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大大小小的宗门势力有很多,天澜魔宗只是个二流门派,且在二流门派里还是垫底的存在。
可即便是这样,天澜魔宗的弟子也高达一万多人。
从身份最高的亲传弟子,到精英弟子,到外门弟子,再到杂役弟子。
身份地位制度严谨,等级分明。
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每个等级的弟子心知肚明,且不敢逾越。
就拿乌颜九这种亲传弟子来说,除了魔宗宗主和几位长老,就属亲传弟子的地位最高,权力最大,每月分配的修炼资源也是最多的。
亲传弟子入门十五年有开山建府的资格,这放在外界就相当于孩子长大了,需要成家立室,独自居住。
当然了,开山建府所需的花销都由宗门拨款,但后期府内所养的仆人就得自己承担了。
乌颜九开建的山脉在天澜魔宗的最东边,地理位置一般,比较偏僻安静,倒和她清冷的性子有的一拼。
在此之前,乌颜九帮我办理了入宗的手续。
一块精铁制成的令牌,左边雕刻着乌颜九三个字,右边雕刻着管家陈安四个字。
除此之外,我的相貌声音也被制作成了资料存放于档。
这么做的好处是避免其它门派的奸细混入天澜魔宗,一旦出现突发状况,担保人将第一时间受到宗门调查。
别看乌颜九亲传弟子的身份极为尊贵,若是我做出有损天澜魔宗的事情,那么乌颜九第一个逃脱不了干系。
所以说除非知根知底,否则亲传弟子是很少推荐外人入宗的。起码是不会推荐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入宗的。
光从这一点来看,乌颜九对我确实是存有善意的。
“怎么样,是不是和你想象中区别很大?”乌颜九推开院子的大门,笑意玩味的问道。
我环顾四周,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点头道:“确实很不一样。”
我原以为亲传弟子开山建府是极其豪华的,宫殿楼宇,玉石阶梯,小桥流水,象征着亲传弟子崇高的身份地位。
可跟随乌颜九来到她所占的山脉后,一间普通的农家宅院让我满是错愕。
这特么的就是亲传弟子的象征?
这是不是有些扯淡了?
这哪里是开山建府啊,这简直和我家老湾村的房子一模一样。
碎石堆砌的院墙,三间大瓦房,院子里一口水井,养着一条土狗。
恩,角落种着几棵不知名的树木,还有些花花草草的。
对了,房子的后面还有很大一块菜地,种植的时令蔬菜青葱茂盛。外加一条人工挖建的小池塘,池水还算清澈。
院子里有五名奴仆,三女二男。
女子负责乌颜九的生活起居,房屋卫生。
男子负责看家护院,跑腿问事。
原本红衣是乌颜九的贴身丫鬟,也是这五名奴仆的头。
但现在我来了,又是以管家的身份进入天澜魔宗,这五名奴仆名义上开始受我管制。
经红衣介绍后,这五名奴仆逐一朝我下跪请安。
我微笑着示意他们不用多礼,正如我之前和乌颜九商议的那般,我来天澜魔宗只是暂时求个安稳,求个不被外人打扰的落脚之处。
杂七杂八的事情我可不想管,也不想因此浪费我疗伤的宝贵时间。
“我平日里和红衣住在最中间的房子里,左边是五名奴仆住的,右边的房子一直都空闲着,我这就让人布置一下给你休息。”乌颜九笑着说道。
“我自己来吧,反正也没事做。”我轻松道:“你刚回宗门肯定还得去和师尊问好,别耽误了时间。”
“额,你不说我都忘了。”乌颜九一拍额头:“真是该死。”
乌颜九急匆匆的走了,五名仆人手脚麻利的帮我整理完右边的空房子,床铺家具都是红衣去魔宗采购处新添的。
一直忙活到晚上,原本空荡荡的房间终于装饰的像模像样。
谈不上富丽堂皇,倒也极为温馨。
“陈管事,您若有什么需要大可支会我们一声。”名叫乌寿的中年奴仆恭敬的说道。
“无碍。”我摆手道。
乌寿弯腰后退,小心的帮我关上房门,轻手轻脚的离开。
这五名奴仆都跟着乌颜九姓乌,两个男的分别叫乌寿和乌福。红衣说名字是她帮忙取的,寓意多福多寿。
三个女子叫乌夏,乌秋,乌冬,根据一年四季取的。
我好奇问为什么没有乌春。
红衣眼露悲伤的说乌春死了,二年前因为无意间冒犯了魔宗一位亲传弟子,被活活打死了。
因为对方亲传弟子的身份,乌颜九没法将事情闹大,更没法替乌春讨个公道,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我心生感慨,却又特别的理解乌颜九。
若对方不是亲传弟子,或许她还能凭借身份地位压对方一头。
可对方的身份地位与她一样,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都不可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奴仆去和对方血拼。
实力为尊的天澜魔宗,奴仆的性命如同草芥,死了也就死了,谁在乎呢?
或许乌颜九压根也没将这群奴仆的性命放在心上。
深夜,我盘膝在床榻上安静的吸收着天地间的魔气,慢慢恢复着体内的伤势。
天澜魔宗内的魔气比外界要浓郁很多,这似乎和地下的魔脉有关。
据乌颜九说,天澜魔宗之所以在此开宗立派,是因为山底有一条下品魔脉。
这条魔脉有数千米长,魔气浑厚。可以说我在外面吸收半个月的魔气总和,在这里只要吸收三四天。
这样一来,对我疗伤恢复修为当真是大有益处。
就在我暗暗窃喜修为有望恢复到巅峰状态的时候,乌颜九突然敲门走了进来。
这女人神情疲惫,眼眸恍惚,又带着一丝颓废之色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低垂着脑袋,说不出的落寞卑微。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乌颜九这般模样,忍不住问道:“被你师尊骂了?”
乌颜九轻轻摇头,不言不语,双眸泛红。
“喂喂喂,你别哭啊。”我从床榻上走了下来,懵逼道:“总不会是乌狞等人回去的路上出事了吧?”
乌颜九刚想说话,房间外红衣端着两杯刚沏的新茶送了过来,恼火道:“还不是那个姜青云,又向三长老求亲了,要和小姐结成道侣。”
“陈安,你是不知道,那个姜青云打我家小姐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仗着他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三天两头的来找我家小姐约会,大献殷勤,装腔作势,恶心至极。”
“我家小姐一心修魔,根本不愿搭理他,呵,他倒是聪明,直接找去了三长老那,并求得宗主出面,为他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