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死讯

女子还在外面哭着,司月瑶递给齐尘一个白瓷小瓶子。

“这里面是假死的药,时效是三天。”司月瑶轻声说道。

齐尘接过瓶子,看了看瓶身,又看向司月瑶,道:“来真的啊?我只是说笑而已啊……”语气还带着点不可思议。

司月瑶夺过齐尘左手拿着的扇子,展开扇子,笑道:“你这扇子跟着你一起入土太可怜了,放我这吧。”

齐尘不生气,指着司月瑶这样子笑道:“不学好。”

“说吧,几时下葬?”齐尘笑道,好像要被埋的人不是他似的。

“就今天吧。”司月瑶摇着齐尘的宝扇。

“三天时效,今天下葬,会不会早了点。万一你带着我的扇子跑了怎么办?”齐尘打趣。

司月瑶看了看扇子,道:“不值钱。”

齐尘捂着嘴笑,怕被还在外面哭的女子听到。

齐尘收起笑容,说道:“给我杯水。”

司月瑶闻言,拿来一杯水,齐尘把药往嘴里一丢,接过水,灌下去。

下意识做出展开扇子的动作,才想起来扇子被司月瑶拿走了,笑了笑,道:“别下葬了,你就扯个理由,说有个亲戚或者返乡,不然你也脱不了身。这份恩情,来日再还吧。”

齐尘意识开始模糊,最后又说了句:“保管好……我的扇子……”

“你就乖乖闭眼吧。”司月瑶笑道。

女子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问司月瑶:“能让我再看一眼么?”

司月瑶望着她红红的眼圈,看来是真的伤心了,司月瑶点点头。

女子伸出颤抖的手,掀开覆盖齐尘的白布。

齐尘的脸已无血色,有些消瘦,明明已经想着要大家一起好好地活下去了……

女子越想越多,眼泪夺眶而出,盖好了白布,坐在地上,低声哭泣。

司月瑶将手搭在女子身上,一下子没了父亲没有“大哥”一定很难过啊。

司月瑶缓缓说道:“按照习俗……要埋在家乡的,即使那里有这怎样的回忆,那也是……我们的家乡……”

女子十分勉强地挽起一个笑容,声音都是颤抖道:“我知道的。”

司月瑶说道:“你要是想看,就多看几眼吧……”

女子摇摇头,说:“不看了,看了会更难过,我要如大哥所愿般努力地活下去!”

司月瑶欣慰地笑笑。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女子突然这么一问,把司月瑶问住了,她可没齐尘那么会忽悠,这要怎么编。

“没想好么?”女子关切地问。

“……找个简单的工作,然后能找个好人家嫁了。而且,我也不能帮……大哥报仇啊。”司月瑶说,想必女子都是这么想的吧。

这话从司月瑶嘴里说出有些别扭。可女子没有多想,低下头,只能说“她们”太弱小无法对这个为虎作伥的贼人做出制裁。

女子没胃口吃下午饭,哭累了就会旅店去了。

“公主!”医馆的大夫向司月瑶行了个大礼。

“陈太医快快请起呀!”司月瑶连忙扶起大夫。

医馆大夫曾是越国医术过人的太医,因为是司月瑶的人,一直无视后宫娘娘们的权势争斗,也被一同陷害,毁了容貌,在齐国新安城开了间医馆,靠着微薄的收入苟延残喘。

直至那天清晨,他刚开店,走进来三人。

那位女子一看便知道啊,那算是从小看到大的,越国公主司月瑶。

现在虽然是主仆相认,但没有任何势力也无法班师回朝,洗脱罪名。

陈太医刚来齐国不救不识得齐尘,误以为是司月瑶的某位,直言不讳道:“公主,眼下可不是什么谈情说爱的时间。”

司月瑶笑了,解释道:“这是齐国七皇子,齐尘。他救了我一命,或许也可以利用他的权势,弄点属于我们的班底。”

陈太医有些不好意思,误会了两人的关系,道:“需要老臣什么帮助么?”

“你这第一个任务,便是医好这个人。”

陈太医笑了,对于他而言这有何难,回道:“公主,此人并无什么大病,只是有虚弱。明明身为皇子,应该不会这么虚弱的。”

“那就好,药效过后我们就要去国都。这三日里也请您帮忙打点,瞒过那位女子。”司月瑶顿了顿,又说:“如果可以请多关照她,如果不是她,我们或许已是刀下亡魂。”

“臣知道了。”陈太医作揖,便退下,去买个破旧的棺材请些人应该就能掩人耳目了吧。

陈太医去了趟当铺,将司月瑶给的一些首饰当掉,得了些钱,买了口破棺材,请了四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路过菜市场,买了点好菜,给司月瑶吃。

司月瑶在医馆楼上的另一间房里,沉沉的睡下了,一直以来,精神都要处于绷紧状态,睡不到一会,就可能遇到危险,有事她都会怀疑她到底睡没睡。

一直睡到陈太医煮好饭,在门外敲门。

饭桌上和陈太医讨论了下接下来如何,从这里怎么去国都。

果然是饶了路,新安城到国都还要经过三个大城。

况且佣兵团的人都雇用上了,这等挥霍,只怕是赏金猎人都找上了。

饭桌再无言。

司月瑶有一瞬间突然有点想那个躺在“停尸间”的齐尘了,不得不说这个人还挺有趣的。

“陈太医,有方法让他醒的更快些么?”司月瑶突然问道。

陈太医愣了下,回道:“有的,这么赶么?”

“嗯,夜长梦多。”司月瑶竟然有了那么一丝丝心虚。

陈太医点点头,说道:“好,臣明日就做。”

“麻烦您了,我一定会带上被污蔑的弟兄们回到越国的。将那些奸臣斩草除根!”司月瑶说道。

陈太医起身,做了个大礼。

司月瑶上前去扶,说道:“都说不用了,陈太医!”真是受不了固执的老人家。

终于是一夜好梦。

明日便是齐尘“下葬”的日子,齐尘想想还有点兴奋呢,第一次被埋。

这是齐尘药效发作之前的想法。

司月瑶起的很早,在院里练了下武功,边去“停尸房”探望齐尘。

陈太医就是厉害,齐尘的身体发白,浑身冰凉,要不是知道实情,司月瑶估计也以为他就这么死了。

司月瑶从怀了拿出齐尘的宝扇,学着他的样子展开扇子,坐在一旁摇了起来,等着四名青年的到来,把齐尘抬去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