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撕破脸

爷爷常说,不争馒头争口气,周南川这样利用她的无知伤害她的家人,令她悔不当初,她不会让爷爷在地下还不得安宁。

她只有回到属于她的地方,才能算对得起自己的家人。

西北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很难捱,那些她过去回想起来嘴角会不自觉微微上扬的美好,如今尽是讽刺。

讽刺她无知可笑,被人出卖了还帮人数钱。

早上吃了几口馄钝,中午没吃,到了晚上也没吃,一直躺着,动也不动一下,呆呆的望着窗外。

男人被她激怒了,抓着她的肩膀,“言言,你别这样对我。”

“我昨晚也说了,你别那么对我,你听了吗?”

“你当着我的面打断秦风的腿,我求你的时候你听了吗。”

她哽咽,“我爸爸不喜欢你,但他得知你出了危险,第一时间找人帮忙封锁消息,甚至连和潘家的过节都不管了……可你,你对我的家人有过半点宽容吗?”

对佟家,他耐心早就用完了,回想起来尽是屈辱。

“他们对我连条狗都不如。”

他抓着她的手,眼中没有半点情绪,“你知道每次我跟你回海城什么感觉吗?把脸伸出去让他们打,他们还嫌我脸不干净,打我脏了手,这种滋味你明白吗?”

“可我爸爸。”

“我记你的人情,他们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了我,可佟言,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你爷爷是个什么东西,你爸又是……”

佟言叫了起来,伸手去打他,还没打到,被他抓住手,“佟家所有人,我只能忍受你打我,我为了你可以不要自尊,可人的耐性是有限的。”

“我们真的不合适……”

“合不合适是我说了算,明白吗?”

佟言后背贴在墙上,呆呆的看着他。

如果他不主动说,她并不知道他怨气这么大,他以前只字未提,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

这更加让她觉得,他留她无非是为了和她的家人怄气。

他成功的通过潘创义的手,利用她的事气死了爷爷,潘创义说他无辜,她并未完全相信他的话,当时没有发作,无非是想让他放松警惕,找机会带着小栩离开。

她以为万无一失,还是被他识破,原来她一直活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之中。

好像从他娶她开始,就是个局。

他们素未谋面,他去找佟经国要人,肖红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说不想去计较过去的原因,不想刨根问底,周南川现在很爱她,他们也有了孩子,他们幸福就好,过去的日子就被风吹散也罢。

“言言,别这么看我。”

她被他关在这,而他好像才是那个受害者,佟言笑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把柄,是你用来伤害我家人的利器,从一开始你就是想抓到这个把柄让他们痛不欲生,你和潘创义合伙把我当傻子玩弄,用我的事激怒我爷爷,我的男朋友,我的爸爸妈妈……”

“不。”

“你别解释了,在解释下去你可能自己都信了。”

他气得发抖,“佟言你有没有心,我对你……”

“你每次在床上和我做一次就多一分骄傲与自豪,是吗?”

他想堵着她的嘴不让她再说话,刚碰到她的嘴唇,佟言甩了他一巴掌,“虽然我早就没脸立牌坊,可我还是会恶心的。”

他将她关在这的本意是想让她好好想个明白,不要那么冲动的要和他分开,可他没想到会适得其反。

她柔弱,骨子里却刚强,她字字锥心。

她三言两语就否认了他的一切付出,她对他的情感视而不见,她把他当作一个只是在实施报复泄愤的小人。

男人面色苍白,冷得吓人,“我最后问你一次……”

“不用问了,我的爱情没了,我的家被你拆得四分五裂,我被白虎绑架侮辱,你成功的让整个佟家变成了你想看到的样子,你满意了?”

“你有没有良心?”

“怎么,我还要谢你?”

男人浑身紧绷,“你看不到吗?我一颗心摆在你面前……”

“你把我当工具而已,当做你泄愤的工具,你让我生孩子,看我对你态度渐渐好转,你有报复的快感,你……”

他气得发抖,转头要走,佟言没拦他。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他一腔热血,她却如此冷漠。

恐怕他今晚出了门死在了外面,她也不会再为他掉一滴眼泪。

这是和他共度两年的人,是他日思夜想的人,是他的精神支柱,她怎么能对他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他没走了,停下脚步,“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她不说,静静的望着他,眼中看不清任何情绪。

一天没吃饭的缘故,她面色并不红润,显得有些苍白,脸也小了一圈,看上去憔悴不已。

“你刚才说你的爱情,秦风的事你还记着?”

他心里压着东西,喘不过气,“说话……”

佟言依旧冷漠,他捏着她的下巴,“我让你说话!”

“周南川。”她将他的手拿开,“我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的,不是吗?”

杀人不见血,男人当即血液翻滚,“佟言。”

“你不过把我当工具,把我当打击我家人的工具,把我当发泄的工具,当生孩子的工具,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呀!”

男人心里一根线忽然紧绷,咯噔一下断了,“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工具!”

他气得爆了粗口,将人摁在床上,佟言倔强的依然不跟他说话,但最后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忍不住掉了眼泪。

“周南川!”

男人火气上头,几乎理智全无。

他做到一半,佟言呕出了血,一整天没吃东西,又被他这样折腾,她喘不上气,整个人倒在床上。

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看她呼吸很困难,低低的喘气。

“言言。”

她想吐,吐出来的只有血,她擦了擦嘴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刚才的感受太过真切,令她胃里再次翻腾,她踉跄着跑进了洗手间。

他不知道原来这种事竟然能伤她到这种程度,他并不是个有分寸的人,那事儿也是在她身上慢慢的琢磨清楚。

佟言没来得及关门,她弯着腰,一手撑着边缘,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她从没这么恶心过,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