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栾川葬礼那天穿了一身黑，麻木的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江城也是一身的黑西装，帮他在忙一些相关的事情。
栾川只是在这里简单的站着，听着来往的宾朋寒暄诸如节哀之类的话。面前的空气却越发显得沉重，令人无法呼吸。栾川好不容易坚持到葬礼结束，拉着江城就跑到外面透透气。
栾川点了根烟，看着烟雾在指尖缠绕，愣着出神。
“是不是太累了，栾川？”江城心疼的看着栾川惨白色的脸，这短短的几天把江城给栾川做菜养出来的肉都消耗了，本来稍微变圆的脸又变尖了。
“嗯，是有点儿累。”栾川用没拿烟的那只手在太阳穴上揉着，希望可以减轻一下头疼，江城拍掉了栾川的手，亲自替栾川按。栾川疲惫的垂下双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江城的气息环绕着的感觉真好。
“程序都办完了？”江城一边替栾川按摩一边问。
“嗯，签个字就完事儿了，死个人没想到这么简单。”栾川向后仰，靠在江城的身上。
“……”江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栾川这种时不时就说出这种话的特性，让人招架不住。
“江城，我是不是不应该恨一个死人？”栾川吐了一个烟圈，感受着尼古丁刺激着大脑的镇定感。
“不知道。”江城双手向下滑，放到了栾川的肩膀上，稍用力的揉捏。
“有一句话不是叫做，人死都死了，就不要计较了吗？”栾川低笑着扭着脖子，不让江城的手碰到很疼的位置。被江城按住了，强行让栾川别动。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句话。”江城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栾川。
“你恨过什么人吗？已经死了的那种？”栾川把抽完的烟丢在地上，用脚尖碾了碾。
“……有，但是不知道他们死没死。”江城叹了口气，在栾川背上拍了一巴掌，示意他这场VIP按摩已经结束了。栾川伸了个懒腰和江城沿着马路往外走。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突然失去了一个理由，失去了仇恨的对象，但是这种感觉还是可以感觉的到，无时无刻不在谴责我是个……坏人。”栾川感受着空气中的阳光的味道。
“你就是个坏人，很坏的那种。”江城用一种了然的眼神看着栾川那张欺骗人的乖乖脸。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坏人，很坏的那种。”栾川露出了一个坏笑，眼睛眯起来，看起来像一只小狐狸，眼神流光溢彩。
“我会下地狱的，这真令人愉快。”栾川笑眯眯的说。
“我陪你，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江城揉揉栾川的头顶，稍长的头发从手指缝隙窜出来，栾川真的该剪头发了。
“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他，哪怕他已经死了，哪怕这种仇恨在炙烤我的心，我依然恨他，比他活着的时候更强烈，成千上百倍的恨他。”栾川把江城的手拿下来和自己十指相扣。
“嗯，你有我爱就够了。”江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引来了栾川嘲讽的笑容。
“你真这么想？渣男！”
“你这样的也就适合渣男。”江城目光如水般清澈。
“真会抬举你自己，你充其量也就是个不称职的厨子。”栾川翻了个白眼，扁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