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雁清本就不是什?么善茬,他面色微冷,再次将围攻他的几人掀翻后,便直取其命门。
高台之上,阿青瞧出了他招招致命的打法?,眉间顿时染上了几分不悦。
她眼睛微眯看了一片刻后,弯腰直接拎起躺在?地上没缓过来的徐靖。
阿青揪着?他的衣领,轻飘飘地就像是在?拎一个小孩一样,仿若手下?之人根本没有什?么重量。
徐靖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悬在?半空。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满脸地不可?置信。
他居然被一个女人轻而易举地拎起来了?
徐靖面上臊红,心中有一团火在?烧,他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
徐靖心中杀意?顿起,他五指成爪直奔阿青修长的脖子而去。
这个女人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让他现在?就取了她的命。
徐靖功夫虽不如闻雁清但也不差,他料想这一下?必定能得手。
但阿青反应快得超乎他的想象。
他的手刚朝阿青攻去便被狠狠抽了一下?。
那一瞬徐靖只觉得指骨断裂,手掌剧痛。接着?整只手掌都没了知觉。
徐靖颤抖着?手,白着?脸慢慢垂下?五指已略微扭曲的手,将痛呼咬牙咽进了肚子里。
可?想而知刚刚阿青的力道有多大。
不过恐怕他也想不到,这力道还是阿青手下?留情了,不然,他这只手可?能真得废了。
阿青弹了一下?舌,睨了一眼徐靖淡淡地说:“再动,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徐靖看向阿青,但见她凤眸深沉宛如一汪深潭,一眼望不到底。
徐靖心下?一滞,明明是已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刀山火海也是闯过来的,从来都没怕过什?么,可?这会儿?,这个女人却让他产生了畏惧感。
他浑身僵硬不敢再乱动,徐靖心里隐隐知道,阿青的话?不是威胁,而是真的。
仿佛杀人于?她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此时徐靖终于?意?识到,传闻中阿青屠杀叛军几万人这件事?恐怕没有半点夸张,而是真的。
她恐怖如斯,不掺半点水份。
徐靖突得有些后悔招惹她了,早知道刚刚就老老实实不动手了。
阿青拎着?人,走到高台边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向闻雁清,嘴角扬起一个危险又惑人的笑来,她对他说:“如果想让他活着?,你最?好遵守游戏规则。”
徐靖倏地看向阿青,这她妈的是在?威胁他们吗?
徐靖咬牙,自?觉成了闻雁清的累赘,强烈的屈辱感自?心中升腾而起。
闻雁清手下?一顿,扭头看过去。
远远的,与阿青四目相对,闻雁清旋即明白。
阿青是在?警告他,在?这里必须要按她的规矩来,否则她会让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闻雁清甚至毫不怀疑,要是他真敢下?手弄死这里任何一个人,徐靖立马就会死在?她手里。
手段直接,却有直指命门。
闻雁清不可?能不管徐靖,逞一时之快的代价他付不起。
但这种被人掐着?脖子威胁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闻雁清眼中暗芒一闪而过。
他变换了招式,没有再企图杀人。
但闻雁清的眼神更冷了,原本冷冽的眉眼像是渡上了一层寒霜,让他整个阴郁了不少。
他第一次对上面那个女人产生了杀意?。
阿青直直地对向他双目中的杀气,微抬下?巴,神情极为轻蔑。
想杀她的人,向来没什?么好结果,实验的人试了那么多的方法?都杀不死她,况且是这里的人。
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罢了。
两相对视片刻,闻雁清率先垂眼眼眸,心中翻腾怒气更盛。
他现在?虽不能杀人,但下?手狠辣,招招的下?足了力道。好似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得以宣泄心中的怒气。
常言道,双拳难敌死手。
场中的俘兵像是看出了阿青对于?此人的不喜,所以难得默契地将枪口指向了他。
成为众矢之的,让闻雁清疲于?应对,很快他便支棱不住了。
他受伤了!
徐靖崩紧了面皮,心里焦躁不安,恨不得立刻奔下?去帮忙。再这么下?去,他怕闻雁清即使不被打死也会深受重伤。
阿青喜欢听话?的人。
她将手里的人随手一扔,而后又坐回了椅子上,笑吟吟继续看着?下?面混乱血腥又让人热血沸腾地场面。
而此时怕是只有杭拾甫知道,阿青的这幅模样与前几日看细娘等人唱戏时没什?么分别。
她这是将下?面那人当个乐子,瞧热闹呢!
杭拾甫心下?叹息,不过他倒不是可?怜下?面的人,毕竟下?面这个可?是上了那本册子的。
于?他而言凡是想对应城不利的,都是敌人。
就是他今日死在?了这里,杭拾甫也顶多像对待当初的俘兵一样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了事?。
恐怕打死徐靖他也想不到,那看着?最?面善的应城府官已经在?想他们的身后事?了。
这会儿?他正蜷缩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刚才他被阿青看似轻飘飘地一扔,实则那股力道并不小,他摔在?地上时,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喉间更是涌起一股铁锈味。
徐靖缓了好一会儿?,方才忍着?疼,自?地上爬了起来。
他喘着?粗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继续看着?下?面事?态的发展。
这群俘兵经过连日来非人的训练,早就今时不同往日。
他们个个都有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凶悍,打斗攻击毫无章法?但招招毒辣。
简直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
初时闻雁清还应对自?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变得吃力起来。这些人越战越勇,只要不彻底倒下?,就是双手俱断,用咬都要咬下?一坨肉才肯罢休。
这样的打法?闻雁清只在?很多年前经历过。
对他而言熟悉又陌生,因为曾经他也是这么对待敌人。
阿青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今日这出,可?比她想象中要精彩多了。
场中的搏斗一直持续到了午时,方才停歇。
场中除了摇摇晃晃站不大稳的闻雁清外其他人皆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了。
终于?完了!
