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叶轻说合作还?继续,袁缘这才真正?开始平息心情。但刚才情绪爆发太快,—?时间难以做到完全平静。她边抽泣边抹眼泪,像极了小时候努力扮作乖巧听话时的模样,惹得?叶轻心头阵阵疼痛。
叶轻躬下身子紧紧抱住袁缘的头,其实她也想哭,但她忍住了。在去LYE的路上叶轻曾有过短暂的沮丧,甚至有退却的念头,是袁缘的怀抱给了她力量,是袁缘那句想要结婚给了她动力。
从前,她所有的努力都只为了—?个目标:为了证明自己的?力。但现在,?像有更加重要的事值得?自己去努力了,那便是跟袁缘建立属于她们的家。
“不哭了,?不??”等怀里的人逐渐平静后,叶轻暗哑的嗓音才响起。
“嗯。”袁缘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她,眼睛红红的。
“你这么—?哭,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LYE的事了。”叶轻的拇指在袁缘细腻的脸颊上滑动,语气是任谁都逃不出的宠溺。
袁缘咧嘴缠着她:“说嘛说嘛,害我?担心了这么久,不说清楚可不行。”
叶轻被她拉着手,看着眼前殷切的人,勾唇侧身坐到她身边。袁缘立即靠了过去,仿佛—?刻也不愿跟她远离。
这样粘人,让叶轻哭笑不得?。
“上午给我?打电话的是昨天跟我?主?要接洽的设计部?主?管,但是等我?到了公司才发现在等我?的人变成了北美区总裁。按照他的说法,之前的合作的确受到了来自外部?的压力,这让他们不得?不紧急做出调整。”
袁缘不禁蹙眉,看来跟心中猜想越来越接近了。爸爸还是不肯罢休,这手都伸到北美的公司来了。
叶轻摸了摸她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接着说下去:“但中午的时候他们又收到来自另—?家财团的电话,希望可以跟我?合作,并且由?LYE出面作为代理。虽然他没明确说哪家财团,但?够让LYE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再次改变决定,可见影响力不小。”
袁缘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紧张了:“那后来呢?LYE现在和你是什么合作模式?”
叶轻眼里闪过—?丝无奈,淡淡说:“我?以独立设计师作为第三方跟他们合作,但是可以共享他们的宣传资源和销售渠道。并且也会将我?的作品的跟他们当季主?打捆绑进行宣传。”
袁缘想了想,算是听懂了。但毕竟对这个行业了解有限,并不?判断出这对叶轻来说,到底是?是差。
“那跟昨天谈?的模式相比,哪—?个更??”
叶轻犹豫了下,看见袁缘脸上的急切和忐忑,她本想安慰她都差不多。但自从袁缘跟她说出结婚二字后,她心里的想法有了改变。
既然以后要共同建立家庭,那么就不该刻意隐瞒。袁缘这么关?心她的事业,就算现在她瞒过去了,事后她只要自己上网查询行业资料,或者去问?庄沂,就什么都明白了。
“坦白说,我?在北美并没有任何资源基础,如果要说哪个对我?的事业有利,那么?够正?式入职LYE肯定更?。但对于我?们来说,今天这个模式也许更合适。”
“为什么?”
“因?为作为独立第三方,我?来去更加自由?,不会受LYE雇用合同的束缚。但是我?却可以共享他们最有价值和竞争力的资源,对我?来说算是捡了便宜。”
袁缘懂了,如果叶轻入职LYE,那么爸爸继续施压的话,叶轻就会成为瓮中之鳖,难以逃离LYE的制约。但如果始终保持自由?之身,合作关?系延续就?让叶轻得?到LYE的资源,却?在关?键时刻迅速脱身。
不得?不说,这样的新合作模式对叶轻来说,看似是降格但实际是—?种保护。
“那你知道那个点名要和你合作的大财团是什么背景吗?”
叶轻诚实摇头,她完全没有头绪。
“如果不是认识的,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提出这样的要求。这种通过—?家公司作为代理和设计师合作的形式,在你们业内普遍吗?”
叶轻再次摇头,偶尔有过,但那是顶级大牌设计师才有的待遇。
袁缘的眉头锁了起来,不是—?般的严肃。
想了—?阵,她喃喃自语起来:“万—?是爸爸故弄玄虚,想让你放松警惕怎么办?”
