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侍卫再度折返,是君惜柔没有想到的。
此时的君惜柔,正在理着衣服。
刚才侍卫们吵着嚷着要进来的时候,她便解了夜行衣,躺到了阎槐床的内侧,一直背对着侍卫,虽然被看见了,但那群侍卫显然不知她就是女贼,只能是离开了。
寝殿的门再度被推开,君惜柔听见闻青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邪王好大的脾气啊。”
君惜柔正在理衣服,眼看着闻青璇要进来,君惜柔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几乎是下意识将求助的眼神看向了阎槐。
阎槐一把将君惜柔搂进怀里,让君惜柔坐在自己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上,如此一来,闻青璇便看不见君惜柔的模样了。
只是,君惜柔总觉得,这样的姿势也太过暧昧了。
闻青璇带着侍卫们又进了来,阎槐颇有些恼怒地看着闻青璇,“国师真是好雅兴,三更半夜,三番两次打搅本王的好事。”
“好事?”闻青璇挑眉望向阎槐怀中女子,身形、肤色都与今夜来长生苑的女子无差,闻青璇几乎可以肯定,这人就是那女贼。
“不知邪王殿下的好事,是什么好事?可否说出来,分享一二。”
闻青璇不请自来,也不管这是深夜,命人点了灯,便坐在了桌前,一双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阎槐。
“既然国师有兴趣,本王不不妨先告诉了国师,这女子,将会是我的妃子,明日早朝,我便会告诉父皇。”
闻青璇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又被虚伪的笑意所掩盖,闻青璇戏谑地说:“那我可要提前祝愿邪王殿下了,不过,希望这个王妃不会那么快就被赶走。”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叨扰了。”闻青璇起身,随便说了句便离开了。
侍卫们也只能悻悻地离开,整个晚上,被折腾得嘴辛苦的莫过于侍卫了,跑来跑起,人没抓到,还得罪了阎槐,说不定连闻青璇也一并得罪了。
闻青璇走后。
阎槐拍了拍怀中人的肩膀,轻声说:“喂,她走了。”
却意外的发现,怀里的那人一点动静也没有,浅浅的呼吸,一丝丝的气息有规律地吐露在阎槐的脖子上。
这人的呼吸怎么这么浅。
若不是因为君惜柔的身子和阎槐的贴在一起,阎槐可以听见君惜柔的心跳,阎槐几乎都要以为这人是不是死了。
“醒醒?”不自觉的,阎槐的语气都放轻了不少。
却见怀里那人始终都没有动作,“睡着了?”阎槐轻手轻脚地把君惜柔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坐在床边,阎槐高高在上地看着君惜柔的睡颜,这是他头一次觉得,一个女人会是这样可爱的。
一夜好眠。
君惜柔醒来的时候还在想着,昨夜睡得真舒服,却在正眼的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事情哪里不对劲,房内的装饰物和自己房里的不一样,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你醒了?”这声音。
君惜柔听到声音迅速坐起身,却见阎槐已经坐在桌前了,桌上摆了许多君惜柔数不清认不全的吃食。阎槐正坐在桌边,看着她。
上次在朱雀大街,还有昨天夜里,君惜柔都未曾仔细看过阎槐的模样。
剑眉星目,眼窝深邃,棱角分明,鬓若刀裁,五官之间的那一抹冰冷,让整个人都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看起来柔柔弱弱,却是生得这样好看。
君惜柔身体猛地一僵,君惜柔虽然讶异于阎槐的样貌,但更令君惜柔讶异的,还是阎槐看着她的眼神,那仿佛是看猎物般的邪恶眼神,眉眼之间似有若无的淡笑。
这一刻,君惜柔突然觉得自己是害怕他的,很怕很怕。
君惜柔讨厌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过来用早膳。”阎槐这近乎命令的语气让君惜柔有些讨厌。
“哦。”等君惜柔掀开被子,才终于将自己的思绪又掰了回来。
她昨夜谁在阎槐的床上,盖着阎槐的被子,怎么今日早上阎槐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吃饭?
她也真是的,怎么昨天就在阎槐这里睡着了呢?
“你,我,我们,昨天……”君惜柔说着几个不成句子的词语,那样的话她可实在是问不出口。
或许默契是与生俱来天生注定的,阎槐听懂了君惜柔的话,只浅浅一笑说道:“昨夜你在本王的床上睡了一夜,今早你要嫁给本王的消息已经传了个遍了。”
君惜柔这才想起来,昨天夜里,为了躲闻青璇,阎槐对闻青璇说的,他会纳她为妃。
等等,她一点也不想被纳为妃子啊!
阎槐又是优雅地吃下一口早膳,冷冽的声音再度传来:“现在后悔,怕是已经晚了。”
“为什么?”君惜柔也坐到了桌旁,丝毫没有顾忌到,她还穿着亵衣,便是直勾勾地用自己的眼神盯着阎槐看。
“你确定要这样同我讲话?”阎槐打量了君惜柔一番,眼神里满是嫌弃似的,却又偏偏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随着阎槐的视线君惜柔也低头看了看,只见自己仅穿了一件亵衣,和阎槐面对面坐着,突然溜也似的飞回了床上,用被子紧紧地捂着自己。
那白皙的小脸上如同晕染开了红色,醉人的红。
“昨儿个夜里,已经同闻青璇说过的,相比今日父皇也会知道的,你若是不嫁我,也可以。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父皇自然不会治我的嘴,反倒是你,定会被定上个欺君之罪。”
阎槐说到这里,看乐一眼君惜柔,继续说道:“你孤家寡人一个,死了倒也无所谓,你的春风明月楼,你的江阿生,都不管了吗?”
“最重要的,只有我才能帮你继续查小孩子们的事情。”
小孩子?君惜柔离开便会过意,知道他所说的就是抓小孩丢给杀手组织的事情,罪魁祸首就是闻青璇,君惜柔也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也许,神通广大如阎槐,早就知道了吧。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啊?”这才是君惜柔最关心的问题,她始终不解,为什么阎槐一定要娶她呢?世上比她好的女子多的是,想嫁给阎槐的女子怕是也挤破了头吧。
“因为我喜欢你。”
“阎槐,你说这话的时候,倘若脸上不是那样冰冷,我差一点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