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阿青身子便往后一靠,双手搭在扶手上,眼睛轻转缓缓扫过屋内神色各异的人。
王景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了,他勉强维持了面上的镇定道:“应城主这么办事怕是有些不妥当吧!”
阿青嗤笑?一声:“我让你来的?”
王景一噎。
“我让你把手伸进应城的?”
王景又一噎。
平日里本?是最擅长耍嘴皮的人,这会?儿差点?没叫阿青给噎死。
片刻后,王景缓了过来,他脸色沉了下去:“应城主,凡事过犹不及,还请你慎重行事!”
这话出口便已带了几分威胁之意?。
于?王景而言,他还愿意?叫应青一声城主,那已是他涵养好。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侥幸击退叛军得以能在小小的应城中立足。
还真以为自己有些斤两?,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了?
这样行事未免太猖狂了。
王景为人本?就傲气,乃是怀远侯身边第一谋臣。
当日他本?是替怀远侯办事路过应城,听?说?了应城之战的事,又知晓有了应青这号人物。
这才半是出于?好奇,半是想探探阿青的底,这才进的城,可没想到?却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所以这心?里早就憋了火的。
阿青疏懒着身子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景:“你在威胁我?”
王景背手而立,斜眼看了下阿青,嘴里毫不客气地说?道:“应城主,应城刚刚经历一场恶战,百废待兴,如今该做的是好好休养生息,而不是尽做些不相干之事,四?处树敌!”
阿青肯定地说?:“你在威胁我!”
话一落,阿青便起身朝王景走去。
走至王景面前站定,她上下打量了一面前这人,好似在考量着什么。
她落在王景身上的目光停留得有些久,直瞧得王景都不自在了起来。
正当王景清清嗓子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阿青突然出手。
她抓住王景的右手手臂,握紧手下一个使劲,往里一折。只听?见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令人头皮发麻。
王景猝不及防下,剧痛传来,他捂着断臂连连后退,最后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这时他再忍不住惨叫出声。
阿青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红唇一弯,道:“你看,真正强大?的人,从来不会?威胁人,因为我们都是直接动手。”
王景颤抖着,用仿佛啐了毒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青。
阿青折断的是他的右臂,若是他的右臂真的废了,便再也?不能提笔写字。
常言道杀人诛心?,失了右臂的王景也?会?成?为半个废人,
他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应青你不要,欺人太甚!”
阿青挑眉,提醒他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否则我挖了你的眼睛。”
说?完她笑?着又补充了一句,“嗯,忘了说?,手臂里的骨头已经碎成?渣了,治不好了。”
王景神情一滞,他目光彻底呆滞了下来。纵使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他也?没再吭一声。半响他僵硬地垂下了头,整个人像是经受住了巨大?的打击。
阿青没再理会?王景。
她转而对?屋内其他人说?:“记住我的话,想离开,拿钱来赎,否则我将你们通通投到?俘兵营去。”
俘兵营是怎么回事,来了这么多天了,该知道的,他们也?都知道了。
当下心?中明了,这事果然不能善了了。
阿青转头对?涂西奉说?:“这笔生意?给我做好了,分一半给你做本?钱。”
涂西奉一乐,捋了捋胡须道:“是,属下定会?让城主满意?的。”
……
当天下午自应城中向各地诸侯快马加鞭送去了信件。
其中有一封是发往了京都,而接到?信的人看完里面的内容后第一个反应是,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又看了好几遍方?才确认。
这些向来高高在上诸侯们,被信中内容激怒了,有的怒而拍桌子,有的直接摔了茶杯,大?发雷霆。
但等气消了些后,又只能无可奈何接受,捏着鼻子认栽。
随后这些诸侯便立即派人准备银子,送往应城。
在此期间,银子没到?之前,那五十二通通被软禁在了府衙内。
受伤的,随时有大?夫看护,也?在慢慢好转
每日的吃食就是一碗白米粥,人吃不饱,也?饿不死,但整日整日的都提不起精神,更遑论逃走了。
徐靖不知道这个缺德法子是谁想的,他勒紧了裤腰带有气无力地问闻雁清:“闻爷,郭槐的银子什么时候送来?”
