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丛林里不时飞过那些通过身份验证的精怪,鳌东和千瀑收拾完那群守卫后也都平安归来,看到病态青年的时候俩人显得极为警惕,尤其是鳌东,浑身修为涌动,颇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别冲动,我和这家伙正在做交易。”我伸手阻止道。
鳌东面露好奇的朝病态青年多看了几眼,随后跟我汇报道:“那群守卫总共有十四人,都被我和千瀑制伏,现在囚禁在某处隐蔽山洞中,山洞外我也设置了阵法,以他们的修为没有半个月是闯不出来的。”
“很好,这样一来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混进涂山氏。”我满意点头道。
另一边,病态青年似乎从痛苦回忆中苏醒过来,他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嘴唇抖动,笑容苦涩。
“想不想听我讲个故事?”病态青年从地上捡起酒壶,轻微晃动了几下,又猛地将残留的酒水全部灌进嘴里,自言自语道:“三千六百年前,涂山氏族九长老的夫人产下一子,取名涂山霄。”
“涂山霄天生九尾烙印,震动整个涂山氏,上至老族长,九大长老,下至族人奴仆,皆为此欣喜若狂。因为自第三任族长凝聚九尾失败选择自尽之后,涂山氏数万年来再也没有出现身怀九尾烙印者。”
“可以说涂山霄一经出生就成了涂山氏最耀眼的星辰,也被涂山氏族给予厚望,甚至连下一任的族长人选都被暗中指定在涂山霄的身上,无人反对,也无人敢反对。”
“那个时候啊,涂山霄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族中所有人都对他疼爱有加,就连一向严肃冷漠的老族长看到他都会毫不吝啬的露出笑容,或是亲自抱着他坐上属于族长才能坐的宝座,这份殊荣是绝无仅有的。”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会违背涂山霄的意思,哪怕他想要天上的月亮,族中长辈也会想尽办法给他变一个出来让他开心。”
“这样幸福快乐的日子过了整整一千年,一千年啊,涂山霄也长大了,而他也没辜负族人的期望,天资妖孽,修炼速度极快。同样是修炼一千年的族人与他打斗,撑死不过三招必败。”
“更重要的是涂山霄开启了九尾烙印者的看家本领摄魂夺魄,莫说修为与他一样的人不是他的对手,就是那些修为比他高一倍的人和他动手也占不到半分便宜,这还是没有施展摄魂夺魄的情况下,可见九尾体质有多强悍。”
“涂山霄为人和善,毫无城府,再加上特殊的身份,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妖孽天资,族中少女都视他为最佳伴侣,每天围着他献殷勤的人不下数百位。”
“有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手中红线相思连,涂山霄遇到了那个让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女孩,涂山楚瓷,涂山氏三长老的女儿。”
“郎有情,妾有意,同样的年纪,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病态青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愉快的笑容:“涂山霄是真的喜欢她呀,喜欢到早已忘了自己身怀九尾烙印,忘了自己不凝聚九尾是绝不能与女子交合泄露神魂精气的。”
“主人,什么是交合?”千瀑小声道:“上次龙老说鹏芸儿的时候我就想问了。”
我老脸一红,这交合就是凡人间男女说的啪啪啪,可我一个大男人如何跟千瀑这丫头解释?
“小丫头片子乱打听什么,听着就是。”鳌东憋着笑意说道。
千瀑轻哼道:“搞的好像你知道交合是什么意思一样,不懂装懂,恶心。”
“嘿,别激我,激我也不会告诉你。”鳌东得意洋洋道。
千瀑还想说话,坐在地上的病态青年似乎听到千瀑与我们的问话,咧嘴一笑灿烂道:“交合就是男欢女爱,脱光了衣服进行神魂精气的交融,那感觉,无法言语,妙不可言。”
“啊……”千瀑脖子一缩,瞬间涨红了脸。
病态青年哈哈大笑,笑着又开始剧烈咳嗽,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恢复过来继续说道:“涂山霄忘了自己的特殊体质,与涂山楚瓷进行了交合。”
“众所周知,精怪间的交合是神魂精气的交融,阴阳调和,男女各一半。”
“神魂精气又是修炼之人的根本,莫说丢失了一半,就是少了分毫都会大伤元气,根基受损。”
“涂山霄丢失了一半的神魂精气,也就寓意着他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凝聚九尾,空有九尾烙印,却没有足够的神魂去凝聚,这毁灭的不是涂山霄本人,更是涂山氏数万年来的期望。”
“因此,涂山霄和涂山楚瓷受到了族内惩罚,涂山霄因为还拥有九尾烙印,族中想尽办法对他丢失的神魂精气进行弥补,想要生出一线生机,所以也只是罚他面壁思过。可涂山楚瓷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族内认为是她勾引了涂山霄,毁了涂山氏凝聚九尾的希望,于是将其浑身骨骼打碎,封了琵琶骨,囚禁在禁地冰谷中,要她日日夜夜饱受刺骨折磨却生不如死。”
病态青年说到这已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道:“天意难违,涂山霄面壁思过五百年,服用了族内为他千方百计寻找炼制的各种丹药,依然无法弥补丢失的神魂精气,更没办法将他心爱的女人从禁地冰谷救出,可怜涂山楚瓷一直都在等他,而他却只能像个废物一般活着,还被人强行夺走了剩下的九尾烙印。”
千瀑感伤道:“那个涂山霄应该就是你吧。”
病态青年凄凉笑道:“是,我就是那个禽兽不如的涂山霄。”
鳌东插嘴道:“涂山霄,我有个问题搞不明白,你和涂山楚瓷进行了交合,也就意味着你俩的神魂精气交融了,按理说阴阳调和会孕育出新的生命,你身怀九尾烙印,不管涂山楚瓷是什么体质,你们的孩子都有一半的几率拥有九尾烙印,难道……”
“你猜的不错。”病态青年惨笑道:“十月怀胎,族内等了涂山楚瓷整整十个月,等到孩子出生,发现其未传承到九尾烙印,所以三天后那个孩子被活活掐死了。”
“这……”鳌东脸皮一颤,破口大骂道:“畜生,孩子是无辜的啊,涂山氏这么大的家族就容不下个孩子吗?”
我摇头道:“不是容不下,是所有人都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他们不甘心涂山氏的希望就此破灭,在他们看来,这个孩子是毁灭涂山霄的根源,更彻底粉碎了涂山氏最后的希望。”
“可犯错的是我,为什么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涂山霄紧咬牙关,一抹猩红从嘴角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