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阿青入城时的动?静闹得有些大了,很快就被城门口的护卫将消息快马加鞭地送到了盛阳府官手里。

盛阳城府官刚一接到这消息便愤怒不?已,当下就要派人把阿青他们通通抓起来下大狱。

然而他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不?对,这人要是没几把刷子,没有什么身份在身敢在盛阳城内如此嚣张跋扈?

光凭那一百个护卫,不?对吧。

还有一个女人独身在外,还有重兵护卫,这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吧。

盛阳府官左思右想理不?清一个头绪,当即决定要去看看,会会这些人。

可是这边他人刚动?身,一只脚才踏出府衙门口,迎面就被阿青堵在大门口了。

盛阳城府官见着如此胆大妄为?地将府衙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车队,立马就懵了。

怎么不?用他去找,人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正当盛阳府官懵然搞不?清楚状况时,杭拾甫翻身下了马。

他理了理衣服,上前几步站在盛阳城府官面前。

他背着手对盛阳城府官道:“麻烦要钱大人将府衙的后院快些收拾出来,我家?主人舟车劳顿,人累得紧,需要歇息了。”

这态度拿捏的刚刚好,客气又倨傲,就像是一个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说话一样。

只是现下没人看得出来,说这话时杭拾甫自己略有些心虚。

虽然一路上涂西奉已经跟他说过很多?次了,这一次出来就是让他怎么嚣张,怎么张扬怎么来。

可做了半辈子应城父母官的杭拾甫脾气都没怎么发过,很别提嚣张这两个字了。

如今这样已经是他尽力而为?的结果?了。

他自己心里有些没底,但?涂西奉却在一边暗自点头,觉得这个态度正好。

他们现在就是要这样,让这些人越摸不?清他们,这对他们也越有利。

盛阳府官原本见杭拾甫是一个生面孔,心里便对他有可轻视。可当他往杭拾甫身后看了一眼那些护卫后又不?自住地打了个寒颤。

只见那些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护卫皆是目光冷冽,面无表情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凶煞之气。

加之杭拾甫的言谈举止不?凡,盛阳的府官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

半响心底也隐约有了些猜测,只是这猜测。

他犹豫着拱手脸上游移不?定地问:“不?知阁下是?阁下的主人又是?”

杭拾甫儒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显得尤为?温和?。

让人见之不?由?得就心生好感,也是这一点恰好就放松了些盛阳城府官的警惕之心。

对于盛阳府官的话,杭拾甫并?没有直接说透什么,而是含糊其辞地压低了声音凑近他说:“大人何必问这么清楚,我家?主人的身份说不?得,可想来大人应该也能猜到。”

说完他脸色变得有些肃然,

“我家?主人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方才能出来散散心的,途径盛阳才进来了。

我家?不?想被旁人打扰?”

盛阳城府官闻言心里一惊,倏地看向停在不?远的马车。

却是隐隐约约见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模样。

而后他蹙眉又仔细琢磨了一下杭拾甫话里的意思。

这车里的女子来了盛阳便毫不?避讳地往府衙来,还点名了让他腾出府衙后院要住。

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人定不?是常人。

而他口中的这个时候,又是什么时候?

突然,盛阳城脑子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了。

现在这个时候不?正是侯爷去往京都攻打闻肇的时候吗?

侯爷不?在,这姑娘就出来散心。

这莫不?是侯爷后宅的哪一位颇为?受宠的夫人,因侯爷走了所以在府中挨了欺负这才出来走走的?

想想那位面慈心苦的侯夫人,盛阳府官觉得自己猜得应是八九不?离十了。

想着盛阳城府官又往马车里看了一眼,随即越发确定以及的想法。

香车宝马美人精兵相护,什么人才能同?时达到以上几点。

这定然是侯爷后宅的夫人了。

盛阳城府官自诩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脸上立马就扬起了一个殷勤的笑来。

“请大人稍等,下官这就去安排。”

说完盛阳城府官就叫来的衙役匆匆吩咐了下去。

盛阳城地处偏远,盛阳城府官平常更是是男的能见到怀昌侯一面。这陡然间来了一个怀昌侯后宅里的夫人,他自然要殷勤备至。

所以阿青他们在府衙门外等了约摸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府衙便已经收拾好了。

旋即就由?着盛阳城府官亲自引着阿青他们入了府衙里。

盛阳的府衙并?不?大,装下了阿青车队便装不?下其他人了。

而府衙原本里的人直接就挪了位置,将整个府衙全部都让给了阿青。

其后的日子里阿青每日在屋子里坐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期间声音府官曾多?次明里暗里的让杭拾甫给他引见一下阿青。

但?都被杭拾甫给一一给婉拒了。

不?过虽然从?未见过阿青,但?盛阳府官的态度也没有变化,依然每日好吃好喝地把人给供上了。

阿青在盛阳城待了约有四日便离开了,这四日盛阳城府官,日日前来拜见,对阿青曲意逢迎,极尽谄媚之举。

来的时候还不?是空手来的,每日都会带着珍宝前来献给阿青。

这其中有的杭拾甫见都没见过。

虽是没有见到阿青,但?每日临走之际他都会拉着杭拾甫的讲半天。

好似两人已经是知己一般的交情。

杭拾甫对此尴尬不?已但?又不?暴露只能忍着,倒是让一旁的涂西奉看足了好戏。

四日过后,阿青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再次启程,离开盛阳。

离开时,盛阳城府官对他们极为?不?舍,还再三挽留。

最后心知人留不?住了,便双手奉上了许多?金银珠宝,才将人好声好气,恭敬有加的送出城。

过后的时间里,阿青就这么从?盛阳城开始,一路往怀昌侯府而去。

随着她穿过的城池越来越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怀昌侯封地里皆传,他的一位貌美如花的夫人现在正到处散心。