闻雁清揉揉额角凸凸直跳的青筋,疲惫地说?:“郭槐离得不远,接到?我的信,现在银子应该准备妥当要出发了。”
徐靖靠在墙上,饿得两?眼发直:“闻爷,我之后再也?不要来应城了。再也?不来了。”
徐靖嘴里又念叨着,一遍又一遍。
闻雁清有些头疼地看向他。
自从他们被关起来后,徐靖每日不是问他银子什么时候到?,就是念叨应城怎么可怕,再也?不来了。
瞧这模样再这么下去,他的这一员战场上威风凛凛地虎将怕是要废了。
至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徐靖却连提都不敢提了,偶尔听?见她的名字都直打哆嗦。
想到?这,闻雁清失笑?,他抬头目光看向虚无。
应青,可是给徐靖带来了不小的阴影啊!
过了几日,徐靖已经被折磨地精神恍惚时,赎他们的银子终于?到?了!
涂西奉逆光走进来,捧着本?子叫他和闻雁清的名字时,徐靖愣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这叫的就是他们的名字。
徐靖狂喜,他红着眼眶看向闻雁清:“闻爷,我,我们要出去了!”
话还未说?完,他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徐靖差点?喜极而泣。
娘的,他终于?要脱离这个鬼地方?了,以后他再也?不来了。就连以后遇上他们应城的人,他都绕道走。
“走吧!”
闻雁清说?。
两?人站起身,步履不稳地往外走
屋内其他的人,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他们也?想走!
闻雁清和徐靖出去的时候,涂西奉正在点?银子。
郭槐则一直不安地眺望他们的身影。
当闻雁清和徐靖终于?出现时,他面上一喜朝他们走了过来。
郭槐向闻雁清抱拳行礼:“将军!”
徐靖从来没有觉得郭槐那一脸的络腮胡那么好看过,那么亲切过。
他哑着嗓子对?郭槐说?:“你,总算来了!”
郭槐从来没见徐靖这么个语气跟他说?过话,当下就有些不适应地抖了抖身子。
但见徐靖瘦得皮包骨头一脸憔悴沧桑的模样,他忍了忍,道出一句:“你这瘦得我一只手都能把你拎起来!”
说?起这个拎,可触碰到?了徐靖噩梦般的记忆,他打了个寒颤:“别,别,快带我和闻爷出去吃东西吧。
我们快饿死了!”
“我已经定好客栈了,等会?儿出去,便先去吃饭休整一下。”
徐靖咽咽口水点?点?头。
涂西奉将几箱子金银珠宝点?完后,用笔在账本?上记录好走过来对?郭槐说?:“这位将军请在这里签个字人就可以领走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郭槐诧异,这是妥妥的把他俩将军和徐靖当货物明码标价地买卖啊。
一边想着,郭槐一边签了字,随后三人便离开了。
只是临走之时,他身子微顿一下,才继续抬脚迈步离开。
闻雁清是第一个离开的,其后的日子,各地的诸侯陆陆续续地来送银子领人走了。
而涂西奉确实有两?把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总之他们关起来的人上至诸侯子嗣,下至探子细作,诸侯们都送够了银子将所有人都赎了回去。
至此他们靠着此次买卖赚得盆满钵满,涂西奉高兴的酒都多喝了两?壶。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府衙里剩下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半个月后,他们关着的只还剩下两?方?势力的人。
这几人已经饿得有出气没进气了。
怕把人饿死,涂西奉把每日的粥换成?了小半碗白米饭。
虽然还是吃不饱,但是至少?能起身活动了。
又过了几日,终于?有人上门了。
开者是南方?的宁远候的人。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来人放下银子后不说?要人,只是指名点?姓地要见阿青。
更可疑的是他带的银子远远超过了涂西奉要的,这量起码翻了三倍。
他心?中这其中有猫腻,不敢私下决定,便将此事禀告给了阿青。
阿青:“他要见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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