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点甜

一石惊起千层浪。

所有犯事儿的学生,还有老师都震惊的望着邬衡。

甚至连金灿灿的一双杏眼都瞪得圆溜溜的,看起来有点愣愣的。

她心里很震惊。

一向和她不太对付的邬衡竟然要连着帮她两次?!

老方头不露声色的看了金灿灿一眼,沉稳道,

“你有什么证据?”

随着这句话,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邬衡身上。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犯事儿的学生:学校不允许学生带手机到学校来,大家平时都是偷偷摸摸带,偷偷摸摸用,这么多老师面前,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

而老师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就是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待遇吗?

手机里传出几段对话的声音。

这些声音里最明显的就是金灿灿这个小结巴,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一听便知。

音频里金灿灿还准确的喊出了“凌千元”还有其他几个人的名字。

包括金灿灿那句最为致命的——

如果不答应,他们就会找她麻烦,欺负她。

手机音量大概调到了最大声,他们的对话在办公室里清晰回响。

最先反应过来的凌千元,望着邬衡的眼神发狠。

其他犯事儿的学生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蔫头搭脑。

有几个没在音频里出现的人,开始庆幸那晚不在现场。

最后一句话结束。

金灿灿懵懵的松开了校服衣兜里的录音笔。

一时间,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这群犯事儿的学生,一个个努力降低存在感。

连几个挑头的,也只敢偷偷凶狠地瞪了两眼金灿灿和邬衡。

金灿灿看起来明明是个任人揉/捏/搓扁的小结巴。

竟然在表面答应他们之后,背后设计他们。

这也就算了。

问题是邬衡。

算起来,他们跟这位大学霸无冤无仇。

甚至连那回在顶楼,凌千元和邬衡打起来,他们都是主动劝凌千元的。

这两人一个像狐狸。

一个像狼。

都不好惹。

这是庆阳中学建校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作弊事件。

所有老师严正以待,校长和副校长也很快赶到了现场,将和老师们一起商量出一个处理结果。

除了邬衡之外的涉事学生一个个被自己的班主任领走了。

这些犯事儿的学生,接下来面临着请家长,背处分,写检查等一系列事情。

邬衡临走前,主动将天台上发生的事情如实说出。

而当时正巧教导主任也看到了部分,作为有力的证人。

原本就对金灿灿这事儿心存疑虑的几个老师,也终于为她松了一口气。

英语老师安慰她,“金灿灿,这回受委屈了,心态放好,下次考试好好考。”

金灿灿扁扁嘴,苦着一张脸,试图挤出两滴委屈的眼泪。

哪知要流点眼泪真的很难,挤了半天也就红了眼睛。

邬衡在旁边陈述天台上面金灿灿被威胁的场景。

余光扫到金灿灿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以及刻意装乖顺。

虽然她真的受了委屈。

但她从小到大都是那个受了委屈就会反击的人。

然后装乖博取大人们最大的同情心。

这一点来说,她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邬衡被人拉住了衣角。

身后那人像是怕他跑了,原本就是轻轻拉着一方衣角,猛然一下改为拽紧了他的外套。

他的胸肌轮廓都被勒出来了。

邬衡:“……”这个笨蛋。

“你为、为什么帮我?”

邬衡也不抽回自己的毛衣,任由她拽着,饶有兴味的念出这四个字。

“为什么呀?”

随即又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我这个人最讨厌欠人情,金灿灿,从今以后,我们扯平了。”

金灿灿眨巴了一下眼睛,“扯平?欠人情?”

“邬衡,你是不是搞错、错了?”

可是邬衡说完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再不说一句话了。

他抬手拍了拍金灿灿的胳膊。

金灿灿条件反射地松开了他的外套。

风很轻,拂动金灿灿的发丝,发丝缠在小巧精致的鼻尖。

有些痒意,她用指尖轻轻拨开发丝。

再回神。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邬衡一派闲适的走掉了。

留给她一个干净清冽的背影,落日霞光洒在他身上,熠熠生辉。

邬衡还记得在庆阳中学第一次见到金灿灿那天。

九月一号,庆阳中学新生开学典礼。

临近新生代表发言,班主任突然一脸严肃的将他喊进办公室,递给他一份演讲稿。

给他十五分钟,迅速记熟。

让他准备一会儿上台发表新生致辞。

当时他感到很诧异,提出质疑。

新生致辞的人是市状元,这一点他无比清楚。

但班主任含糊的告诉他市状元状况不太好,希望他救个场。

本来他们俩分数就差两分。

关系不大。

那会儿邬衡不明白班主任说“状况不太好”是指的哪一方面。

但看班主任急得满头热汗,脸色发白,眉头紧皱,看起来才更像是“状况不太好”。

邬衡不再多问,临时接下来任务。

之后,他作为新生代表站上主席台,脱稿致辞,全程五分钟。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时,他却高兴不起来。

致辞后回到办公室,看着两个老师中央坐着的小脸红红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很白净,小鹅蛋脸,五官小巧精致,眉头微蹙的样子看起来俏丽无比。

灵气满满的杏眼里正散发出不高兴的意味。

庆阳中学的灰色百褶裙校服穿在她身上,特别好看。

大约是发现了他,小姑娘微微侧目,投来平淡无奇的一眼。

但那一眼怎么说呢。

他感觉高傲的心被风吹起,慌张无处躲藏。

再多一秒,心跳和脉搏就会不在同一频率跳动。

直到她开口说话,邬衡才感觉周边恢复了鲜活生机。

是她。

然而她说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你就是代替我、我致辞的那个人?你叫什么?”

她竟然问他叫什么?

而老师们打趣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老方,你就别耷拉着脸了,咱们也不想的,谁能想到金灿灿竟然患有口吃,稿子那么长,顺了五遍了,她都念得吃力……”

震惊过后,他压下纷繁思绪,再去看金灿灿。

口吃?

结巴?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还来不及问,来不及安慰,就听金灿灿满不在乎的说,

“哼,我才不想、想当新生代表致辞呢,像个笨蛋一、一样站在台上,被一群笨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