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牙刷用粉色的,只要裴戎愿意陪他换情侣款,别的东西他都能换成粉色的,大概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王寒轻“嗯”了一声,这一声“嗯”稍微有点变调,又怕被裴戎看出来,推着推车快步朝前走去。
裴戎站在原地,轻笑了一声,得亏是王寒轻没长尾巴,这要是长了尾巴,尾巴一摇不就原形毕露了?
王寒轻见裴戎没有追上来,赶紧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还挺能装镇定的,裴戎耸耸肩,“没什么,还买别的吗?”
单身狗加上打工人双重身份,让王寒轻很少在家里开火,冰箱里自然是没有食材。
裴戎看向蔬菜区,“我不会做饭,你会吗?”
王寒轻摇摇头,先学肯定是来不及了,找了个折中的法子,“买熟食。”
早知道有朝一日,会轮到自己给裴戎做饭,王寒轻后悔自己没早点学,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补上一句,“后面可以学。”
裴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为什么要学?当然是为了做给自己吃,他俩不住一块儿,王寒轻学了,自己也吃不了几天,王寒轻或许没藏着想要同居的心思,但是有些想法,在他潜意识里,会随着说话,不由自主地表达出来。
买完东西后,他俩一起排队结账,不是节假日,超市的客人并不算多,五个收银台只开放了两个,收银台旁货架这个位置很微妙,几乎每一个超市都是这样,上面摆放着口香糖,下面摆放着安全套。
裴戎作弄王寒轻的心思又上来了,见王寒轻跟前排顾客离了一段距离,他凑到王寒轻耳边低声问道:“买安全套吗?”
王寒轻捏得推车扶手“咯吱”作响,耳朵上绒毛瞬间竖立,耳垂红了,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裴戎发出窃笑声,这也太好玩了,他以为王寒轻会不好意思装没听到。
谁知等排队轮到王寒轻时,他将东西全都堆在收银员面前,转头一本正经回答裴戎的问题,“买哪种?”
王寒轻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收银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啊?还有别的东西吗?”
裴戎生怕王寒轻脸皮够厚,张嘴就答,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不买!不买!没了,结账吧。”
从超市出来时,王寒轻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裴戎吊着胳膊跟在他身后。
超市到王寒轻所在小区,只有需要过一个红绿灯,他俩很快便到家了。
开门前,王寒轻莫名紧张了起来,这是裴戎第一次踏进他家,很可能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他太想给裴戎留下一个好印象。
“家里有点乱。”王寒轻先给裴戎透了个底。
门锁一开,客厅的灯也随之亮起,沙发背上挂着换下来的衣服,笔记本、键盘和鼠标凌乱地堆砌在茶几上,餐桌上空的饮料瓶还没丢。
王寒轻放下东西,手忙脚乱地去收拾,飞快跑到窗边开窗通风,“之前太忙了,加班之后又出差,还没来得请家政,明天叫人来打扫。”
其实算不上特别乱,裴戎自己家有时候也会这样,况且人王寒轻的工作,确实比自己忙。
王寒轻的这套房子,跟裴戎那套差不多,两室一厅,只是多出来的那间卧室被王寒轻改成了书房。
把人叫到家里来了才说只有一间卧室,换了是旁人,裴戎肯定会觉得对方图谋不轨的,至于王寒轻嘛,最多脑子里想想,图谋他干不出来。
裴戎故意问道:“你家就一间卧室,我俩怎么睡啊?”
王寒轻指着沙发,“我平时睡沙发的时间多一点。”
茶几上凌乱的充电线确实很有说服力。
既然王寒轻说睡沙发,裴戎也没有跟他客气。
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王寒轻让裴戎随意,就当是自己家,他进卧室给人换好了干净的被套和床单,又将新买的毛巾牙刷拿到浴室里。
牙刷架刚好有两个位置,王寒轻将牙刷一一挂了上去,看着晃动的牙刷,他还伸手点了点,嘴角悄悄挂起了笑容。
“小王。”裴戎刚站门口,便看到王寒轻在傻笑,这小子不光是能摇尾巴,头顶都恨不得要开出一朵花来了。
王寒轻被吓得一哆嗦。
“不至于吧,吓成这样?”裴戎取笑道,“你放个牙刷都能出神,我走过来你没听到声音的吗?”
王寒轻慌不择路地在原地打了个转,心虚到不敢跟裴戎对视,顺手将毛巾挂在了毛巾架上。
王寒轻慌慌张张的反应,让裴戎于心不忍,都舍不得逗他了。
“诶?”裴戎脑袋一歪,目光越过王寒轻,“你家浴室居然还有浴缸?”
