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乔出现在今天这场晚宴的表演台上是让众人没想到的。
有惊喜,有意外。
伴随着曲调唯美,幽柔婉转的古风音乐响起,只见台上的女人一袭月牙白旗袍,宛若入画江南。
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像是能惊艳时光,温柔岁月。
原本热闹的晚宴现场,却硬生生的安静了下来,目光被她吸引。.
可是……却没见贺于声抬起头来。
身旁的人纳闷了。
这么好看的舞蹈,他竟然连一个正眼都不给?
更重要的是,那些传闻都在说,他挺好这一口的啊。
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试探:「贺先生,这舞蹈,你不喜欢吗?」
还有表演舞蹈的人,你也不喜欢吗?
当然最后一句,那人没敢在这种场合明目张胆的问。
「观众这么多,没必要单独问我的意见,我喜不喜欢不重要,有人喜欢就好。」
「可是……」
那人看着贺于声冷漠的样子,欲言又止。
其实今天这支舞蹈,是投其所好为他准备的,就连台上表演的人,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来的。
然而此时他却置身事外,连一个看客都不是。
十分钟的舞蹈表演完后,台下爆发轰动热闹的掌声,把晚宴的气氛再一次推向了高·潮的节点。
表演完的叶舒乔下了台,眼神却忍不住往主座的地方落去。
然而她早就注意到,今天从头到尾,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太棒了,乔乔!」
回到晚宴为宾客准备的休息室,黄玲立马朝叶舒乔的方向奔来,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你的现场真的太稳了,不管什么环境,什么舞台,你总是能这么完美的发挥,你是没看到,台下大家看你的眼神都是直勾勾的!」
面对黄玲的赞不绝口,叶舒乔脸上并没有任何开心的痕迹,她只是勉强的扯了下嘴角,而后站在了一面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人,身穿旗袍,身姿婀娜。
黄玲瞥了一眼女人的身段,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你这样的身材,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
闻言,叶舒乔有些不自在地扯了一下旗袍裙摆。
旗袍是开叉式的,为了舞蹈动作的方便,开叉还挺高的。
虽然事先这旗袍的裙摆经过了她造型团队的处理,尽量避免一些尴尬,但是由于刚才有些舞蹈动作幅度太大,难免也会有些走光。
想到这,叶舒乔脸上浮过一层浓云。
晚上九点,晚宴结束。
一众人陪在贺于声身边,原本还计划请他去消遣消遣,却没想到又一次被他拒绝了。
他说,时间很晚,该回家了。
众人一愣。
星洲是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也是一个繁华热闹的不夜城,这才晚上九点,星洲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呢。
不过见贺于声离意已决,他们也没强求什么。
就在贺于声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低下视线,无意间发现自己的衬衫袖口上,沾了一些红酒液。
今晚分明没喝酒,这样回去,岂不是会被家里的那位误会?
意识到这,他没有迟疑,转身就往宴会楼二楼为他准备的休息室走去。
好在他事先就有备用的衣服。
*
二楼,一道华丽的长廊往前延伸,像是看不到尽头。
明亮的水晶灯光点亮长廊,两侧色彩浓重艳丽的玫瑰油画热烈的绽放。
男人
锃亮的皮鞋踩在了一尘不染的地面,脚步声沉稳有力。
晚宴散了,处处透着几分安静的气息,贺于声往前走了一段停下,手搭在门把上。
正欲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隔壁休息室的房门却被人打开了。
叶舒乔穿着那一件在舞台上让人大为赞叹的月牙白旗袍,肩上拢着一条白色的披肩,她就站在距离贺于声两步远的距离,一双好似天生自带水雾的眼,雾蒙蒙的打量着他。
贺于声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并无多言的意思。
再见面,两人之间形如陌路殊途。
沉默蔓延开来,仅仅两三秒的停顿,贺于声便准备迈进房间,就在此时,一阵戏谑打趣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从对面房间传来的。
浑厚的男性嗓音搭着不正经的轻浮腔调。
「你看见今天在台上跳舞的那个女人了吗?」
「你是说叶舒乔吗?哈哈,我又不是瞎子,怎么看不见呢?不过我可没看她跳舞。」
「那你看什么?」
「看胸啊,看腿……你没看到她旗袍下摆都要开叉到臀部了?」
「……」
叶舒乔顿感愤怒,气的身子都在发颤。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私下成为被几个男人议论的对象,但男人之间这样的玩味打趣,让她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没想到那些表面看上去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大人物,背地里却是这般肮脏不堪!
她下意识地抬起眼,看向贺于声。
然而他漠然,冷静。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吗?」
因为气愤,她有些口不择言。
其实在贺于声面前,叶舒乔不是没有闹过脾气,耍过小性子,有时候跟他冷战,能随随便便一两个月不说话。
每一次,她都会等着他回头,等着他主动。
然而,上一次,她失算了。
永远的失去了他。
「你这是想一棍子打死所有人?」贺于声轻笑一声,眼神也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的视线毫不避讳,赤裸裸的,低下视线,顺着她的身体从上往下打量。
从她的剧烈起伏的胸口到盈盈一握腰线再到那双笔直的长腿……
那样的目光,分明无波无澜,可是却让叶舒乔面红耳赤,她的心脏砰砰的加速跳动,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你的确有让男人多看你一眼的资本,既然你决定把这些资本摆到台面上,那你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有些事情你决定了要做,就不要老是一步三回头。」
叶舒乔深吸一口气,神经绷紧到极致,最后的最后,她还是亲手撕破了自己的伪装,「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想,可我在乎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贺于声转身往屋里走,随着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传来他冷淡的声音。
「我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