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随着曹锦瑟的决然离去,曹芳等人最后的希望也为之破灭。
我示意顾方将三伯母送到她自己的车上,相信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平安无事就会回家,也免得我暴_露身份。
“叶姑娘,京都再见。”我笑了笑,起身离开。
后面的事自然交给顾忠去处理,以他的本事,叶君只有死路一条。
一直在三伯母车旁边守到凌晨十二点多,直到她醒来,直到她安全到家,我这才吩咐顾方开车回京都。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到家,让我欣喜的是吴威经过这么多天的修养终于健康痊愈了。身体比之从前正如顾商说的那样更加精神。
得知自己沉睡了大半个月,吴威急着回去看望父母,我也没拦他,只是告诉他有事了就给我打电话,可千万别再被人暗算了。
熊蔡告诉我,剑门弟子送来了仙云步手抄本,我兴致勃勃的打开看了看,发现以我的智商竟然完全看不明白。
“姑爷,这个晚点可以让顾方他们慢慢解释给你听,顺便教你怎么运用步法。”熊蔡笑着说道。
我将仙云步贴身收藏好,因为一夜没睡,也确实困得厉害。我洗个澡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
洗漱完毕吃了点东西,我考虑接下来比较闲,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刚好可以去迁坟门把这个月的任务领取做掉,免得再拖下去时间也不够。
我让顾方开车去了迁坟门总部,正巧碰上商云晞,这家伙洋洋得意的跟我说她这个月的任务已经圆满结束,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
我也羡慕不来,领取了自己的迁坟任务后就给客户打去电话。
地址:牛头村,联系人:吴金路,联系方式1396853XXXX。
白泽婚事谈妥,这每天过的都跟蜜月期一样,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陪着对方,自然没空陪我迁坟。
吴威身体刚好,回家陪父母,我也不放心他陪我出去。
燕秦桑嘛,我都好一阵没看到她了,每天跟着莲姨画符。
最合适的人选是商云晞,不过人家刚把自己的迁坟任务完成,准备好好休息几天,我也不好意思开口。
想着都是初级迁坟弟子,商云晞都不需要人陪,我为什么不行?
和客户谈妥后,我直接让顾方开车连夜前往牛头村。
七八个小时的路程,到凌晨一点我们到了牛头村村口,因为天太晚了,我和顾方直接躺在车里休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才给客户打去电话。
得知我连夜赶往牛头村,客户吴金路显得很激动,说让我稍等会,他马上就来接我。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一位秃头卷着大长裤的老爷子朝我们奔来。
这老头一手拿着老烟枪,吧嗒吧嗒的烟雾缭绕,一手拎着把柴刀,跑的气喘吁吁,我都生怕他摔跤。
“您就是陈安陈师傅?”吴金路笑容可掬的问道。
“是的,我就是负责您家祖坟迁移的陈安。”我礼貌的回道。
吴金路啧啧感叹道:“年纪轻轻就是迁坟师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年纪轻,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您能不怀疑我的本事就是最高评价了。”我笑道。
吴金路领着我们往村里走去,直爽道:“谁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年龄并不是衡量本事的唯一标准。我年轻的时候跟着师傅学打铁,嘿,我入门最晚,学的最慢,可偏偏我的手艺却是最好的,那些比我先入门的师兄学了五六年了都不如我,这手艺啊和年龄关系不大,最主要的还得看人,看脑子。”
“是这个理。”我点头道。
吴金路很善言辞,一路上夸夸其谈。说上几句就得吧嗒吧嗒的抽上几口烟,倒是惬意的很。
因为吴家祖坟在山上,位置偏僻不说还荆棘密布,所以吴金路拿着柴刀一路劈砍,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我解释道:“坟是我爹的,位置也是他自己选的,我年纪大了,除了每年的清明节上去祭奠一下,我也难得上山一趟,主要是爬不动了。”
“慢慢来,不急的。”我十分理解的说道,并示意顾方拿过柴刀在前面开路。
“嚯,这小哥可以啊,看起来瘦瘦弱弱,这力气……”吴金路看着顾方分分钟将前面的小路整理出来,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我暗暗偷笑,以顾方的修为,他要是真想上山,哪还用得着柴刀。
顺着羊肠山路又走了大半个小时,几乎是越过了整座大山,来到第二座山头半腰位置,吴金路这才停下脚步,扒开繁茂的植被,露出小小的土堆和一座早已模糊不清的墓碑。
“我五十六岁那年父亲去世,我今年八十了,这坟足足二十多年了。”吴金路蹲在墓碑前,眼神恍惚,喃喃说道。
“据您所说,您是最近经常做一个梦,梦到您父亲让你迁坟的,对吧?”我问道。
吴金路抽了几口旱烟,点头道:“准确来说这个梦我已经做了整整两年,每天晚上只要我一睡着,我的父亲就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他神情痛苦,告诉我他好疼,疼的喘不过气。”
“刚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只认为白天劳作太累了才会做梦,谁也没想到这梦一做就是两年,除了极为少数的几个夜晚,几乎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我父亲。”
“就没找个懂行的师傅看看?”我一边仔细观察着坟墓,一边疑惑的问道。
吴金路叹气道:“找了啊,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我都挨个请了个遍,她们也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画符的画符,做法的做法,多少有点用处,短一点能让我三四天睡个安稳觉,长一点半个月之久。再后来该做梦还是做梦,该梦到我父亲还是梦到我父亲。”
“那这迁坟当真是你父亲在梦中告诉你的?”我好奇的问道。
吴金路敲了敲有些堵塞的老烟枪,摇头道:“这倒不是,老实说在梦里我父亲一直都说他很疼,我问他为什么疼,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之所以动了迁坟的念头,是今年清明节。”吴金路说到这,苍老的脸庞骤然变得紧绷,混浊的双眼闪过一抹恐惧道:“清明节当天,我带着香烛黄纸上来祭奠我父亲,可当我来到坟墓的时候我发现有数百只猴子正跪在我父亲的坟前,它们就像人一样,双腿跪地,双掌合拢,一拜到底,起身再拜。”
“我以为我看错了,可就当我靠近坟墓的时候,那只跪在最前面的大白猴突然转身,血红的双眼盯着我看,而它的脸,它的脸竟然和我去世二十多年的父亲有一丝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