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找到位置坐下。
左边,两个男人搂抱热吻,右边,两个男人正在大声讨论哪家酒店床大,浴缸舒服。
李明宴尴尬得面孔一个抽搐,“宁予,你觉得这里好玩吗?”
宁予努力镇定,弯了弯眼睛说:“好玩啊。”
音乐震耳,顾泽承看着宁予和李明宴隔着桌子说话,几乎是用喊的。
像是一组特别的音符,他总感觉宁予的声音里有种激动人心的东西,但又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一种什么特质。
人群轰动,T台上又开始新一轮表演。那是一个带着点痞气,帅得不像话的大叔,纹身花臂,硬鼓鼓的二头肌,结实的胸肌下罗列着八块腹肌,引发人群一阵欢呼。
尖叫声不断,劲爆的电音舞曲震得地板都在动,宁予扛不住了,“我去下洗手间。”
李明宴立刻站起来说:“我陪你去。”
宁予抿了下嘴,笑笑的表情,“这里全是帅哥,不过没人对我有兴趣,我自己去没问题。”
从说话到互动,顾泽承已经看出他们不像是男女朋友关系。
宁予走了,留下两个并坐的男人,还有周围一群不讲舞德的男人,尴尬到无可救药,尴尬到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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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顾泽承坐不住了。
从放眼可见的尴尬,再到被男人搭讪的尴尬,顾泽承终于走到卫生间。
卫生间只有一个,男女共用,明显是为大家相互提供窥视方便,墙面涂满带有暗示的荧光涂鸦,站便器前立着一排人,一双双眼睛看过来。
顾泽承转身即走,就算憋死也好过被人偷窥恶心死。
才转身,便被一男孩撞了个满怀。
男孩穿得很潮,脑袋一低,跳水的动作往人怀里撞,特别像是碰瓷。
顾泽承反应很快,横手把人一挡,“这么宽的道,你喝死了还是没长眼睛?”
男孩一怂,语气骚包又讨好:“撞都撞了,你要怎样,要不,我帮你口?”
顾泽承:“滚!”
对方怂得一批,狗夹尾巴似的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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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前,宁予喝了一口预调酒,淡然扫视全场。卡座有位超帅的男士,他看起来成熟稳重,很英俊,厚实的胸肌将西装撑出饱满又合理的弧度。
宁予拿起酒杯,大方在他对面坐下,“你好,我叫宁予,安宁的宁,给予的予。”
出于礼貌,西装男露出一个不会太伤人的拒绝表情,“小妹妹,你不是我感兴趣的类型。”
宁予早就观察过,骄傲的Gay眼光挑剔且排斥异性,连鼻孔都不屑朝女士瞧过来。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因为你是我前男友喜欢的类型,真伤心,他比我更喜欢男人。”
“哦。”西装男发出一声拖音,手朝桌上的酒杯一个虚抬,“这里有酒,你有故事,请随意。”
宁予一笑,“我是和他一起来的,原来好看的男人都喜欢男人。”
比起抱怨,这句话更应该被理解成恭维,西装男耸耸肩,未置可否。
这时,从卫生间回来的顾泽承正朝这边走过来。
宁予起身,对西装男指一指顾泽承,“那就是我前男友,我会告诉他我认识了有意思的人。”
西装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男孩一身名牌,平视时,轻度遮瞳带来下三白,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一眼可见的年轻,干净又不会显得单薄。
“很荣幸。”西装男笑意明显却表现出矜持。
而顾泽承此时已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群众里面有坏人,某些色狼厚颜无耻,正尝试用眼神扒下他身上的衣服。
宁予绕开人群,单手顺开挡在额前的头发。
视线撞上,顾泽承再次体会到一种难以准确描述的悸动感,唯一准确的是,自己笔直。
看着他,宁予斟酌了一下开场白:“再不回来我都要担心你了。”
来到这里,顾泽承就觉得自己成了弱势群体,需要保护的对象。他现在就是只刺猬,碰谁就能扎个大洞,“什么意思?”
“没什么。”宁予侧身回到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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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终于消停下来,驻唱男歌手把一手英文歌唱得非常好听。
宁予双手托腮,远远看见西装男对调酒师说了句话,掏出现金放在吧台上。
宁予对李明宴说:“我想吃东西。”
“你想吃什么,我去拿。”
“手剥笋,还有牛肉干。”
“好。”
李明宴走向吧台,非常礼貌地拒绝了一位主动搭讪的男士。
调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