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私心作祟

回到京城后不久,李敏已知道最?近发生的事。她知道陈沛铭找回了陈静姝,无论是长相还是相关信物,都十分吻合。但她心中仍有疑问,必须找到当年抱走她女儿的人才可以。她已得知牧野就是当年抢走她女儿的黑衣人,而?郭弋正是当年的牧野,因?此准备到景家拜访。

谢行远回到京城,听到管家的回禀后,气得脸色铁青。蓝氏将陈静姝有孕一事弄得全城皆知,就为了逼他将陈静姝迎过门对吧,他就偏不如她的意。

“景家那边怎样了?”他最?担心的还是景夏。

管家回道:“景公子已经递了辞官的折子,皇上还没批复。景姑娘这些日子也不知在做什么,不过她没怎么出门。”

“牧野呢?”他早就想问牧野当年的事,无奈最?近一个月公务繁忙,抽不开身。

“也在景家,没什么动静。”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二。“上次让你拷问的那些丫鬟婆子还有小厮,结果怎样了?”谢行远想起这事来,一定要还景夏一个公道。

管家为难,说:“其中三个丫鬟一个婆子还有两个小厮自尽了,剩下的都说不知情,她们不是贴身伺候的。当时服侍景姑娘梳洗打扮的就是咬舌自尽的那三个丫鬟。”

这事难办了,人证都死了。“我知道了。”

晚饭时间,景贤开门见到了谢行远,并未立刻请他进门:“谢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话想对小夏说,也有几个问题要问郭表叔。”谢行远并没在意景贤的举动。

景贤想了想,还是放他进门,引路时喊道:“爹,娘,小夏,谢公子来了。”

听到景贤的话,一家人都放下了筷子,正好吃得差不多?了,楚月和李珍娘一个收拾碗筷,一个端残羹剩菜,收拾桌子扫地,好腾地方让他们说话。

谢行远见到景夏,想上前握她的手,景夏却后退数步避开了他。谢行远不解:“小夏,你是我的妻子,为什么要避开我?”

“谢公子,你我虽成了亲,却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而?且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也没有必须继续下去,不如就此一刀两断。”景夏鼓足极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

“你听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就不愿再进镇国公府的门了吗?”谢行远问道。

“现在已不是流言蜚语那么简单了,陈小姐已有了身孕,你不可能不管她,而?我们谁也不可能让谁,我想了几天决定退出,不再插在你们中间。”这的确是她考虑数日的结果,尽管话说出来伤人,但她还是要说。

“你明知此事是靖远侯府算计我们,你不和我一起将此事查清,却将我往外推,让我娶陈静姝。”谢行远有些失望,他原以为景夏愿与他共进退,哪知她是这样的打算。

“谢公子,请听我这个老头子说几句。”景狄见他们有吵起来的架势,忙开口劝道,“我知道此事是靖远侯府算计你与小夏,但陈小姐现在有孕是不争的事实,你不能不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靖远侯府已将此事闹大,你再不表态,陈小姐要么是死路一条,要么在靖远侯府生下谢家的子嗣。她出身高贵,又是嫡出的小姐,不可能做小。小夏虽是你明媒正娶过门的妻子,你让她日后如何与陈静姝相处?我们小夏出身虽不高,但也不会让她做妾受委屈。不如趁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做个彻底的了断。”

谢行远听了景狄的话,步步朝景夏逼近,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景夏见谢行远的模样有些吓人,还是实话实说:“是。”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

谢行远听了景夏的话后握紧了双拳,与她视线相撞,对视一阵后松开拳头,气急反笑,说:“好,好得很!你越想躲,我越不会如你的意!”他快步离开景家回到镇国公府,将自己关在房中喝闷酒。这一个月京城发生了许多事,他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担心她多想就忙着去安慰她,想接她回家,哪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呵呵,真是可笑,枉自己对她一片真心,她却只为自己着想,一遇到困难就退缩,他真是看错了人!

