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君惜柔起来的时候,阎槐已经早早地坐在偏厅里用早膳了。
见到君惜柔来,阎槐沉静的眸子里浮起一丝笑意,轻声道:“过来用早膳吧,有你喜欢的食物。”
“你身上还受着伤,怎么起得这么早?”君惜柔坐到了阎槐的身侧,关怀地看着阎槐,此时此刻她的担心一点也不假。
昨夜阎槐为了保护她而受了伤,伤在了左手,那么深的一刀,肯定疼死了。
不自觉的,君惜柔的目光落在了阎槐的左手上。阎槐的左手上还是她昨天包扎过后的样子,药混着血液透过布巾,沾染得到处都是。
“一会儿吃过早饭,我给你换一次药吧。”君惜柔轻声提着建议。
“恩。”轻声应过一声之后,阎槐放下了筷子问:“你知不知道阎鬼门?”
君惜柔点点头说:“知道。”
“我今天带你去阎鬼门。”阎槐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很快又被掩盖下去,却还是被君惜柔捕捉到了。
这阎鬼门她不熟悉,了解也甚少。
昨天虽然是她们二人同时被围攻,先认出阎鬼门的人是阎槐,今天提起阎鬼门的时候也这样异样,难道说阎槐和阎鬼门有什么渊源吗?
疑惑着,君惜柔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阎槐,阎槐也在这个时候看着她,微微一笑道:“吃吧。”
“嗯。”君惜柔也不再胡思乱想了。
有什么渊源又如何?阎槐的过去和她无关,只要未来好好的就好了。
吃过饭,君惜柔为阎槐换了药,两个人在房中面对面坐下。
阎槐问道:“你是不是好奇我和阎鬼门有什么渊源?”
君惜柔点了点头,鼻息之间,发出轻轻的一声“嗯”。
“给你看一样东西。”说完阎槐转身走到书架旁,也不知按了什么机关,书架开始缓缓往外挪动。
阎槐只说给她看东西,却没说是什么东西。好奇心人人都有,君惜柔也不例外,她对阎槐口中所说的东西也是好奇得很。
什么样的东西能让阎槐这般慎重保存?什么样的东西能让阎槐这般严肃对待?又是怎样的东西,才能在她和阎槐聊到阎鬼门的时候被阎槐想起?
君惜柔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不到答案,所以当她知道答案的时候,无比的震惊。
在君惜柔胡思乱想着的时候,阎槐已经拿着东西折返回来了。
在看到阎槐手中的东西的时候,君惜柔瞳孔蓦地放大,简直不敢相信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这是?”君惜柔指着那东西问。
阎槐将那东西翻了个面,完完整整地展现在君惜柔的面前。方才只瞥见一个角的时候,尚还有些难以置信,如今仔细看来,竟真的是那东西!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君惜柔此时满心里都是震惊和疑惑,这东西,分明就是她刚来此地被追杀时,救她的那个人所佩戴的面具!
“这本就是我的。”阎槐任君惜柔把面具从自己手中接过去,瞧着她打量着面具的模样说道。
“你的?”君惜柔便愈发地不懂了。
阎槐轻吁一口气说道:“这本就是我的面具,因为,我就是阎鬼门的门主。”
“什么?”君惜柔觉得,这个消息恐怕比她能够成功脱离刃的消息还要令人震惊。
君惜柔只觉得,恍如一道惊雷从头顶上劈过,她震惊无比,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久久都没有动作。
“这消息果真是让你很惊讶。”阎槐云淡风轻地说着,坐在了君惜柔的对面,“不错,我就是阎鬼门的门主。”
此时君惜柔也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如刚才一般一惊一乍的了,只皱着眉问道:“如果你是阎鬼门的门主,那些杀手怎么会伤你?”
“我在阎鬼门,也一向以面具示人,除了几个亲信,无人知晓我的身份,所以他们不认得我也实属正常。”
“不过……”
君惜柔正要说些什么,阎槐接过话说道:“不过他们明显是知晓了我的身份,昨日下手时,处处都尽量避开我,只是进攻你。我手上这处伤,也只是个意外罢了。”
“没想到你竟然就是阎鬼门的门主……”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她得花好长好长的时间才能消化,甚至也许消化不了。
“难以接受吗?”阎槐轻声问道。
阎槐觉得对君惜柔公开自己的身份是迟早的事情,反正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
还没等阎槐继续问下去,君惜柔便抢着问道:“那,那天晚上救我的人,是你吗?”
阎槐点了点头说:“是。”
一时之间,君惜柔的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满满当当的,很是充实满足。
“所以有时候我觉得,缘分这种事情都是天定的,上天早就安排了你和我相遇,所以我们注定会在一起的。”阎槐定定地看着君惜柔,嘴唇一张一合之间,就是这般动人的话语。
君惜柔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什么时候你竟也会说这样的话来讨我开心了。”
“这可不是讨你开心的话,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半句假话。”
阎槐眸子里的坚定令人动容,即使是君惜柔,也有些心动了。
尤其是在知道阎槐是当日救她的那个人的时候,君惜柔的心就像掉进了蜜罐里,甜得那么不真实。
昨夜,昨夜也算是阎槐救的她了,他还为了她受了伤。
“这个……”君惜柔指了指阎槐的左手,“还疼吗?”
阎槐摇摇头,“不疼了。”
阎槐站起了身,将面具放进锦盒里,提着锦盒对君惜柔说:“你看看可还有东西需要收拾的,准备出发了,去阎鬼门的路程大约需要两天。”
“我哪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就这么出发吧。”
“那我去吩咐下人准备马车。”
“嗯。”
阎槐转身出了房间,不知怎的,君惜柔看着阎槐的背影便觉得一阵安心。不是倾慕,不是向往,不是憧憬,就是安心的感觉。
君惜柔暗暗地想着,若真能一辈子这样待在阎槐的身边,好像也不错呢。
“出发了。”从外面传来了阎槐的声音。
君惜柔也快速地应着:“嗯。”
走出门的时候,那人正立在院中看着她,不似平时冰冷的他,丝毫也不吝啬脸上的微笑。
平静,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