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训练极为艰苦,强度也十分的大。难怪怒之兵团能够在佣兵界排名靠前,除了先进的武器装备之外,这种平日里玩命的训练也的确有很大的作用。
体力在渐渐的恢复着,脸上的伤疤也在逐渐褪去。通过平日玩命的训练,我已经得到了教官的信赖和队友的支持,成为了整个新兵营里最突出的新兵。
随着力量和敏锐的第六感不断的恢复,我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连续不断的监视。我知道,一直不怎么露面的最高长官早已经开始密切注意我了,是时候找机会逃离怒之兵团了。
随后的时间里,我一边玩命的训练,一边开始制定出逃的计划。这里的巡逻制度十分严格,而且武器装备十分先进。在没有完全恢复体能之前,如果不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逃跑成功的概率不高。
在新兵营,我跟每个人相处的都不错,其中有三个人是我最欣赏也是最看中的人。三个人有两个身高超过两米,身上肌肉虬结力量极强。另外一个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属于速度和技巧型的士兵。我有绝对的把握能说服他们给我一起逃离,但是我却不想这么做。因为他们曾经说过,在尼日利亚这个国家,有他们的父母和妻子在等待着他们。
一天休假,天上又一次降下倾盆大雨。
当地的新兵光着身子,跪在已经流淌出小河的土地上。嘴里虔诚地默念着感恩的经文,感谢上苍赐予的生命的雨水。非洲的雨季已经过去,每一场雨都是十分珍贵的。
“那是他们延续生命的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我只以为是自己帐篷中的战友,却没想到是教官。
“华夏国也是一个淡水资源相对匮乏的国家吧?”
“是的长官,华夏国人口基数太大,水资源分布极度不均衡。”
我回过头,冲他敬礼,被他用手制止。
“现在并非训练时间。”长期处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他似乎不太习惯与人沟通,便和我并肩站在拉起的简易窗前。
大队长拥有自己的房间,虽然只有十五个平方,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显得弥足珍贵。
“如果非洲大地上没有佣兵,这些人恐怕早就死在这片土地上了。”教官莫名其妙说出这样一句话,使我不知该怎样回答。但是我知道他是对的,这些因为战乱而失去家园的人,每天都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没有自己的土地、没有**来为他们的安全负责,能雇佣他们的,除了死亡率奇高的钻石和黄金矿坑,剩下的就只有佣兵了。
生活才刚刚开始向他们展现残忍的画卷,他们当中的人,要么成为一股股到处流窜的土匪,到处打家劫舍,然后最终被消灭或壮大,要么加入佣兵,随着等级的晋升成长为佣兵中的栋梁,接受各国和自然人的任务,活得有尊严并遭人畏惧。
“这片土地,不过是欧美列强们实现国家战略意图的竞技场,谁会管他们的死活。”教官自嘲的冷笑着摇摇头,将我桌子上的香烟拿起一支点燃。
“你杀过很多人对吗?”混乱的思绪被教官突然的问话打断,我转过头,需要稍微仰望比我高的教官。
“长官,我不懂您的意思。”我淡定的点燃一支烟,毫不畏惧的跟他对视。
“我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
“整个新兵营,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被池塘里的鳄鱼吓坏了。而你,除了愤怒,没有任何畏惧的表情。”
看我想要解释,教官摆摆手,继续问道:“你接受过正规的训练对吗?你的部队在哪里?他们的番号?”教官不给我逃避的机会,甚至在我转过头的时候,他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硬生生将我的身体扳了过来。
“你手臂上的纹身是什么?它是一种图腾,还是一个暗号?”
教官的问话终于激怒了我,我不再逃避,冰冷的双眼放射出带着杀气的光芒,我知道,他一定能够感觉得到。任何一个双手沾满鲜血每天都对别人生命构成威胁的人,都能够感受到这种气息。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我是来参加佣兵的,这里的人有许多杀人犯、强奸犯和早就应该被判以极刑的人,那他们是不是也应该将过去统统告诉你?”我用蹩脚的英文回应。
教官显然感觉到了我的变化,扳住我肩膀的手松了些力道。
“你和他们不一样。”教官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眼神犀利的望着我:“你知道我指的不一样是哪方面。”
“难道就是因为我看到鳄鱼撕咬他们的时候没有恐惧?”我轻蔑的笑了笑道:“不过我的确很愤怒,震惊于您的冷血和没有人性。”
教官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生气,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现在不用最残忍的方式训练他们,将来在战场上他们也一样成为炮灰!”
“这么说,你还是他们的救世主?”我转过头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他们的尊严和生活,是你们强迫他们在这里接受死亡的考验与洗礼,在他们的生命链条里,本没有这些残酷的训练,他们的生命即使消逝,也不应该是你来左右。”
听到我的话,教官的眼神从犀利变成戏虐,如同在看一个小丑。
“你相信吗?我现在给他们中的一些人一个美元,他们马上就会去找一个本地的十岁小姑娘,和她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甚至让她怀孕。我要是给他们十美元,他们就会去赌场赌一把,然后找一个酒吧喝得烂醉。我给他们五十美元,他们甚至会把他们的姑娘送给我,或者满足我的要求,当着我的面强奸她。或者不在乎我让谁去强奸她。”教官指着在雨水里嬉戏打闹的休假新兵和不远处在泥地里摔跤的佣兵,口气里没有丝毫的怜悯。
“这是一片早已经泯灭了人性的土地,他们最强烈的愿望就是活着,哪怕脚下踩着的,是他们最亲的人的尸体,在这片土地上,谁都可以主宰他们的生命,因为他们自己,已经将生命出卖给了魔鬼。这样的人,就算全都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是你不一样。”
教官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眼神恢复了刚才的锐利。
“因为你的人性还没有泯灭,所以,我不想看着你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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