但?是这话虽是传得人尽皆知,可谁也不?知道这位夫人是怀昌侯府后宅的哪位夫人。

很快消传进了怀昌侯府。

怀昌侯的正房侯夫人脸都青了,立马下令让人清查府中的女人。

但?令人惊奇是,她查出来,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妾室离开侯府,还被怀昌侯派重兵保护。

这下一合计,众人也明白了,这定是怀昌侯在外面找的野女人,这会儿给送回来了。

登时后宅的女人,都气得半死,暗地里皆骂怀昌侯老色坯,连出去打仗了,还不?忘找女人。

后院里开始整日的鸡飞狗跳,吵吵闹闹之下,她们又收到了消息,阿青现在已经快要入城时。

这下众人终于不?闹了,而是都坐不?住了。

她们纷纷跑到侯夫人的院子里坐着,一起商量起了对策。

“夫人,您看,这事可得拿个什么章程出来。”

一名身穿蓝色衣裙的妾室问到。

她长得不?差,是侯夫人当初的陪嫁丫鬟提得侍妾,姓李。

李氏这一开口,其他人立马也紧接着紧张地说:“是啊,夫人,那位人这两天就要入城了,咱们可怎么办呢?”

“是啊,听说那位架势拿得可比夫人还足,她这是不?把夫人您放在眼里啊?”

“这还没进府就这样了,那以后要是入了府还得了?谁能治住她?”

“这个狐媚子,还让侯爷派重兵送她回来,定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没错。”

一时间屋内全都是女子的声音。

侯夫人被吵得耳朵疼,她脸色一板,手里拨动?着的佛珠一顿,道:“好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度,几乎是她一开口。屋内坐着的女人便闭了嘴。

“人,是个什么样的,要见到了才知道。你们慌什么?”

说着她话音一顿,拨动?着佛珠的手,又一下一下地拨动?起来,而她此时的声音也平和?了不?少,

“她与?你们一样都是伺候侯爷的,一府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要后宅安稳。

现在侯爷在外行军打仗,你们却为?了个女人吵吵闹闹让他后宅不?宁,拖他后腿,成何体统。”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当下所有人的不?敢再吱声了。

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夫人就是面慈心苦的,表面看着慈悲,拜着佛。

但?实际上,收拾起来人,什么时候手软过。

那手里沾上的人命只多?不?少。所以无论她们私下里怎么斗,但?绝不?能扯到夫人身上。

不?然真的是自找苦头吃,说不?准命都保不?住。

“她虽是在外面跟了侯爷,但?也是侯爷的女人。你们记住,入了府,也与?你们一样是侯爷后宅中里的人,谁也怠慢不?得。”

侯夫人发了话,纵使这些女人再不?甘愿也只能认了。

随后侯夫人贴身侍候的嬷嬷将所有人打发走后,便对着那些女人痛骂了一句,这下小?蹄子。

说完她又看向侯夫人,脸色立刻又变得心疼地说:“这些小?蹄子,就没想过夫人的心情,尽知道那些事恶心事来搅扰夫人。”

侯夫人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一举一动?皆是端庄的。良久他扯出一个笑,但?眼神是冷的:“这样的事,我早就习惯了。

他带多?少个女人进府我都不?在乎,谁也不?能动?摇我的地位,不?过都是个逗趣的玩意罢了。”

“夫人。”

嬷嬷闻言更心疼了。

“不?过这还没进门就如此嚣张跋扈,属实过了,记得入门那日还是要好好给她教教规矩,不?然以后也会这般肆意妄为?。”

“是夫人。”

“还有给侯爷去封信,将这事原原本本地问清楚。”

“是夫人,”

这边怀昌侯府对阿青的到来如临大敌,个个也都恨得牙痒痒。各自心底都有了计较,要怎么对付这位新?入门。

两日以后阿青的马车果?然来到了。

因她做事出行都极为?高?调,所以行踪也早就被人掌控了。

这边她刚一入城门便被恭敬有加的送往了怀昌侯府。

涂西奉骑着马缓下来,走在阿青的马车车厢边,低声又好笑地对阿青说:“属下倒是没想到城主会以如此方法拿下怀昌侯的封地。”

他话说完,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马车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简单的事情何必弄得太复杂。”

“城主说的是。”

涂西奉笑呵呵地说。

这一趟他们几乎是不?费吹之力,只似是而非地说几句话就轻易到了怀昌侯府的大门口。

真是太容易了,况且这一路上,他们每入一城,不?仅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还收了那么多?珍宝,着实是有些令人高?兴。

阿青他们到怀昌侯府时,侯府大门紧闭,只开了两角侧门,而侧门两边站着的都是粗笨的杂役。

这意思不?言而喻是要阿青走侧门,众所周知只有妾室,和?主人家?有意折辱,才会让人走两角侧门。

而这一举动?也是一来就想给阿青一个下马威啊。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正门未开,阿青就真的坐在马车里,不?动?也未曾开口说一句话。

整个车队就这也堵在门口,反过来拿捏着姿态呢。

就这么过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阿青却还有要动?的预兆。

这下反而府里的人都坐不?住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和?着她还想从?正门进……”

话说了,那说话之人才住了嘴。

她悄悄看了一下侯夫人面不?改色的模样心下松了一口气。

那正门可是要正妻才能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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