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娜娜和栾川是高中认识的，娜娜是艺术生，栾川不是艺术生却喜欢装作艺术生偷偷的溜进艺术生的楼层。
娜娜一眼就知道，这个男生不是他们年级的，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
“你知道他是谁吗？”娜娜悄悄的问身边的女生。
“不知道，别的班同学吧。”女生不太关心的敷衍道。
娜娜看着栾川抱着个画板，有模有样的跟着绘画的同学画静物。偶尔老师在同学中巡逻还会指点他两句。娜娜有点迷惑，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下课后，娜娜在美术组的门口堵栾川，果然，栾川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同学，你到底是哪个班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娜娜拦了一下栾川，问道。
“我叫栾川，理科生，学姐你好。”栾川微微点了点头，绕过了娜娜，离开了。
从那以后，每天中午娜娜都会等一等栾川，一起回家。娜娜发现他们居然住的很近，只隔了一条街，他们都有不怎么管孩子的父母，对艺术有一致的看法。
每个周六周日栾川都会到娜娜家来玩，反正他们两个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连家里都是冷冰冰的。
娜娜练习声乐，弹钢琴，栾川也不嫌吵，安安静静的支个画板画画。有的时候画的是钢琴，有的时候画的是风景，就是没有一张画的是娜娜，一张都没有。
娜娜很喜欢看栾川画画，明明他在画画的时候不说话，娜娜还是能感觉到他试图表达些什么，就像一个人用很微弱的声音说话，听不清他想说什么，但是能通过语气的强弱感觉出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毕竟栾川是一个平时不太爱表达情感的人，也不是说他不爱表达吧，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娜娜只有在栾川画画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栾川想表达的情感。就像喷了的香水，以栾川为中心一点一点的晕染开。
“栾川你到底多大了啊？为什么一直叫我学姐？”娜娜休息的时候开玩笑的问。
“我高一啊，一看你就不是高一的，所以肯定是我学姐。”栾川的画笔没有停，板子上是看不出轮廓的草稿。
“啊……这样啊，我高二，确实是你学姐诶，不愧是理科生。”娜娜喝着水，扁了扁嘴。栾川看着娜娜的表情也学着扁了扁嘴，还别说，学的挺像。
“我妈要把我送到一个封闭的学校去呢，说要我为艺考做准备。”娜娜不敢抬头看栾川的表情。
“哦……那不是挺好的？”栾川手下顿了顿，加快了勾画的速度，笑的云淡风轻。
娜娜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望，就这样？就不挽留一下？娜娜有点生气。
“那你准备怎么办？也艺考吗？”娜娜问栾川。
“不，我是学理的，以后会考一个随便的什么专业在一个随便的大学里。”栾川的语气很淡，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命运。
“你就不挣扎一下？就因为你爸不让你考？”娜娜的语气有点失控，这人怎么就这么懦弱？
“我还是分的很清的，爱好和饭碗。”栾川看着娜娜笑了一下，收起了画板，伸了个懒腰。栾川把画具收起来，准备离开。
“你……没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娜娜眼睛很红。栾川的脚步顿了一下，走到娜娜身边，拥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我们还会再见的。”
之后就喜欢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留下娜娜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娜娜拿起手机用呜咽的声音给她妈打电话。
“喂？妈？我想通了，明天就去那个学校。”
娜娜的妈妈很开心，她的宝贝女儿从小到大就听话了这么一次。
栾川站在娜娜家门外，听见了里面的电话声还有娜娜崩溃般的哭嚎。栾川知道，大部分人都应该按照规划，过上正常的人生，一个大学，一个工作，一个家庭，平静却足够幸福的一生。
栾川回到自己家，还是冰冷的屋子，就连大理石映出的光线都是冰冷的，像北极的冰川映射着月光。
栾川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想，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从出生就是个错误，娜娜去追逐自己的未来当然是正确的。只是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见了，空空的留下了一个洞。