浴缸这东西吧,放到普通人家实在不实用,要经常清洗,像王寒轻工作这么忙,哪儿有时间拿来放松泡澡。
“你还挺有情趣的。”裴戎不忍心归不忍心,王寒轻越是生涩,裴戎他越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王寒轻眨了眨眼睛,“买来就这样,懒得换。”
这是王寒轻买的二手房,他只是简单添置了一些新家具,装修这块儿基本上是保留了原样,男人独自过日子就是这样,凑合就行。
既然裴戎提到浴缸,王寒轻想着有浴缸裴戎也能方便点,找来刷子跟洗涤剂,给浴缸里外都刷刷。
“待会儿你用吧。”
看人家这么忙活,裴戎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王寒轻头都没抬,全神贯注于刷浴缸这件事上,“不麻烦。”
浴室里的灯光很亮,只听到刷子沙沙的声音和水声,裴戎就站在浴室门口,静静陪着王寒轻,直到王寒轻说了句“好了”。
他回头看着裴戎,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开口,“你现在洗澡?”
裴戎一直是披着外套的,他用左手拉了拉衣角,“那麻烦你帮我脱衣服?”
“咕噜”一声,王寒轻咽了口唾沫。
大概是顾及到裴戎的手不方便,王寒轻还是很规矩,帮忙放好热水,又替裴戎脱衣服,时不时会压低嗓子叫裴戎慢点。
坐进浴缸时,裴戎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水漫过他的胸口,他从水底将内裤抽了下来。
王寒轻还杵在浴室,丝毫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裴戎指了指毛巾,“要不你帮我搓背吧?”
原本裴戎还没觉得尴尬,可王寒轻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又或者说他分不清什么是玩笑,裴戎怕自己随口说的话,他全当了真。
这一安静下来,很多细节都被放大了,王寒轻的手指会在无意间扫过裴戎的后背,裴戎几次要躲,最后都忍了下来,暧昧也在湿热的浴室中慢慢膨胀。
裴戎还算镇定,往浴缸沿上一趴,“小王啊…”
“嗯?”王寒轻闻声抬头,脸颊被裴戎的大手给抚摸住了,“怎么了?”
裴戎觉得王寒轻太能熬了,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放到旁人身上,此情此景,怎么都得跟自己说说严心夏的事情,他能装成什么都不想知道。
裴戎简单地跟他讲了一下那天的事故,随后才引出严心夏出现的话题。
“至于严心夏,他回国有些日子了,我没叫他来医院,但是我跟他有共同朋友,他有办法知道我的地址。”
王寒轻停下手上的动作,把裴戎所说的话都捋了一遍,挑出了他觉得重要的先回答,“划你车的,和丢猫的应该是同一个人,这已经威胁到你的人身安全,报警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裴戎愣了一下,他以为自己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王寒轻也该吃吃醋的。
他哪儿懂,在王寒轻心里,更担心他的安全,严心夏的事情,也没那么重要。
“这事…可以报警的话,厂里会报警的…”
王寒轻反问了一句,“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嗯?”裴戎没想到王寒轻会这么问,“谈不上喜不喜欢吧,父母比较满意。”
王寒轻轻轻掰动裴戎的肩膀,让裴戎侧坐着,“不喜欢就不做,考虑那么多,为什么不先考虑考虑自己。”
裴戎很意外,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以父母的感受为先,成年之后,步入工作岗位,更不可能任性着,优先自己的想法。
“我以为…你会问我严心夏的事情。”
王寒轻淡淡道:“你已经说了,不是你叫他去的,我没有什么好问的。”
即便是裴戎叫去的,王寒轻也没有怨言,更何况裴戎还主动跟自己解释,裴戎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信。
裴戎无聊的时候,听过郑琬琰的恋爱经,说什么对方对你没有占有欲征服欲的话,说明不够喜欢。
王寒轻是个例外,他的喜欢,只会严格要求他自己,对裴戎很放纵,很包容。
这副委曲求全的模样,直戳裴戎的软肋,他突然凑得很近,冲王寒轻勾勾手指,哑声问道:“你不会不高兴?”
“会。”自己独自不高兴一会儿,但裴戎随叫,他还是随到。
话音刚落,王寒轻嘴唇一热,裴戎堵上了他的嘴,狠狠吮吸了一口。
“不高兴你不知道自己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