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槐朝着上朝的宫殿走去,好巧不巧的,偏偏在这路上碰见了阎古。
想想从宫外到里来上朝的道路也就只有这一条,阎古在宫外也有立府,在这条路上碰见阎古倒也不奇怪。
可这路分明这么宽,阎古硬是从那一头走到了这一头,和阎槐并肩走着,旁人看来,还以为他们二人在打招呼似的。
“早啊,皇弟。”阎古倒是不见外似的同阎槐打招呼,奈何阎槐根本理都不想理他。
阎槐和阎古虽然是亲兄弟,事实上,彼此之间的交情大概还不如媚姬和闻青璇,见面不说话,一说话便是针锋相对,针尖对麦芒。
阎槐虽然一副对什么都不大在意的样子,但若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必定会还以颜色。
而阎古,常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自己的小心眼,对所有可以威胁到自己位置的人都抱有敌意,所以也觉得那些人对自己也有敌意。
这些人之中,阎槐便是首当其冲。
“皇兄上次给我问早,已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了。”阎槐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让阎古很是恼火。
“不知道皇弟待会儿到朝堂之上还笑不笑得出来!”一出口,便是这等狠厉的声音,阎古对这个所谓的皇弟当真没有半点谦和以礼相待的心思。
“借你吉言。”说完,阎槐便是提快了速度,率先进入了那大殿之中。
只见阎古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眸中也渐渐出现狠绝之色,“等下有你好受的!”
呢喃完,阎古很快就收起了表情,又朝着周围看了看,方才应该没人看见他那副表情的。眼下皇帝虽然迟迟没有立太子,又只有阎槐和阎古这两个儿子,人们自然事事都拿他们俩作比较,总是再不喜欢,也无可奈何。
阎古收拾好心情就进大殿里去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丝毫不妥,在众人眼里,他依旧是那个八面威风的大皇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一阵繁琐的事情启奏后,阎古再也按捺不住,从队列之中走出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明国皇略一皱眉,问道:“何事?”
其实他此时此刻已经是有些厌烦的了,让他上朝已经是很烦的事情了,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或是在御花园里做些采花扑蝶的游戏,岂不美哉?
眼巴巴的看着要退朝了,阎古却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着实让他心烦。
“前日里,皇弟才与父皇提过的,关于纳妃的事情。皇帝腼腆不便与父皇亲口说,便由儿臣替皇弟提出。”
阎古这话一说完,殿内群臣便立刻热议了起来。
这阎槐纳妃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前面两个的妃子,成亲当晚便被吓得哭着跑回了娘家,硬是不管自己的名节也不管是否会被皇家追究,说什么也不肯再嫁给阎槐了。
所以这阎槐娶亲也是个难事了。
一时间,众臣子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阎槐的身上。
阎槐出列说道:“儿臣本想自己说的却没想到皇兄这样热心,倒是让儿臣有些不好意思了。”
阎古的神色迅速冷了下去,阎槐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说他多管闲事!
明国皇在阎槐和阎古之间打量了一番,说道:“那今日,便商议一下皇儿的婚礼何时举行吧。”
“启禀父皇,儿臣不能举行这个婚礼!”阎槐丝毫不加掩饰地直接拒绝了婚礼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但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依旧是阎古,他并不是跟阎槐多么心有灵犀,而是,他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对阎槐落井下石的机会。
他原本只是想,闭着阎槐早些成婚,然后看着新娘子再一次跑掉,好看阎槐的笑话罢了。
“皇弟可知现如今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要纳妃的事,你先如今说不办就不办,这不是让全都城的人看笑话吗?”
不等阎槐做出回答,阎古又冷哼一声说道:“皇弟无心朝事,平日里就闲散,总不能,连皇室的颜面都不顾了吧?”
“皇兄当真是急切,皇弟还一句话都未曾说呢!”
阎槐向皇上行了个礼,接着说道:“父皇,惜柔她正值守孝期间,不能举行婚礼,我们也是昨天决定推迟的,今天这才向父皇提出,希望父皇谅解。”
以阎槐对他的了解,他最怕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解决就好。
“既然有个正当的理由,推后就推后吧,退朝!”明国皇懒懒地说完,就准备退朝了。
阎古虽气,却也只能咬咬牙作罢,恨恨地又看了阎槐一眼,偏偏在这个时候阎槐也在看他。
阎古生生地就是从阎槐的眼里看出的笑意,那是在讥讽嘲笑他?
从早朝退下,自大殿里走出来的时候,文武百官,阎槐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过来祝贺。
虽然前几次都是王妃被吓跑的情况,可这次居然只是推迟了些,不是悔婚,着实令人惊奇。
尽管几乎所有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却还是不吝自己的祝福。
而另一边阎古的周围就冷清了许多,没什么围着,也没什么打招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阎槐吸引了,也包括他自己。
阎古正恶狠狠地盯着阎槐看着,那不是一个兄弟或是朋友该有的眼神,那眼神比看到自己的生死至敌或是杀父仇人还要恨,怕是任何人瞧见了,都要不寒而栗了。
阎槐直觉得一直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转身间便看见了阎古恨恨的表情。
阎槐依旧冷着脸,微微勾勾嘴角,喊道:“皇兄。”
阎古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他并不打算理会阎槐,甚至连看都不想看见。
“没能让皇兄如愿,真是抱歉。”
阎古不得不转过身来,从阎槐那张冷冰冰的脸上,他可瞧不见半点抱歉的意思,只有得意和嘲讽,阎槐在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可怜他、嘲笑他!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那皇兄怕是没法得偿所愿了……”阎槐撇撇嘴,“在宫中,皇兄也当真不怕被旁人听了去?”
“哼!”阎古左右瞧了一眼,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去了。
阎槐眯着眼睛打量着阎古的背影,这人的心思当真歹毒,他倒是无所谓,阎古是没办法算计到他头上来的,他现在担心的,是君惜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