忍着内心的渴求,一字一句道:“我答应离婚,不是因为在我眼里孩子比你重要。”

只是……我尊重你,希望你能选择一条对你更好的道路。

囚禁她的身体,束缚她的灵魂,让她变成一只没有自由的金丝雀,没有思想的傀儡木偶,这不是他想要的。

曾经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偏执,贪婪的人,他想要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

然而,这一次的放手,让他自己都未曾设想过。

分明她是他穷极一生也想得到的珍宝啊。

“离开我,你最好过得更好,不然的话……”他眼眶红的能滴出血来,一开口,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然的话,我会把你绑回来的。”

说完,他执起笔,在那份离婚协议上,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写下去的每一笔,像是一把刀刻在自己的心上。

“离婚手续,等你出院再办。”

他从病床前起身,浑浑噩噩走出病房,分明是寒意料峭的深冬,可他骤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透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没有在她的眼前再出现过。

死缠烂打对双方都是没有意义的事。

南倾时常会看着窗外发呆,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个上午,值班的医生经过,也会很担心她的心理状态,一番嘘寒问暖的关心。

回过神来南倾每次都只是笑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道:“谢谢您,我没事。”

等到两人再见面,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南倾留院观察的日子已经结束,那天傍晚,贺于声来接她。

南倾本以为他是接她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可是车子开到半路,南倾察觉车子是往他们回家的路走的。

“我不想再回那里。”

贺于声眼角余光落在女人那张漂亮精致,却又带着清冷绝情的脸上。

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缄默无言好了一阵,才说:“我没别的意思,你就当我想好好吃一顿散伙饭吧,再说,今天已经很晚了,民政局也下班了,我答应你,明天上去一定陪你去办手续。”

南倾终究并无多言。

跟着他一起回到了他们曾经住的地方,南倾看着每一处地方都留着熟悉的痕迹。

根据那份离婚协议,这栋位于星洲市区中心寸土寸金的公寓,也被划到她名下了。

恍惚间,她抬眸看见贺于声一身笔挺的衬衫西裤在厨房里,亲自为她煲汤做饭。

南倾盯着那个身影看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心绪不宁的别开了视线。

那一晚上,贺于声本以为自己能够保有体面的与她好聚好散。

可是,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在那顿‘散伙饭’上,他喝多了些酒。

后来记忆断了片。

南倾拿他的手机打电话给谢景湛,来接他离开,不过那天晚上,谢景湛因为有一场临时安排的紧急手术,并没有亲自到。

来的人,是骆京泽。

再后来啊,骆京泽每每跟贺于声复述起那个夜晚,那叫一个声色并茂,栩栩如生。

“啧啧,在那电闪雷鸣,寒风瑟瑟,下起暴雨的夜晚,你浑身淋得湿透,就跟条疯犬似的跪在她面前发狂,红着眼一遍又一遍地求她,求她多看你一眼,求她别不要你,那一声又一声的倾儿,听得老子心都要碎了,我要是个女人,我他妈就嫁给你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挺心狠的,你都那样了,她都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