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丽娜在酒吧里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角色。
至少,在短短的一个礼拜时间里,她记住了很多服务用语,当然,这里的客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她也学会了不少脏话。
虽然王鑫不断地提醒她,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学习一个国家的语言,学脏活是捷径之一。
丽娜的到来,一定程度上解放了钟远。酒吧虽然有200平米,可是除去沙发,游具,吧台,洗手间,仓库,真正能坐下客人的地方并不大,两个人足够应付。
这不,钟远又在吧台旁边清理出来一块地方,放上一块银幕,放一些电影,或者直播一些球赛。
这天中午,钟远正在吃午饭,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皱了皱眉,因为他朋友不多,电话号码他也都知道,会是谁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
“你好,你是钟远先生吗?”电话那边是一个听起来苍老,却铿锵有力的声音。
见对方知道自己,钟远疑问更深:“我是,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呵呵,我姓白,做一些研究工作,我想和钟先生见面谈一些事情,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我们应该不认识吧,不知道白先生找我要谈些什么?还有,您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请不要怀疑,是这样,我看了一段监控录像,有人在卡车前救下了一个小孩子……”教授停顿了一下:“那个人是你吧?”
“啊。”钟远预感到事情不简单,这人是搞研究的,并不是交警,他看了录像找到自己,一定不会是处理事故那么简单,何况,那天根本也没有造成事故。
钟远咽了一口口水,说到:“是我,您找我,是为了这个?”
“是的,我现在在市中心的上岛咖啡,如果方便的话,来坐坐?”
“好的,我马上到!”
钟远来到咖啡店,里面只有一个客人,他走过去,那人也向他招了招手。钟远伸出手,说到:“您好,我是钟远,您一定就是白先生了。”
“我姓白,坐吧。”
握手之后,钟远坐下,仔细看着面前的这位老人,同样,老人也在打量着他。
老人满头白发,看起来应该有七十岁左右了,可是精神矍铄,一点也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带着一副眼镜,笔挺的西装,透露出一种温文儒雅的气质。
他并没有给钟远太多观察他的时间,而是轻声说道:“钟先生,我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那天你救人的具体情况。”
“啊,好的。”钟远把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仔细地讲述了一遍,包括他脑子里闪现的画面,以及白老先生并不知道的,在酒吧发生的事情。
白老先生一边听一边点头,当钟远说完之后,他眼神开始变得深邃,嘴角很不自然地抽动,手指也开始抖了起来,看得出来,老先生非常激动,但是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那么,你对这两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钟远看出了他的激动,虽然他也有很多问题,可是还是先回答了对方的提问:“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巧合。因为我查过资料,那一瞬间的速度超出了人类的范围。可是,我今年35岁了,我非常确定自己一定是普通的人类,所以,我无法解释。如果您找我的目的和我预想的一样的话,我想,您应该会给我一个答案吧。”
“好聪明的年轻人。”白老先生心中称赞了一声。他安耐住心情,深呼吸了几下,对钟远说:“我叫白远山,退休之前我在中科院工作。
除了本职,我自己也有一个课题,就是研究人类的起源和进化的问题。我倾尽一生,想找到我设想的问题的答案,可是始终没有结果。
我调查过那些网上的传言,几乎全都是捏造的,直到我在网上看到你的视频,我很庆幸自己没有放弃这一切。”
听到这里,钟远的表情也开始凝重起来,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研究是什么,可是,他听得出来,一个七旬的老科学家研究了一生的课题,一定是不普通的,而他,也许就跟这个课题有关,甚至,也许是重要的一环。
老人接下来的一段话,却令他更加惊奇,甚至改变了他的人生。
“人类,在漫长的进化史中得以生存,经历了多少物竞天择的残酷。到了现在,人类的身体机能基本停止了进化,甚至有些出现了退化现象。
可是人的大脑,却一直是人类自身都无法掌控的地方。我们对大脑的开发,仅仅是可怜的一小部分,人生一世,最多只用到自己大脑的10%。假如剩下的部分没有用的话,会不会进化到消失呢?只留下有用的部分?可是,至少目前还没有这个迹象。那么,脑,究竟是什么呢?
很多书上都有过类似的记载,人类的胚胎期,就好像是重现自地球上有生命起,直至进化成人类的奇妙过程。
精卵结合之初如同单细胞动物,然后慢慢变成鱼的样子,接下来是两栖类,爬虫类,进而变成哺乳类,最后形成人类的模样。胎儿的进化速度惊人,受精后第32天还是鱼的样子,短短4天后就变成爬虫类了,其后两天变成哺乳类,再之后的两天则接近了人类的样子了。
太古时代,地球上的鱼进化至哺乳类,花费了数亿年的光阴,而胎儿,只需要一周时间,就从鱼类戏剧性地进化成了人类。
人,只有大脑完全超越其他动物,那未被开发的部分,究竟是什么呢?我们的脑海中,会不会有远古时代的记忆呢?会不会保留着进化过程中的一些优异的能力呢?”
白老停顿了一下,看着充满惊异的钟远。
钟远半天没缓过神,不是他的思路跟不上,而是白老先生这一番话,让他看到了一片闻所未闻的新天地。
半晌,钟远怯怯地问:“您,研究的就是这个?如何开发大脑的潜能,或者是如何唤醒人类脑中对于远古的记忆吗?”
“不。”白老接着说到:“不仅仅是这样。我想要做到的,是让人类可以掌握这些能力,首先,要让人们可以自由地控制脑里面的东西。
你知道,小孩子在出生十个月左右的时候,扔进水里他们是可以自己游起来的,可是长大以后如果不学,就完全不会游泳。
关于这个的解释很多,我们也可以认为,是小孩子唤起了自己作为鱼类或者两栖类的记忆。我们本身是有这个能力的,只是随着时间而忘却了。换句话说,我们也许把许多进化过程中,我们本来所拥有的能力,封存在大脑的深处。
我为此付出了大半生的心血,现在我已经七十多岁了,连我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觉得我的这个课题是荒谬的。
我原以为这个研究会中断,直到我找到了你。你脑子里闪现的画面,也许就是你大脑深处的记忆,与你现实生活中所知道的画面的重叠,而你,也确实做出了常人无法做到的反应。只是,你现在还不能自由控制,无法做到随心所欲。”
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可是,不知为什么,钟远对老者的话表现出非常浓厚的兴趣。也许,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吧,也许,再朴实无华的男人,也都有一颗不安的心吧。他问老者:“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哈哈。”老人笑了:“我希望你能跟我回京,到我的研究所来。我给你看我毕生精力研究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帮你把隐藏在大脑中的能力开发出来。可是,我也需要你考虑清楚,我们走的是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没有人会支持我们的想法,甚至,会被当做怪人来看待。
这是我的理想,原本与你无关,你完全可以继续你的生活。可是,即使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现在,你让这个希望变得不再渺茫了。我虽然是搞科学的,但我也相信缘分,这个年纪遇到你,让我感受到了一点天意。我一直想找一个接班人,把这个事情继续下去,我希望,这个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