屋里的布置和新婚那夜毫无差别,谢行远越看越觉得讽刺,拔剑将那些红绸全部砍成两段,又将喜字全撕了揉成一团扔到墙角。他在屋里发酒疯,屋外的下人不敢贸然打扰,只得去通知谢晋。

谢晋也知道了陈静姝怀孕的事,一时头大,现在又得知儿子在新房内发酒疯,又气又急,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让他喝醉了睡一觉就好了。

景贤数次提了辞官的事,秦煦多次挽留,无奈他心意已决,秦煦只得放人。景人家已做好了回永安镇的准备,只是景夏的事一直悬而未决,回乡的行程就这么耽搁了。

李敏得知景狄要回永安镇,想着郭弋也要走,于是选了个日子,递了帖子,带上李·鹏程上门拜访。

到了景家之后,李敏用着茶点,开门见山的说:“牧统领知道我来的原因?,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那小女儿当年被你抱走,不知你将她送到了何处?她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郭弋已下决心保护陈静姝,心自是偏向她的:“的确是我将陈小姐抱走的,是我对不住夫人,不过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并不清楚。当年我将陈小姐送给?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养,后来再去找时,那对老夫妻已经搬走了,不知去了何处,我也从此失去了她的消息。不过我在陈小姐的脚底下刺了一个‘李’字,将她身上的鹅黄色襁褓换成了红色,长命锁也换了一个,也在背后刻了一个‘李’字,还在她的脚上系了一个铃铛,夫人可凭这些线索寻人。”陈静姝现在处于弱势,自己不方便与她相认,只有靖远侯府和李氏母子能给她庇护。

李敏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知道了一点儿消息,她儿子现在封了爵位,可以派人去找女儿了。“多?谢先生。”李敏谢道。

郭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无话可说了,请李氏母子离开。

李敏坐在马车中,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她要不要去靖远侯府见一见那个女儿。陈沛铭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找一个假的回来?

谢行远将景夏的事搁置了几日,终于想起郭弋也在京中,是该问问他当年的事了,不过他得到的答案与李敏的一模一样。谢行远却不信,反复的问了好几次。

郭弋也有些不耐烦了,说:“当年抱走陈静姝的人是我,难道谢公子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内情?景夏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生父生母是谁,我并不清楚,你问我多?少遍,我仍是这个答案。你执着于小夏的身世是为何?难道你心中仍认为她就是靖远侯和李敏的女儿?她不是,你是不是不准备接她回镇国公府了?”

谢行远听了郭弋的回答后,心中有些失望,“我并无此意,只想调查清楚小夏的身世。既然郭先生不知道,那就告辞了。”他想去见一见景夏,走到她的房门前准备敲门,但想起她那日说的那番话,又觉得没有必要,随即离开了景家。

而?京城中,陈静姝怀孕一事已全城皆知,众人都在赌谢行远下一步会怎么做,景夏会不会回镇国公府,她们两个谁做大,最?做小。

靖远侯府是李敏此生最?不愿去的地方,但为了见一见陈沛铭找回来的那个姑娘,她还是决定去靖远侯府一趟。

李·鹏程敲响了靖远侯府的大门,开门的家丁见到母子二人神色一愣,不知该作何反应。现在李·鹏程是新皇身边最?受重视的臣子之一,未来前途无量,而?靖远侯被疏远孤立,前途未卜。但蓝氏和李敏是死对头,这人是放还是不放?

“我和母亲来今天只为一件事,想见一见侯爷找回来的那位姑娘,劳烦通报一声。”李·鹏程开口说。

“那你稍等,我去通报。”小斯将李敏母子来的原因?报给蓝氏和陈沛铭。这事陈沛铭不敢做主,眼睛看向蓝氏,让她拿主意。

蓝氏听了之后,猜不透李敏来的真正目的。她听说李敏已经去问过郭弋了,这会儿来没有道理,犹豫了一阵后,蓝氏还是让人去请李敏母子进来。

“今儿吹的是什么风,竟有稀客上门。”蓝氏让李敏母子在客厅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出去,“现在鹏程有出息了,姐姐该高兴了。”她万分不甘心,自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全随了陈沛铭,没一个像她。当年他们母子几个合起伙来欺负李敏和李·鹏程,现在李·鹏程得新皇看中,被封了武进伯,她心里堵得慌。

“是鹏程自己知上进,不需要我多?管教。”李敏捻着佛珠说。

蓝氏怎么听怎么觉得李敏在讽刺她的儿子窝囊,当即拉下脸来,说:“是啊,鹏程品性好,天生知上进,我那三个儿子天生就是一副坏德性!”

李敏捻佛珠的速度平缓如旧:“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我只想见一见静姝。”

蓝氏冷笑着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李敏只知道关心儿子,不管女儿了呢!静姝回来这么久了,你也没差个人来问一声,今儿倒是有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