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于声盯着屏幕上的那条新闻看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等到指尖的那根烟抽完，他掐了烟蒂，这才拨了那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有人接。
不过，不是她的声音。
「贺总，请问你有什么事吗？」黄玲的声音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兴奋，她小心翼翼地压住自己的情绪，说道：「乔乔这会还在忙呢。」
贺于声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这么晚了，她还在忙什么？」
「她在舞蹈室。」
舞蹈室？
贺于声闭上眼，不留痕迹间放缓了呼吸。
「老地方是吗？」
「啊……是。」
没等黄玲反应过来，贺于声便将电话挂断了。
*
叶舒乔所在的舞蹈室是在市中心一个寸土寸金的位置，那家舞蹈室是当年她一直练舞的地方，后来她不练了，但那个地方却依旧为她保持着。
贺于声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了。
他轻车熟路，摁下电梯，直到十五楼的位置。
一间偌大的舞蹈室跃于他的视野，他站在门口，看见身穿黑色舞蹈服的女人在那孜孜不倦的练习。
她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为了舞蹈，拼尽全力的模样。
然而久疏阵仗，她的身姿到底不如以前，在练习一个高难度的跳跃时，她脚下一个没有站稳，摔在了地上。
「乔乔，你没事吧！」
黄玲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看着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女人，忍不住训斥：「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我知道你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舞台，但是你得循序渐进，知道吗？你现在把自己弄伤了，得不偿失啊。」
叶舒乔双手抱膝，痛苦地将头埋着，身上的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此时的她狼狈不堪。
「我以为只要我够努力，我就可以回到以前的……」
就在叶舒乔低声诉说着心里的委屈和难受时，她低下的视野里，看见了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
她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看见贺于声就那般居高临下地站在她跟前。
对于贺于声要来这事，叶舒乔完全不知情，一旁的黄玲连忙解释道：「贺总之前跟你打电话，我看你一直在跳舞，就没打扰你，我……忘记跟你说这事了。」
哪是忘记，这不过是黄玲的有意为之罢了。
就当黄玲还想说点什么时，却听见贺于声冷硬地撂下了这几个字。
「你到外边等。」
黄玲隐约觉得贺于声看到叶舒乔跳舞的画面其实不是很开心，心里虽有疑惑，可面对贺于声迫人的气势，只好先退出了舞蹈室。
僵持了几秒，叶舒乔强撑着腿上的不舒服，站了起来。
哪怕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汹涌，她仍是努力掐着自己的掌心，维持着平静。
「你想跟我说什么？」
贺于声神色冷然，淡淡地说道：「如果不再喜欢跳舞，就不用勉强。」
叶舒乔轻笑一声，眼底却有些泛红，「为什么？」
「单纯的只是不喜欢勉强而已。」
叶舒乔自然知道他的性子。
当年她想学跳舞，他哪怕落魄潦倒，仍是给她交学费。
后来，她不想再跳舞的时候，他也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我尊重你的意思。」
可是叶舒乔明白——她不是勉强。
「我只是想再试着努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