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出来了,这四个人翻墙撬门轻车熟路,像专业盗贼,但他们的武功路子太差,身手差了职业刺客一大截,而且胆子太小,被她一吓就说了实话。
“姑奶奶,我们只想偷几个钱,没别的意?思。”高瘦的盗贼头子说。他们哪里敢说自己既想劫财,又想劫色。都说景贤的媳妇儿花容月貌,景狄的女儿美?艳逼人,身材好,尤其胸大腰细,就连京城镇国公府的公子也被迷得三迷五道的,早已心痒难耐想尝尝滋味,于?是四人就谋划着趁景狄进山采药,来景家劫财劫色。他们想着用?迷烟将三个女人放倒,好方便行事,哪里知道景夏这女人又狠又毒,不仅人财两空,还落得这个下场。
“偷钱?”景夏一一打量这四人,“你们一个个手脚齐全,不好好种地干活儿,赚钱养家,尽惦记着别人家的东西?,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真是好得很。我听说隔壁平安镇有四个村霸,整日游手好闲欺男霸女,就是你们四个吧。平安镇的人不敢怕你们,我可?不怕。今天落到我手里,你们都别想跑,明天去见官。”
“你这女人好不讲道理!我们都已经坦白了,又没偷到你家的东西?,你还要?赶尽杀绝!”
“别以为县衙大牢关得住老子,等老子出来之?后要?你好看!”另一个也附和着威胁说。
景夏被他们的话气得笑出声:“强盗也讲道理?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既然你们不怕进大牢,那我也试试看,看县衙的大牢关不关得住你们。如?果关不住,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们。”
见景夏软硬不吃,三个男人破口?大骂,景夏现在也睡不着,坐在石凳上听他们骂,权当是漫漫长夜中的消遣。
约过了一盏茶时间,三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景夏警惕的站了起来,防备的握紧了匕首。为首的一人突然跪下道歉说:“无?影失职来迟了,让夫人受惊了。”
“你们是?”景夏依旧紧握着匕首未放松,担心这三人使诈。尽管谢行远说过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她,但她却不敢轻信这三人。
“是公子派我们三人来保护夫人的,只是属下三人今夜有事耽搁了,还请夫人恕罪。这四名盗匪,请夫人交给我等带走,保证不会让他们再来骚扰夫人。”无?影说。
景夏还在掂量,这三人到底是不是谢行远派来的人,为何在这时候出现。又或者出了什么更棘手的事,耽搁了他们的行动。”你们也不用?自责,好在有惊无?险。这四人我也想送到官府,你们就帮我这个忙吧。”最终景夏选择相?信这三人。
“是,多谢夫人体谅。”无?影抱拳跪谢道。
等三名影卫将四名盗匪抓带走之?后,景夏才松开握紧机关和匕首的手。她是否该写信问问谢行远,这三名影卫到底什么来头?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谢行远那么忙,她就不要?添乱了。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
天亮之?后左邻右舍纷纷来询问昨晚出了什么事,听她们家的狗叫得那么厉害,该不会遭贼了吧?李珍娘自是不会说家里遭了贼,只说昨夜睡得太晚,没听到小花的叫声,不过今早起来发现小花死了,早晨起床之?后就将它埋在桂花树下了。“估计是它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就狂叫了几声吧。它在我们家待了十多年,也算是长寿了。我们把它埋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了,要?是它真有灵,就继续守着我们家吧。”
不过有人不信,继续问道:“我好像听到你家有人说话,到底怎么回事?”越来越多的人不相?信李珍娘的话,接二连三的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珍娘知道这些人嘴碎,叹着气为难说:“实话告诉你们吧,昨夜我家遭了贼,小花就是被那些人杀死的。多亏小夏机灵,有一个能射毒针的机关暗器,又懂些武功,才将那四个盗贼赶跑了。”
“想不到你家小夏这么厉害!”
