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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逼无奈才上山的,要死,我一个人死就够了,我身上有王家血脉,我的命或许还有用,他们都是一个是普通百姓,一个是王家的丫头,都是无足轻重的人,拿他们的性命去要挟王家,就是白白葬送他们的性命,一点用处都没有。三当家何必多杀两个人?”

“不是我要杀你,是二哥他要杀你。”

“我相信凭借三当家的本事,要保他们两个性命,不是问题。”

王青看着他,忽然走近了,贴着他的耳朵说:“你要愿意,我可以保住你们所有人的性命。”

宋安非一听,愣了一下,扭头看向王青。王青的脸近在咫尺,似乎还带着屋里的暖气:“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宋安非说着,就朝廊下的何文才看了一眼,发现何文才一直盯着他们看。

王青说:“我希望你们回去之后,能让王家同意助我一臂之力,登上大当家的位置。”

宋安非更是吃惊,看着王青,王青低声说:“大当家的位置不是我的就是何文才的,想必你们心里,也希望我接管这个位置吧?跟王家说,只要我登上这个位置,将来必不会难为他们。这对你们,对这一乡的百姓都有好处。”

宋安非点头:“我答应你。”

“你要是言而无信,知道会是什么下场么?”

宋安非点头:“我懂得轻重。”

王青说:“那我就留下这个丫头,权且做个人质。”

他说着就对身后的人喊道:“这丫头冻昏过去了,抬到后院去,别让她死了。”

“是。”

王青看了宋安非一眼,信步走到廊下。何文才说:“老三耳根子还是这么软么?”

“他心疼那丫头昏过去了,想让我救治。我想也好,既然是人质,不能王家那边还没消息,人质就先冻死了。依我看,这两个人也别绑在院子里了,冻死了,可就什么筹码都没了。”

“老三你看,”何文才看着柱子上帮着的宋安非和陆啸昆:“你看出了什么?”

王青朝院子里看了一眼,说:“二哥无非是想立个威风。”

“他们两个往这冰天雪地里一绑,比说什么话都管用。如今老大刚死,人心是最不稳的时候,这时候需要定人心,安定不了的,就得震慑,他们两个在这里绑着,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在眼里,这冰天雪地,足以震慑一时了。”

“二哥要shā • rén,也是为了这个么?”

何文才背着手看向院外天空:“自古权力更迭,血流的越多,权交接的越稳。大丈夫不狠心,何以成大事。我这样,是为了卧虎山千秋万代。”

王青低下头来,沉默了一会,说:“听说我大哥临死之前,曾经把兄弟们一个个都叫过去说了一会话,大哥跟你说什么了?”

何文才说:“他跟我说了什么,从我嘴里告诉你,你相信么?”

“二哥不说,是信不过我?”

何文才嘴角一撇,说:“大哥说当家的位子,要传给我,你信么?”

王青听了,忽然笑出声,看向何文才,何文才盯着他,白皙的脸庞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他正要说话,外头院子里突然跑过来一个人,喊道:“三当家,老夫人醒了,要见你!”

何文才说:“快去吧。”

王青点点头,立即就朝外头走,走到院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宋安非一眼,宋安非哆嗦着看着他,目光凄冷。

但是他过了角门,却停下了脚步,吩咐说:“刘能和宋运已经在院子里看了半天了,找人轮换一下,大冷的天,让他们回去歇着吧。”

“是。”

王青说着就朝后院走去,不一会就有人过来换岗。宋安非昏昏沉沉,几乎要睡过去了。刘能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里头,小声对何文才说:“二当家,三当家让换人看着院里那两个。”

何文才微微眯着眼睛说:“既然是三当家的话,你怎么不听,还要来问我?”

刘能为难地说:“可是二当家……”

何文才立即伸手阻止了他继续说话,而是说:“三当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出了事,自然有三当家担着,你只有服从的份儿,在这多什么嘴。只有一件,卧虎山的出口全都看严实了。”

刘能愣了一下,随即就告退下去了,宋运在外头等着,问说:“二当家怎么说?”

刘能说:“二当家体谅咱们辛苦,让咱们听三当家的,走吧,咱们兄弟回??去。”

三当家派来换岗的人脸色也不好看,说道:“三当家的话,你们还要回禀了二当家才敢执行么?”

