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温度滚烫。
有关那晚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朝南倾涌来。
她身子绷紧像是一根弦,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断丝的。
老太太连忙站起身,热情地向贺于声介绍:“于声,认识一下,你旁边的女孩叫南倾,是你未来弟媳妇。”
一直保持着刻意疏离的男人,视线这才落向身侧的人。
目光碰撞的那一瞬,空气中仿佛溅起了火星子。
“弟……媳妇?”贺于声拖长着尾音,咬重了这三个字,“原来这就是奶奶口中所说的重要客人。”
南倾迫于无奈,也抬起了视线。
那晚,光线太暗,再加上她很紧张的缘故,她也没仔细看他。
可今天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男人皮相精致,肤色很白,一身西服挺括勾勒着他修长高大的身材,浑身上下充满着浓浓的禁欲气息,然而南倾却又莫名想到,他那西服之下,爆发着力量感的肌肉线条。
顾馨儿曾说,女人的快乐她永远体会不到了。
然而从那晚贺于声的表现来看,南倾确定……她体会到了。
越想越乱,南倾心里这会就跟打鼓似的,极不自在。
她不知道贺于声的突然出现,是为哪般?
是想拆穿她,给贺家人难堪?
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老太太故作厉色地瞪了一眼贺于声,“倾倾乖,脸皮薄,你不要一直盯着人家看。”
乖么?
贺于声盯了她几秒,片刻后,徐徐收回视线,轻笑,“我原本也觉得南小姐很乖的,可现在看来,不乖就算了,还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南倾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心。
一旁的贺奕扬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
只要有贺于声在的地方,他就能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贺奕扬情绪绷的很紧,可是声音却很平和,“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上次你毁了我的生日宴就算了,这次我带倾倾回家,你又故意说这种话,你是想破坏我跟倾倾的感情?”
听贺奕扬这么一说,贺正庭更是怒不可遏,“你心怎么这么狠!你就是见不得你弟弟好是吧?”
老太太见这情况,脸色微冷,“行了,吃饭的时候都闭上嘴,少说两句。”
这一家之主都开口了,于是餐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不过气氛却僵硬的很。
贺安然心中升起一丝不屑,在一旁小声的泛着嘀咕,“大哥这一回,这家里的氛围怎么跟平时不一样呢……”
贺于声不以为意的勾着唇,指腹扣着酒杯,轻轻地敲了下,“既然如此,那我以后常回来。”
那一家四口,脸一下黑了。
南倾见着这餐桌上的剑拔弩张,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
饭后,她被贺奕扬带去家里的后花园散步去了。
老太太见两人一走,立马把贺于声单独叫到了茶室,说着老生常谈的话题。
“你都二十八了,四舍五入,就算是三十了,还不打算找一个女朋友吗?你看看你弟弟,大学一毕业都可以结婚了!”老太太说起这,好像是一件很骄傲的事,她特别喜欢南倾,“我跟他说过了,只要他把倾倾娶到手,好处少不了他的。”
老太太甚至承诺把手里贺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交给贺奕扬。
她年纪大了,只想享受四代同堂的天伦之乐,于是也对贺于声催促,“你们俩谁先给我曾孙抱,我大大有奖。”
贺于声脱了西装,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又松了几颗衬衫扣子,修长的指尖把玩着一个银质的打火机,一副随意慵懒的姿态。
“这可是奶奶说的。”
老太太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听他这语气像是有戏!
“你有兴趣?”
“当然。”
“那你得加把劲了,倾倾跟奕扬感情好得很,他们……”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慢悠悠地打断,“奶奶放心,我会捷足先登的。”
老太太也没深想贺于声这似是而非的话,纯粹以为是自己说服他了,开心的不得了。
“但……那个女人不行!”老太太脑子一转,急着补充了一句。.
贺于声什么都没说。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想起贺于声平时那副散漫的态度,老太太还是忍不住鼓励道:“你啊,要想捷足先登,还是得提起精神加油干知道吗。”
贺于声点了一根烟,若有所思地点头,“奶奶说的没错,是得加油……干。”
*
老太太非得留南倾在贺家过夜。
陌生的环境让南倾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半夜有些口渴,她起床轻手轻脚去到一楼厨房,打算找口水喝。
终于止住那阵口干,南倾放下杯子转身,那料却赫然撞上一堵人墙,她被吓了一跳,刚想出声,结果一根食指,轻轻地贴在了她的唇上。
南倾猛地抬起视线,看见贺于声赤裸着上身,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浴巾,站在她跟前。
她咬咬牙,不留痕迹地放缓了一口呼吸,刚想说点什么,却听见男人漫不经心的问道,“睡了就跑?”
“贺先生。”南倾不动声色稳下阵脚,试图抹去些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晚你情我愿,搞完就散,我觉得是无可厚非的事。”
贺于声被她逗笑,嘴角翘了下,“原来你这么无情的?不过我可没有一夜晴的爱好。”
是么?
可传闻说,他女人一月一换。
南倾眉心轻拢,“难不成你是想为那晚负责吗?”
贺于声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却一针见血戳破她藏在心里那不能见光的心思,“你该不会觉得跟我睡一觉就算报复贺奕扬了?那你这样的报复未免太轻浅,也太作践了。”
南倾没说话。
见她发愣,贺于声微微俯首,薄唇贴着她的耳畔,又撩又欲的声音带出一丝灼热的气息,烫的她耳根发红:“倾儿,想什么呢,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那一声亲昵的倾儿,杀了南倾一个措手不及。
她敛下视线,在心里腹诽了一声,他就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屋里光线明晃晃的,让南倾很不自在,她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离开这里。
片刻的沉默后,她抬头问他,“那你想我怎么做这事才算完?”
“要不要来点更刺激的?”
刺激?
南倾耳根一红,那晚的记忆,又被触发了。
她知道贺于声不是一个忠于安分的人。
“我不……”
没等南倾说完,他径直打断她的话,“嫁给我。”
南倾心脏狠狠地往下沉。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站在那恍惚了好一阵,半晌,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
他满不在乎道:“奶奶那边催的紧,再加上玩腻了,也想收心。”
闻言,南倾总算找回理智。
她总不会天真的以为,贺于声的那颗心是想落在她身上。
只是……他的心落不落在她身上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