也不知这句话是夸奖还是讽刺,李珍娘只得讪笑着说:“在蜀州行宫的时候,我们小夏可?是张太后身边的护卫宫女,打几个小贼不算什么。要?不是她,后果不堪设想。”
永安镇不大,景家进贼的消息不多会儿就传遍了整个场镇,各种猜测和议论声都有,她们早已经习惯,任由镇上的人去说。
“昨夜多亏了你,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休息之?后,楚月的脸色恢复如?初。
景夏坐在床边喂她喝安胎药:“我昨晚也害怕得要?命,担心是李夫人派来的人。专职杀手我可?打不过,幸亏只是小毛贼,我还应付得来。”
“我听娘说昨夜出现了三个黑衣人,将那四个盗贼带走了,他们是谢公子派来保护你的人吧。”楚月未觉察到景夏脸上的变化,继续说:“要?是没有陈静姝那档子事该多好。”
“都过去了,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景夏说,她没有流露出过多的不满情绪,楚月敏感的同时又心大,并未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妥。“你昨夜也吓得不轻,不用?照顾我吃药了,回去歇着吧,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
景狄背了一大篓新采的药材回来,李珍娘帮他接了背篓,送上一碗茶。
“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家里遭了贼,是怎么回事?”景狄抹去嘴角的茶渍问答。
李珍娘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就是隔壁镇的四个恶霸,听说咱家有许多金银珠宝,半夜翻墙来偷。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京城那几位派来杀我们的,把我吓得不轻。还是小夏将那四个盗贼制伏了,之?后被行远的人带走了。现在想起来我就后怕,以后可?别再出这种事了。”
景狄心中叹气,回到乡下到底是对是错?在这里他们更容易遇到危险,不止有京城的人,还有盯住他们的乡间恶霸。之?后几日风平浪静,景夏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松懈。
龚敬放下心结之?后,大大方方的接受治疗,在景狄的安排下锻炼身体和减肥。不过龚敬心中的另一个念头正在萌芽,并随着时间的向?前推移,如?野草般一样疯长。一个月过了,龚敬瘦了不少,尽管右腿毫无?任何恢复如?初的迹象,但他整个人都自信了不少。
吴氏在私底下对龚敬说,他和景夏是青梅竹马,从小的感情基础在那里,可?以向?景夏求婚,反正她已被谢行远休了,再嫁也是难事,如?此一来就不会拒绝他的求婚。
龚敬得到吴氏的鼓励后,在六月初的艳阳天里向?景夏表露了心迹。他满怀期待,却被景夏一口?拒绝,语气果断,不容商量。
“为什么?”龚敬不解。
景夏不欲与?他纠缠,直接说道:“因为不喜欢。”
龚敬拖着腿快步跟上景夏,拦在她面前:“不喜欢?你骗人!我们一起长大,从小到大我们明明那么要?好,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我们的确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但我就要?因此喜欢你?从小到大,我只当你是手足兄弟,此情无?关风月。我从没说过喜欢你,与?你也没有海誓山盟,是什么给了你我喜欢你的错觉?”景夏突然来了气,朝龚敬大声说道。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女人家就是口?是心非。再说了,你已嫁过人了,又被休弃,哪里还有人会要?你?小夏,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不计较你嫁过人。现在只有我才能娶你,给你想要?的安稳。而且景伯伯也说了,我的腿能治好,等我的腿好了之?后,我会挣取功名,让你当上侯夫人。”龚敬将景夏的拒绝理解为害羞,为她分析着日后的种种好处。
景夏尽力控制再次发火的冲动,对龚敬说道:“龚敬,从小到大,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自以为是。我再说一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还有,请你不要?用?这种救世主?的语气和我说话。就算我是被休回娘家的弃妇,也不是非你不可?。别把你所想的强加到我身上,别把自己看得很重要?,更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必须围着你转。今天的话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
龚敬被景夏的话刺激到,将拐杖狠狠的仍在地上,怒吼道:“原来你打心底瞧不起我!什么关心都是假的!你说了那么多,都是你不想嫁给我的借口?!我被贬官,我的右腿废了,我家一贫如?洗!你当然看不上!你在张太后身边做过宫女,见惯了皇宫的富丽堂皇,又嫁进超一品的镇国公府,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看得上一穷二白的我!”
龚敬情绪激动,大力拍着胸口?,用?近乎控诉的语气说:“我还以为你品性高洁,你也不过如?此,和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毫无?区别!”
见到龚敬发狂,景夏失去耐心,绕过他提着菜篮回家了。所幸菜园的人少,没有人瞧见,不然明天镇上又有她的闲话。
见景夏不理他,龚敬冲她吼道:“景夏,你站住!”
景夏听到了龚敬的话,却径直回了家,不再理他,留他一人在原地跳脚。
看到景夏面红耳赤的,李珍娘接过菜篮,问道:“这是怎么了?和人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