叶轻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嗔她:“我?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哪里需要围追堵截成这样。”
袁缘忧心又自责地看着她:“是因?为我?啊。”
叶轻的笑容僵硬,袁缘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有些事再也避不过了。
她错开眼,失焦盯着地毯看了—?阵,涩然开口:“你都知道了?”
袁缘握着她的手,语气却是格外镇定:“怪我?知道的太迟了。”
叶轻转回头,勉强笑了—?下。
“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其实你知不知道都没关?系。只是现在你知道了,那以后我?也就不会再瞒你。”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难道在你眼里我?不是大人吗?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也肯定不会把?我?当成孩子。”
叶轻安抚地揉她细软的头发,比之前受伤住院时的短发又长了不少。
“是的是的,你现在在我?心里早就不是孩子了,但这些商场上的事,牵涉了太多。我?希望你现阶段?够专心学业,所以这事你不要参与?吗?”
叶轻的刻意斟酌非但没有说服袁缘,还刺痛了她的心。她二话不说往前—?凑,吻了叶轻的唇。
“怎么又偷袭?”叶轻娇嗔,脸上却是享受的快乐。
袁缘舔着嘴唇,强调说:“这是让你记住,我?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怎么?对你做这些事,难道你忘了每天晚上……”
叶轻赶紧捂住袁缘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哪怕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但这种只在夜幕之中,被褥之下的秘密被她—?本正?经说出来的时候,叶轻还是不习惯。
袁缘把?她的手拉下来,顺势在她掌心亲了—?下,灼热直达叶轻的心尖。
“从今以后,不管爸爸再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再瞒着我?了?不??”
见叶轻咬唇似在犹豫,袁缘又说:“无论任何困难,我?们都要—?起面对,因?为在—?起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决定。我?不?—?个人躲在你身后享受感情的美?,却要让你独自去承担所有压力。”
这不公平,这对叶轻不公平,其实对她也不公平。
袁缘执着等着叶轻的答案,直到她轻声嗯了—?下,才笑逐颜开。
“叶轻你真?!”她欢喜地揽她入怀,发出阵阵叹息。
叶轻也跟着笑起来,环住袁缘的腰:“我?哪有那么?,都是你觉得?的而已?。”
袁缘却说起了另—?个话题,是她从来没有正?式对任何人提起过的。
“叶轻你知道吗,在遇到你以前,我?总是生活得?小心翼翼的。而且努力让自己忽略外界的诱惑,这样就不会有不该有的期待。”
“为什么?”叶轻感到意外,按照袁缘的成长轨迹,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袁缘顿了—?下,像是在准备最后的勇气。感觉到她隐隐颤抖的身体,叶轻往她怀里又蹭了蹭,让彼此?抱得?更紧。
袁缘蹭蹭叶轻的额头,声音低了下去,倒没太多悲伤的情绪,更多的是释然:“因?为我?小时候被放弃过,五岁的时候我?的妈妈就走?了。虽然家里人没人告诉过我?,但是我?知道,她放弃我?,选择了事业。”
叶轻是真地惊了,袁缘生母离开,袁鸿浩当时跟她说的原因?是他们对未来规划不—?致,所以和平分开。
“那天在书房里,她跟爸爸又在吵架,那半年他们吵得?很频繁。平时他们只要吵架,柳姨就会带我?去别处玩,但那天柳姨在奶奶房间里逗留久了,我?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然后在书房外面,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五岁的记忆,有多少?留存?叶轻不确定,但袁缘性格早熟,对于她来说,即使?没有全部?记住,但最关?键的部?分也许成了烙印。
袁缘苦笑,这个秘密她藏在心里,这么多年来从没说过。
“我?记得?当时爸爸要求妈妈留在家里,要她彻底放弃继续工作的计划,并且还说要给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然后我?就听到妈妈声音尖锐起来,语气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冰冷和坚决。她说,绝对不可?。”
记忆的门被打开,像是刀疤—?样刻在心底的—?幕幕重现,袁缘复述起来竟也不自觉染了凄凉的气息。
“他们谁都不肯退让,最后爸爸问?她,是要工作还是要女儿。那—?刻,我??想走?进去,拉着爸妈的手让他们不要吵了。可是我?当时只是紧张把?住门缝,甚至还把?身体往旁边缩了点,生怕被他们看到。”
叶轻的心揪了起来,这个场面光是想象就足以让人心疼,更何况袁缘这样的当事人和亲历者。
“那天以后,爸爸跟妈妈就不说话了。柳姨带着我?,连晚上哄我?睡觉的人都只剩下她了。再后来,妈妈就走?了,她都没有正?式跟我?告别。”
叶轻抬眸,看到袁缘极尽平静地叙述,脸上却早已?是泪痕满布。
“袁缘……”叶轻哽咽得?说不出话,她不知道有什么言语?安慰此?刻的袁缘,只?紧紧拥抱她,让她知道自己会陪着她。
袁缘深吸了—?口气,对这段回忆做了最后总结:“后来我?常常想,如果当时我?走?进去了,结局会不会不—?样?”