刘能和宋运没说话,直接就下去了,院子里除了绑着的宋安非和陆啸昆之外,就只有两个看着他们的人,其余的,全都在灵堂里。宋安非昏昏沉沉当中,忽然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他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他跟前,做了个嘘的动作,对方帮他解开了身上的绳子,他腿一软,要不是对方扶住了他,他整个人就倒在地上了。那人拖着他又给陆啸昆松了绑,陆啸昆搀扶着他,听那人说:“我是三当家派来的,两位跟我来……”

陆啸昆的身体也是冰冷的,搀扶着他问:“你没事吧?”

宋安非摇头,说:“快走。”

他们绕过角门,路上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见。领路的人走的急,宋安非只觉得浑身没力气,几乎全靠在陆啸昆的身上。黑暗中,有人从他们身后冒出来,廊下的白灯笼照着他有些阴冷的眼神,是刘能。他转身就进了院子,匆匆进了屋,走到何文才身边,悄声说:“二当家,我看见三当家的人,把院里那两个人救走了。”

何文才原本跪在灵堂里,一听这话立即就站了起来,刘氏问:“怎么了?”

何文才脸色微怒,说道:“我刚得到消息,三当家自作主张,把院里的人给放走了!”

“什么?”灵堂里的人立即都站了起来,立即就有人跑出去看了一眼,不一会就跑回来了,说道:“人真的都不见了!”

“老三怎么这么糊涂!”何文才扶着棺材一角,作垂泪状说:“大哥尸骨未寒,他就已经帮着外人了。”

刘氏忙道:“小叔这样做,定有他的主意……”

“来人呐,”何文才不等刘氏说完,就怒喝道:“我要替大当家清理门户,去请三当家,另外,全力去把逃跑的那两个人抓回来,活的带不来,就把头颅带来!”

“是!”

风雪夜里,一队人马从院子里冲出来下山的路上,还有另外三个人,最前的是王青,后面则是宋安非和陆啸昆。

“什么人?”门口的守卫问。

王青走过去,说:“是我。”

“三当家……”

“开门。”

守卫朝王青身后看了一眼,为难地说:“可是……”

王青忽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来,指着看门人的脑袋:“我叫你开门。”

守门人赶紧将大门打开,王青回头说:“我只能送到这里,如今我不能离开卧虎山。”

宋安非点头:“我知道,多谢三当家,还有春儿,也拜托三当家了。”

“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宋安非点头,却看见后面隐隐传来人声,王青回头看了一眼,惊说:“有人来了,你们快走,别走大路,走小路!”

陆啸昆搀扶着宋安非刚走了两步,后面大门就关上了。山风凛冽,卷杂着雪花,陆啸昆拉着宋安非的手,奔走在茫茫雪地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争位

何文才等着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没想到老三平日里看着精明,在这关键时刻却这么傻,他正愁找不到他的错处呢,结果老三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是他除掉王青这个眼中钉的好机会,只要王青除掉了,大当家的位置,就非他莫属了。

刘能和宋运都是何文才的心腹,在卧虎山地位不高,却很善于煽动人心,对他也十分忠诚。如今大当家刚死,卧虎山但凡有点头面的都走不开,因为各自有各自的拥护者,要么在支持何文才,要么在支持王青,分成了两个阵营,谁都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离开卧虎山,以免发生大乱的时候出不上力。试想如果自己下山一趟,等到回山的时候,山上已经变了天,那自己是死是活,可就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所以抓捕宋安非这差事,交给底下人去办作为妥当。刘能打头阵,带领着一伙人浩浩荡荡就朝大门口追。

等他们人到了大门口,问守门的人说:“刚才是不是有人下山?”

那看门的也是害怕,如今山里的情势他也是知道一点的,唯恐怕自己站队没选好丢了性命,一听立即跪了下来,说:“是,是有两个人下了山。”

“二当家有令,谁都不准下山,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违反二当家的命令!”

“小的冤枉,是三当家亲自带了人来,他的命令我不敢不从。”

刘能听了会意,指派了一个人替换了那看守的位置,然后对宋运说:“老宋,你押解着这厮回去一趟,既然这是三当家放的人,总要告诉二当家一声,三当家不是旁人,总要有个认证才行!”

宋运抓住那守门人说:“你放心,赶紧去追那两个!”

