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做检查这种事不能用自家车和司机,也不能用长辈那儿的人际关系,只能老老实实去排队挂号等叫号,而听说做B超前应禁食六小时禁水四小时,靳译肯让她干脆请一天的假,上午等他来接,全天陪她检查,她说你顺便替我把作业做了。
他说成。
龙七在出租车里把分门别类的试卷丢给他,回去后什么也没做,洗完澡就睁着眼躺床上,后来又看了几部电影——她的笔记本是靳译肯重装过的,文件夹里放了不少部电影,他这人表面浮夸,爱看的电影却出乎意料的有深度,一部《Cidde
de
Deus》让她昏昏欲睡,切到另一部《The
Godfther》后彻底睡死。
早上起得没有预料中早,因为靳译肯比她起得更早去医院把号挂了,又把什么事儿全都问妥后才打的到她小区楼下,所以这就窥探出为什么她是问题学生而他是尖子生了,他这人但凡遇到正事儿比谁都办得麻利稳妥,是只要收收心就可能干大事的那种男人,也怪不得白艾庭家里上上下下特看得中他。
所以孩子不能留啊,他的前程必须保啊。
一大早打的到选好的医院,由于是周二,妇科人不多,再加地处偏远,人更少,龙七做检查的过程里没怎么拖时间,一个项目一个项目下来都没排队,只不过给她抽血的护士是实习生,手下得有点重,完事后针眼那块儿皮肤都青了。
不过幸好没碰上什么熟人。
做完检查,靳译肯带她去吃饭,点餐的时候多点了份儿童套餐,她没发表任何,他接着让服务员在桌子一侧多留个座位,而摆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龙七看了一眼,靳译肯看都不看,拒接后放回原处。
“谁?”
要是白艾庭的话他会直接说白艾庭,但是他刻意不回答就可能是董西。这手机震了不少回,单单上午龙七看见的就有两回,她问:“你告诉我,白艾庭打来几通?董西打来几通?”
“你别想这个。”
龙七想拿他手机,被他快一步收走:“你今天只想我行不行?”
这话的语气有点沉,两人在寂寞的灯光中对视,刚好服务员把餐点端上来,包括多点的一份儿童套餐,靳译肯接下来一直埋头吃东西,一句话也不再和她说。
下午,他又带她去了些地方,意思是当这孩子活生生地来过,两人以父母的身份陪它感受一下这个世界,所以带她去了一遍他上过的幼儿园及小学初中,在游乐场兜了一圈,把这城市耐心绕了一遍,买了糖又买了卡通玩具,最后直到龙七走不动了,才在傍晚上了海边的灯塔。
一整天下来,他的话始终不多,好像一夜之间变成熟了,两人看海的时候,他说:“我就想找个喜欢的人,我工作养家她带孩子。”
他说:“白艾庭不是我喜欢的人,董西也不是。”
他说:“你是。”
海浪声此起彼伏,龙七一声不吭地望着灯塔下的礁石,良久,闭上了眼睛说:“靳译肯,你不是喜欢我。”
“你错把肉体关系的刺激感当成心动感,你对我有感觉只是因为我跟你上过床,你到现在为止还没分清这一点。”
靳译肯没有反驳,他同她一样望着海底的礁石,望了很久,很久,才说:“或许吧。”
可是这三个字从字面上看是让她,语气里却充满否决的意味,他接着说:“七,我跟你不一样。”
“你是跟我不一样,你的思想你的灵魂比我有深度多了,而我除了一副脸皮和一打烂性格外就没什么可取的,你何必喜欢我这样一个没价值的人?再说我喜欢的不是你这种款的,我喜欢好人。”
靳译肯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地把双手放进裤袋中,海浪在这时候拍打地尤其猛烈,肌肤都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一些水沫子。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龙七看向他。
“你第一次上我车的时候,觉得我是个好人,还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