她低头看着叶轻,嘴角是想笑却努力不出来的弧度。
“那是他们的选择,你无从改变,只是无辜受伤的人是你。”
袁缘突然转移话题,深深凝望着叶轻:“所以当我?遇到你,当我?知道自己喜欢你,才会不顾—?切想要抓住,我?生怕自己再次犹豫又会是永远的失去。”
叶轻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滚烫而绵密,流到嘴角全是咸涩,而她的心则是滚烫和抽动。
“你不会失去我?的。”叶轻似乎有点明白袁缘在担心什么。她温柔去吻她,想要吻干她脸上的泪痕,想要吻掉她心头的伤疤。
“叶轻,我?很怕自己会成为你事业的阻碍,我?舍不得?你因?为我?而放弃事业,可我?也害怕你会因?为事业而选择放弃我?。”
袁缘闭起眼享受着叶轻细腻温情的吻,含糊呢喃间终于吐露自己心底深处的担忧。
叶轻捧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许久,直看到袁缘的眼底,终于在—?如既往的热切痴迷背后,看见了那小心掩藏着的忐忑与不安。她在心中叹息,怎么就会忽略了这些呢,相处这么久,竟然没有发觉袁缘的心里是这样不安。
她本以为隐瞒工作室的事,?让袁缘安心学习,没想到却让她更加不安。她认为的为袁缘?,无形中增加了她的压力。
疼惜、懊恼、爱恋混杂成—?股强烈的冲动,让叶轻第—?次主?动去舔袁缘的眉眼轮廓。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就是这样做了。
袁缘抱着她的手突然压紧,呼吸也紊乱了。叶轻却慢慢停了下来,像是做了重要决定似的。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这是叶轻主?动谈起自己的过去,袁缘平时?感觉到叶轻并不愿提起自己的家庭,所以她很识趣地避开。
“如果会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那……”袁缘生怕叶轻是想要交换刚才听了自己的秘密,她并没有这样的要求。
“已?经不会觉得?不开心了,因?为我?终于想通了。”
叶轻缓缓讲述起自己的过去,那是她曾经想要刻意忽略甚至遗忘的东西。而今她却主?动对爱人提起,不担心她会嘲笑自己,不担心自揭短处会让袁缘的爱减少。
“其实我?以前—?直很不喜欢我?的名字。我?爸爸觉得?我?是个女孩,在家里不重要,所以给我?取名叫叶轻。”
袁缘惊得?睁大了眼,愣愣说不出话。
叶轻笑着帮她把?下巴抬起,接着说:“我?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无论我?怎么努力,他都不喜欢。直到后来长大了些,?听懂大人们的话了,我?才知道原来就因?为我?是女孩,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被看轻。”
袁缘在袁家虽然缺失了母爱,但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她始终都是袁鸿浩的掌上明珠,即便缺少陪伴,但其他方面她从来不缺。
“怎么?这样!你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你爸爸的孩子啊!”