他们就此兵分两路,少数人跟着宋运立即往回赶,多数人跟着刘能下了山。

“刘哥,他们既然是逃跑,估计不会走大路,咱们最好分头去追。”

刘能点头:“你们几个,沿着大路追,剩下的跟着我!”

宋运带着看门人一路赶回了院子,立即就要进去禀报,却发现王青就站在灵堂里,他愣了一下,事先没有声张,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

何文才转身看见他,就说:“你来的正好,人抓住了么?”

王青立即扭头看向他,宋运赶紧过去,说:“人已经下山,刘能在派人追呢,不过二当家,我倒是抓了一个人证,有些话,还要请二当家听一听。”

何文才说:“带人。”

宋运一挥手,就有人押解着那看门人过来了。看门人跪在地上,浑身都在打哆嗦。宋运说:“这看门的说他亲眼看见,是三当家把陆啸昆他们送出了大门。”

何文才一听立即扭头看向王青:“老三,这回你无话可说了吧?”

王青说:“人确实是我放的,我适才不是已经承认了?”

“那如今就是更确凿了。按理说,你是大当家的亲生兄弟,大当家临终遗愿,你却不管不顾,胳膊肘往外拐……”

“是不是大当家临终遗愿,这个还不好说吧?”

“好,就不说大当家临终遗愿的事儿,就算老大临终之前,并没有要让王小姐殉葬的想法,但是临终一别,王家却派了一个男人来糊弄我们,这屈辱难道能忍?这事儿传出去,我们卧虎山如果没有任何作为,将来还怎么在这世上立足?”

“二当家说的有道理,王家实在欺人太甚!”

“就是,我们既然被称为匪,如果这点血性都没有,将来如何立足!”

“大家听我说一句,”刘氏说道:“三当家并非不生气,大当家是他亲兄弟,他怎么能不恼?但是如今大当家没了,外头或许早就虎视眈眈盯着咱们卧虎山,这时候与王家为敌,称不上是明智行为。再则大当家生前一直跟我说,这辈子刀光剑影见的太多,临死之前,并不求自己将来能入极乐,只是希望自己的死,不要给卧虎山的众位兄弟带来祸端。所以众位好汉没必要为了大当家的面子,去置卧虎山众兄弟于险地。大当家在九泉之下会明白的。三当家如今的作为,是忍辱负重,不想因为一己私欲让卧虎山树敌。”

“嫂子的意思,是要忍下这口气么?”

刘氏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当家走了,主心骨没了,他生前最担心的,就是怕卧虎山变成一盘散沙。卧虎山能安稳度过这个难关才最重要。有些东西,大家一直避而不谈,但大家伙心里都清楚如今卧虎山到了一个坎上。大当家临终之前曾跟我说过一句话,将来无谓对错,谁要分裂卧虎山的兄弟情义,谁就是卧虎山的罪人。希望大家都做忠士,不做奸人。”

她说着就看了众人一眼,何文才低下头来,嘴角微微提起来,然后抬头,说:“嫂子说的是,是到了辨清忠奸的时候了。”

刘氏一愣,就听何文才说道:“我何文才,别的不知道,但忠字却敢说我敢当第一,没人敢当第二,那王家跟我有什么仇怨?王玉燕跟我有什么仇怨?王家跟卧虎山又有什么仇怨?这一切的根源,不都是大当家?大当家与王家小姐的事儿,无人不知,也因此引起了后来的诸多事端。大当家病重,要见王小姐一面,别说他们曾经谈婚论嫁,就算是一般人,也理应前往。找一个相貌相似的男人过来哄骗一个将死之人,这心肠冷血之极,让人发指。刚才有兄弟也说了,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匪,占山为王,靠的就是心狠手辣,别说他王家如此侮辱我们,就算他们身家清白,我们要杀他,那也是天经地义。刚才嫂子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无非是说大当家这个位置谁来接。我何文才没什么野心,我入卧虎山,仰慕的是大当家的义气,他在一日,我便为牛为马为他打江山,他不在了,我要不惜一切替他守江山。我知道如今兄弟们都在明争暗斗,以为我与老三要争位置,但我何文才,愿意为了卧虎山的千秋万代,主动放弃争夺,也不愿意兄弟们心意两散。”

他这话一说,众人哗然,王青更是吃惊,但紧接着,何文才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