徐靖提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缓缓吐出一个浊气,僵着?的身子松懈了下?来。
想他跟着?闻雁清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场,但没有哪一次有这一次让他觉得紧张惊险。
现下?他一身都是冷汗。
若是身处其中的是他,恐怕不死也早就站不住了。
但这幅场面于?杭拾甫和护城军而言却心如止,只觉得稀松平常。
因为当时阿青屠得可?是几万人,且毫发无伤!
这样的人,简直被称作神都不为过。
而阿青就是他们应城的神,所以眼下?闻雁清这个实在?难以在?他们心中激起半分波澜。
闻雁清不清楚场内其他人的想法?。现在?他浑身都是伤,一只手臂无力地垂下?,一身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然后用手握住那只脱臼的手臂,只听见咔嚓一声,他已经干脆利落地将手接好了。
旁人听到这声音都牙酸,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徐靖从未见过闻雁清这么狼狈过,他忍住疼跃下?高台扶住已经摇摇欲坠地闻雁清。
闻雁清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阿青,声音有些嘶哑:“今日在?下?可?让城主满意?了?”
阿青啪啪鼓掌,点点头笑吟吟地说:“很好,很精彩。”
徐靖闻言脸色铁青地看向阿青,而闻雁清面色更冷。
若是还不明白,阿青自?始至终都将他们二人当猴耍,那就是当真傻了。
今天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在?阿青手上栽了一个大跟头。而且还是撞得头破血流的那种。
说来可?笑,这跟头还是他们自?己找上门去的,也怪不得他人。
所以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着?血吞了。
戏看完了,阿青也饿了。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转头对杭拾甫说:“行了,回去吧!”
“是。”
杭拾甫恭敬地应道。
随后几人没再理会闻雁清两人,直接下?了高台往外走去。
只是临走之际,阿青脚下?一顿,扭头对杭拾甫说:“今日所有人都表现得不错,不用罚了。”
“是,下?官会吩咐下?去的。”
阿青的声音不小,本来倒在?地上已经半死不活的人听到了,顿时像吃了什?么神丹妙药一样,猛得抬头向阿青看去,已经看不出五官的脸上,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笑意?。
等阿青等人走后,原本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俘兵也三三两两地互相扶持,爬起来住处走去。
对于?他们来说今日不用受罚,纵使没有吃的喝的也是使得,毕竟谁愿意?在?城墙吊两天两夜。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空旷的场地,只剩下?闻雁清和徐靖。一阵微风吹来撩起来他们的衣衫,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心酸。
徐靖哑着?嗓子对闻雁清说:“闻爷,我们也回去吧。”
人走光了,闻雁清才露出几分疲惫。他揉揉额角点点:“走吧。”
两人相互扶持地离开了。
他们来时是骑马来的,也不知是阿青可?怜他们还是怎么样,他们骑来的马竟没被牵走。还在?留在?原地,垂在?屁股后面的尾巴一扫一扫的,悠哉悠哉地吃着?地上的草。
徐靖顿时觉得他和闻爷今天过得还不如两匹马。
但这想法?一出,他就觉得自?己傻,他们什?么身份,现在?居然跟畜生自?比。
徐靖赶紧甩掉脑子里的想法?,上前解开缰绳把?马牵了过来。
闻雁清上马时,徐靖要上前扶他,不过被他拒绝了。
闻雁清强撑着?一口气,和徐靖回了客栈。
但当两人进门后,徐靖刚把?把?门关上,闻雁清那口气就散了,咚得一下?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徐靖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挪到床上,急得跑出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后剥开闻雁清的衣服,徐靖才看见他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全?都是伤。
徐靖看得眼热,自?认拖累了闻雁清。
他老老实实地记下?大夫的嘱咐,又让大夫帮他诊脉开了些药。
其后的日子,闻雁清和徐靖都留在?了客栈里养伤,再没起心思要去招惹阿青。
他们惨状先按下?不提,这期间除了他们二人,其他各方势力的人也都一一去探过阿青的底。
但无一例外,都被收拾了,一个比一个惨。
相比之下?,闻雁清和徐靖已经好太多了。
当徐靖打听到这消息时,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竟荒谬地隐隐觉得高兴。
毕竟待遇都是比较出来的,至少他们还不是最?惨的。
这段日子应城就没消停过,普通百姓不觉,但城中的大夫可?是忙个脚不离地。
私下?里也嘀咕,也不知道这些外地人到底干了什?么,怎么一个两个都被人打得不是断腿就是断手更有甚者,还被伤重瘫在?了床上。
天下?诸侯各方势力伸进应城的爪子,被阿青一只只都给地剁了。
城中之人栽了这么大个跟头,险些连命都丢了,这时也回过味来了。
他们早就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为今之计,早日离开才是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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