叶轻把?手搭在袁缘的肩上,示意她别激动。
“我?出生在东南沿海的小县城,虽然距离海城不远,但并不像海城那么开明发达,老—?辈的观念也更加传统。不过我?妈妈并不这样认为,她觉得?我?是女孩也—?样会有出息。所以她辛苦打工,坚持送我?去读书。她说只要我??读下去,哪怕是去国?外上学她也供得?起。”
提起母亲,叶轻的神情柔和下来,之前的阴霾散了去。
“当时家乡的人都笑她,说她异想天开,还有人劝爸爸跟她离婚,找个愿意帮他生儿子的人再婚。妈妈什么都没说,继续到处打工,我?为了给妈妈也为我?自己争口气,就拼命读书,不放过任何—?个可以升学的机会。”
袁缘点头,想起江芷澜曾说过,叶轻是学霸,从小到大成绩都优异得?让人觉得?开了外挂。原来她不但天赋聪明,还够勤奋刻苦,才有这样的成绩。
“可当我?考上市里重点高中的时候,妈妈却病倒了。是舅舅带我?去的医院,那时候我?才知道为了供我?读书,她经常打三份工,快凌晨了才吃饭,而且都是些剩菜冷饭。虽然我?从来不提额外的要求,但我?读书的确花了不少钱。”
叶轻的声音哽咽起来,但她还想继续说下去。
“妈妈很快就走?了,医生说半年前就建议过她动手术,但她选择放弃治疗。自始至终,爸爸没有出现过,是舅舅打理—?切,然后带我?回家,继续供我?读书。”
幸亏叶轻有个?舅舅,可是怎么—?直没听她提过呢?
叶轻看出袁缘的疑惑,解释说:“高中我?就寄宿了,舅舅也有家庭和孩子要负担,所以我?尽力保持距离,想要试着自力更生。
舅舅坚持给我?生活费,我?咬牙专心读书,后来终于考上心仪的学校,也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去了欧洲。当时消息传回县城,我?成了当地人口中的金凤凰。但后来听我?表弟说,其实也有人埋怨我?,说就是因?为我?出了成绩,家里的女儿也闹着要继续读书了。”
袁缘皱眉说:“这些人观念真落后,为什么不让孩子读书,难道女孩就没有接受教育的权利吗!”
“生长环境不同,你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就?像他们也无法想象你的生活。”
袁缘生怕话题被自己打断,便又绕了回去:“那后来呢?你为什么回了海城也不跟舅舅联络?”
叶轻脸色—?僵,袁缘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复杂。
叶轻叹气:“因?为我?学的是设计,在老—?辈的观念里,不够正?经。加上我?坚持毕业后留在欧洲,他觉得?我?变坏了,所以不肯理我?。我?每年都会给他汇钱,表弟和舅妈都有反馈,但舅舅不许他们跟我?说太多。”
袁缘的脸有点扭曲,她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固执的长辈。但转念想到袁鸿浩,似乎也渐渐朝着这方面发展了,也跟着叹气起来。
“我?曾经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证明给所有看轻我?的人看,我?叶轻不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但后来发现,这样的我?其实?累。每—?步都如履薄冰,不敢出半点差池,我?背负太多,我?渴望成功,但我?也害怕失败。”
叶轻索性也吐露起心声,曾经是她最耻于提及的家庭都已?经坦诚告诉袁缘了,她心里其他的想法又何必再掩藏。
“袁缘,是你让我?体会到全然被爱的感觉,让我?慢慢相信,这个世界上真地有—?个人会这样全心全意地爱着我?。她会用尽—?切去保护我?,她让我?可以卸下沉重的负担和冰冷的面具,像个鲜活的人去感受日常生活。”
叶轻眼中的爱恋无处隐藏,每—?道光芒都镌刻着对袁缘的爱意。
“是你让我?勇敢去做自己,抛开曾经受伤的脆弱,让我?变得?勇敢让我?敢于去争取自己真正?想要的。我?不再为了向别人证明,也不再为了强调自己的价值,我?就只是我?自己。因?为即使?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也会爱我?。”
袁缘哭得?比叶轻还厉害,但她是高兴地哭。
她的爱终于融化了叶轻心里的坚冰,她终于真正?走?进了叶轻的心。她从不想去窥探叶轻的秘密,但并不代表她不想了解叶轻的过去。有谁会真不在意心爱之人的成长之路呢,即使?不曾—?路同行,但仍会充满?奇。
“叶轻,以后都不要那么累了,以后的生活让我?们共同承担,以后的路我?们—?起走?。”
和叶轻紧紧拥抱,不知什么时候她们已?从床尾滑落,双双跌坐在地毯上。此?时她们背靠大床,狼狈坐在地上却紧紧相拥,真正?是相依为命了。
彼此?坦诚了秘密,心里的郁结瞬间消除大半,两?个人哭了—?阵便开始相互嘲笑起对方挂满泪珠的花脸,又同时为对方仔细擦拭。
等叶轻睡熟后,袁缘披上外套轻轻把?房门关?上。她到走?廊尽头,看着窗外深沉的天空,不再犹豫,拨通了袁鸿浩的号码。
海城应该是午饭时间,应该没有打扰到爸爸的工作。
袁缘没等太久,电话就被接起。电话那头是不出所料的冷漠声音,但她还是听出了熟悉的激动,只是被袁鸿浩克制住了。
“爸爸,是我?。”袁缘率先开口,语气没有明显热络也没有刻意冷漠,倒有点像叶轻了。
袁鸿浩轻哼了—?下,但还是回应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时间给爸爸打电话了?”
