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槐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充满着希冀的光芒。
他是在欣喜吗?高兴她刚才和娉婷姐聊过他?
君惜柔只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弄不懂阎槐这个人了,或者说她原本就没有懂过阎槐这个人。人心是多么复杂的东西,君惜柔以前在刃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所以从来不想沾和心机有关的东西。
“嗯。”君惜柔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刚是在聊你。”
白娉婷在阎槐和君惜柔之间来回看着,许久才会心一笑道:“我们下去说话把,在楼梯上说话,像什么样子?”
“对对对,是我疏忽了。”阎槐向君惜柔伸出了手,唇角勾出一丝微微的笑意,“走吧,我们下去说话。”
君惜柔和阎槐对视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牵阎槐的这只手,到最后也许是想起了自己要嫁给阎槐的,于是也伸了手出去,将手搭在了阎槐的手心里。
阎槐也不墨迹,当即便将君惜柔的手牢牢握住了,转身牵着君惜柔慢慢下楼。
君惜柔有些讶异阎槐的改变,毕竟昨天她从邪王府离开的时候,虽然阎槐不说,但是君惜柔始终觉得阎槐生气了。
他毕竟是一个王爷,高高在上的,大概许多女子都想要嫁给他的吧,而她却这样拂了阎槐的面子,悔了婚。
要是换作旁人,早就恼羞成怒了吧?
不知怎的,君惜柔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柔意,微微低头,唇角不自觉的也出现了一丝笑意。
走下楼的时候,君惜柔就发现白娉婷不见了,方才她明明走在自己身后的啊。
“娉婷姐呢?”君惜柔皱着眉说道,“方才她还跟在我后面的呢。”
君惜柔不懂,可阎槐倒是很明了。他轻轻拉了拉君惜柔的手,轻声说:“许是有旁的什么事等着她去处理呢?别多想,来。”
阎槐知道,白娉婷定是为他们两个创造机会来了,所以才让他们两个下楼谈,而自己则偷偷从后面离开,为的就是让他们两个独处。阎槐摇了摇头,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挺感激白娉婷的。
君惜柔和阎槐在楼下挑了一处雅间,在桌前面对面坐定。
“听白娉婷说,你们方才在楼上谈到我了?”阎槐虽然明知答案,却还是想亲自问一问,亲耳听到君惜柔说才算真正的开心。
“嗯……”君惜柔点了点头,“是谈论到你了。”
这时候,君惜柔瞧见自己的手依旧被阎槐握在手里,有些别扭地抽回了手,别开了视线。
阎槐神色一愣,君惜柔突然的抽离让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方才还握着君惜柔的手的,这会儿突然抽走了,可温度还是在的,不知怎的,阎槐竟对君惜柔手心的温度有些留恋。
“刚才说什么了?”阎槐很快就恢复了神色,轻声问道。
君惜柔却陷入了沉思似的,刚才她和白娉婷在楼上说的,不正是她和阎槐的婚事吗?这种话题,要如何拿来同阎槐讲?
君惜柔抿抿唇,迟迟都没有开口说话,阎槐便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刚才说什么了?”这才唤回了君惜柔的些许注意。
“噢,没什么的……”君惜柔很快就岔开了话题,“你呢?你今天这样早来寻我,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君惜柔又看了看阎槐周身,他所穿的衣服看起来很是正式严肃的模样。君惜柔没有见过明国的官服,但看着这样式,应该就是官服了吧。
他当真是一下朝就来寻我了?
“你……”君惜柔指了指阎槐的衣服问,“怎么穿着官服就来了?”
阎槐低头只看上了一眼,便回道:“刚下朝就来了。”
说完像是知道君惜柔会问什么似的,又紧接着说道:“今日上朝,就是为了和父皇说明你我二人的事情。”
“什么事啊?”君惜柔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说完便想到了昨天还是她对阎槐说不成亲的,突然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阎槐却像是不在意似的说:“已经与父皇说清楚了,你我婚期推迟,我说你尚在守孝期间,不便举行婚礼。”
守孝?守孝是父母或者亲人去世之后的事情吗?
被这么提起,君惜柔有些不悦,却也无可奈何,这倒是最合理的借口了。
“你虽然身为春风明月楼的老板,但因着这守孝的名头,可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了,今日便收拾收拾东西,进我府中去吧。”
“这也是那皇上的意思吗?”君惜柔有些纳闷。
“嗯。”阎槐点了点头。
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阎槐的父皇并不想管什么闲事,只要万事不威胁到他自身,他是万万不想过多过问的。
所以这不过是阎槐自己的小心思罢了,他想让君惜柔住进他府里去。
“怎么?你不想到我府中去住吗?”见君惜柔迟迟没有作答,阎槐皱着眉头问道。
“去你府中做什么?”
君惜柔皱着眉反问,虽然这春风明月楼算不上她的家,可她也着着实实住上了好一段时间了,多多少少有些类似对于家的眷恋了,若是让她突然搬走,她还真的舍不得了。
要知道,她以前一直是居无定所的。
“那里以后就会是你的家了,还有……”
阎槐坐到了君惜柔的身侧,握着君惜柔的手说:“你住进来,也便于我们培养感情。”
阎槐其实还没有真的喜欢上君惜柔这个人,但君惜柔确确实实是这些年,第一个不怕她的人,尤其是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特殊的遭遇,让她和旁的女人都不太一样。
旁的女人,都巴不得把自己往皇家贴,谄媚至极,阎槐不喜欢。
君惜柔不一样,她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他很是喜欢,她的清高淡漠不是装出来的,是天生自带的,让她看起来便与旁人不同,多出来的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气质,很是吸引人。
谈不上喜欢,却也绝不讨厌。
如果君惜柔能一直留在他身边,看起来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再说了,娘子住进夫家,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看着阎槐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君惜柔也无从拒绝,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便点了点头,算作答应了。
“那我等会儿收拾收拾东西。”君惜柔答道。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