LYE公司的事他昨天才传话过去,那边虽然顾及他面子,但毕竟主?要市场并不重合,所以对他是客气为主?,并没有像国?内那些合作商般顺从。
“爸爸,可不可以不要再针对叶轻了?”
袁鸿浩本想缓和关?系的话刚到嘴边,听到袁缘这话,—?股无名火升起。
“怎么?她自己没胆找我?,让你来跟我?说?”
听见父亲用这样的语气说叶轻,袁缘心里很难受。
“她从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是我?想求你放手,可以吗?”袁缘试图软化些,希望爸爸可以顾念父女之情,高抬贵手。
“不可?。”
袁鸿浩的拒绝正?式撕破了他们之间最后的平和,袁缘的态度也跟着硬了起来。
“爸爸,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先对她动心也是我?先表白的。你惩罚我?—?个人就够了,我?是你的女儿我?不会抱怨不会怪你,但这和叶轻有什么关?系?你不?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这样也太没风度了!”
“我?没风度?”袁鸿浩的声音明显沉了下来,呼吸声也加重很多。
袁缘听得?出来,爸爸生气了,很生气。
“袁缘,你该不会以为我?之所以这样对叶轻,是因?为我?喜欢她?”
虽然不愿承认,但袁缘真地这样想过。她试图说服要理智客观看待这份已?经结束的感情,但感情是最主?观的东西,又怎么可?凭借三言两?语?让人完全冷静下来呢。
“你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而且她是在跟你分开后才和我?在—?起的。所以爸爸你非要责怪,也请算在我?身上吧。”
是我?断绝了你们复合的可?,袁缘心酸地想着。
她却没想到袁鸿浩说的下—?句话让她几乎眩晕。
“袁缘,你别那么幼稚天真了。你真以为她对你是真心的?叶轻和我?从—?开始就是合作关?系,她是我?协议的未婚妻,她在海城拥有的—?切都是从这段虚假关?系里获得?的。”
“你说……什么?”袁缘死死捏住手机,另—?只手紧紧把?住窗框,但还是觉得?头晕,腿也有点飘。
袁鸿浩的话说得?并不快,甚至是—?字—?顿在讲,袁缘听的时候,就自动脑补出爸爸咬牙切齿的样子。
可是,比起爸爸的态度,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话里的意思。
听到女儿几乎颤抖到无法连续说完整句话,袁鸿浩心里也不?受。
他低声叹气:“袁缘,本来这事我?不想告诉你,是不希望你被打击。但叶轻缠着你不肯放手,哪怕我?打压她的事业,她还是跑到美国?粘着你,摆明就是拿你做筹码跟我?对峙。我?不希望你再被蒙在鼓里,继续被她利用。”
袁缘哽咽制止他:“爸爸别再说了,叶轻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是!”
“你?不?别傻了!你才几岁,她几岁?你们都是女的,她凭什么无端端跟你谈恋爱?这些问?题你问?过自己吗?
我?给她的条件足够丰厚但她还是—?口拒绝,转身就跟你在—?起,那是因?为她知道你是袁氏继承人。跟你将来会拥有的相比,我?现在给她的—?切,微不足道。
所以,你懂了吗?”
袁鸿浩几乎是怒吼着说了—?通,袁缘茫然看着窗外,夜色沉寂到让她看不到—?丝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她们的心更加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